来到禄源的第六天。
昨天是绳艺活动的最后一场。
绳师兼职，圆满结束。
王晓婧昨天结了工资。
周仲鱼本意是来帮忙，都没考虑过工资的事，之前问都没问过。
钱转过来的时候他没想到会有那么多。
沈心羽也有工钱，在店里忙的时候她替西卡小姐弹过几次钢琴。
虽说是在工作，但这些天两人都过得很开心。
周仲鱼的绳艺在和陌生人的交互中爆炸式进步。
沈心羽在绳屋中大饱眼福。
实打实看足了三场绳艺展，过瘾了。
美中不足是不能体验被缚，只有眼巴巴羡慕的份。
工作一天休息一天的节奏，休息期间两人不能跑太远。
现在工作结束，可以好好享受旅游了。
公寓住处。
卧室。
刚吃完午饭，休息间隙，两人在商量要去哪逛逛。
周仲鱼盘腿坐在地上。
他低着头，将沈心羽白嫩的小脚捧在怀里。
“我想去你以前读书的地方看看。”他说话的同时，动手给沈心羽涂指甲油。
“好，好啊，可以的。”沈心羽回答得心不在焉。
她坐在床边，注意力不在他说的话，而是在他的人。
自己的脚被他这样认真地捧着，有点害羞。
她很少能有机会俯视他。
比起俯视，她更喜欢臣服在他脚边，仰视他。
像现在这样，她觉得很不应该。
沈心羽不舍得让他帮自己涂。
她说自己涂就好，周仲鱼命令她把脚伸出来。
她说她去洗洗脚，周仲鱼说本来就很干净，昨晚才洗的澡不用那么麻烦。
于是便像现在这样涂了。
事情的起因是周仲鱼天马行空的一时兴起。
昨天最后一场绳艺活动的时候他注意到有个女生涂了脚指甲，挺好看的。
他也想给沈心羽试试。
沈心羽当然没意见。
作为古希腊掌管执行力的神。
昨天活动结束，周仲鱼问了一下经常做美甲的王晓婧懂不懂指甲油。
恰巧旁边就有美甲店，王晓婧还约着沈心羽一起做。
周仲鱼说想买回家自己动手试试，征询沈心羽意见，她当然是全盘接受。
感兴趣，想尝试，于是就尝试了。
他一向都是这样。
桃粉色晶晶亮亮的指甲油。
根据昨晚视频现学的教程。
用磨砂条修正指甲形状。
在指甲表面涂上一层加钙底油。
用刷子沾少许指甲油，从尖端开始，把指甲尖涂好，然后是指甲的正中……
刷头压平在指甲表面。
隔着指甲能感受到些许冰凉。
沈心羽的脚指头偏粉，刷上亮闪闪的桃粉色指甲油很好看。
周仲鱼专心给她涂脚指甲。
手指依次触碰过每一颗像阿尔卑斯一样的脚指头。
温柔，亲昵。
沈心羽看着他认真专注的面庞。
果然，认真的男人很帅。
她怕打扰到他，连呼吸都放轻了，任由他摆弄自己的脚掌。
十个脚趾全部涂好，指甲油还没完全凝固，他让她先不要乱动。
迎上他自下而上投来的视线，沈心羽不知道怎么想的，伸出手摸摸他的侧脸。
像是古希腊画像中的女神在垂怜信徒，“辛苦了。”
周仲鱼愣了一下。
沈心羽：“去洗洗吧，把你手弄脏了。”
她眼光柔和，手指轻轻摩挲他的侧脸。
闻言，周仲鱼轻笑一声。
握着她的脚，抬起。
在她脚背上亲了一下。
猝不及防。
“呀！”
沈心羽短促惊呼一声。
赶紧用手捧起他的面庞。
阻止他。
看他笑嘻嘻的模样，沈心羽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总说她傻，但她现在觉得，他也很傻。
脏都不知道，还用嘴亲。
傻瓜。
她眼角下弯，柔声细语，“这是做什么呀？很脏的。”
周仲鱼：“我刷过牙，不脏。”
沈心羽被他奇怪的幽默逗笑了一下，“不是啦，我是说我的脚脏。”
周仲鱼仰着脑袋，和她对视，认真道：“宝，别这么说自己，你一点都不脏。”
沈心羽：“可那是脚呀，很脏，怎么能用嘴去亲呢？”
周仲鱼：“哪有什么脏不脏的，我们都洗得干干净净。”
沈心羽：“可是……”
没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
周仲鱼抢过话语，“再说了，你都用嘴帮我做过那种事了，你都不嫌脏，我亲亲你的脚怎么了？不脏。”
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这种事。
沈心羽脸红了，放弃辩驳。
她确实从来没有想过脏什么的，她愿意做那些事。
只要是他，她就愿意。
周仲鱼看她不说话，又抬起她的脚背亲了一下。
沈心羽身子轻轻颤动，本能抬起手想要阻止。
伸出去的手只是在空中顿了一下，然后放下。
……他说不脏，那就给他亲吧。
她低头注视着这一幕。
平时需要仰视的那个人，居然愿意低头亲吻自己的脚背。
他可以头戴王冠高居王座，也能低身臣俯落进尘埃。
虽然他是上位者，但在爱情里，两人从来都没有高低之分。
只有彼此愿意。
沈心羽知道这些道理，但眼前的这幅景象依旧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温热的呼吸打在脚背，能感受到嘴唇柔软的质感。
留下清凉的印子，他缓缓抬头。
自下而上，他骨子里的温柔顺着深邃的眼神轰然而至。
正中心脏。
沈心羽能感受到心跳猛地错拍，遗漏，加速。
不由自主收紧了腿。
她先不好意思地撇开视线，“可，可以放开我的脚了吗？我感觉有点怪诶。”
周仲鱼笑笑，松开，从地上爬起来。
地面拖得很干净，但还是习惯性拍拍屁股。
余光注视着面带桃花的少女，觉得神奇。
沈心羽同学，怎么搞的呀，全身都是弱点。
耳朵，脚背，脖子……
等指甲油彻底凝固，沈心羽去洗手间洗洗脸降温。
准备出门。
她是个钝感很强的人。
情感嗅觉和五感反馈都很迟钝。
宿舍里宁萌对她搂搂抱抱，小手经常不老实，她没太多感觉。
王晓婧也经常挽她的手，还时不时还从身后抱她的腰，她也没太多感觉。
只有在面对周仲鱼时才会这样。
简单的肢体触碰，随意的言语撩拨，都能轻松将爱意传入她的心里，钻进她的灵魂。
她是个钝感很强的人，钝到全身上下没有弱点。
愚钝是她面对外在环境时自我保护的鳞甲。
只有在喜欢的人面前，她才会卸下所有防备。
她可以没有弱点，也可以全身都是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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