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青阳?他不是此次入院小比的新人榜榜首吗?这,这怎么就让他成了黑衣弟子啊?”
“是不是诸位长老弄错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凭什么,他凭什么是黑衣弟子,这怎么可能!”
“一定是长老们弄错了。”
“这,这就算是再怎么有背景都不可能做到这种事情吧?难不成是这古青阳真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哼,我看啊,这小子就是运气好才被划归到这里,一定是这样,对对对,一定是这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难道这古青阳是院长他爹?这凭什么啊,还有没有天理天规了?这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
……
惊呼声犹如大江浪潮,一浪更甚于一浪,只是眨眼之间便掩盖了场面上的所有声音。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质疑古青阳和夜澜谣歌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多,一时之间,他们真的成了众矢之的。
在这一刻,白衣、彩衣还有金衣弟子,他们也是变得空前团结,所有人都开始对他们两个口诛笔伐。
这并不夸张。
说这场面上口诛笔伐,倒是真的没有错。
因为在场之人中,有不少人在看到这个结果之后都是愤怒至极。
就是在这些人里,有那么一部分人是直接扯断他们自己的衣服。
而后,咬破手指,挥血成书,直到涕泪交加地写完一整封血书,这都是一气呵成的事情。
古青阳自己看到这一幕,则是感到万般无奈。他也不想如此,奈何王道临一定要如此。
而今日之局,也是他在答应王道临的时候,就已经想到的。他深知一定会有这么一天。
可真到了这一天,他又发现他原来的预想还是浅薄了。这些人发起疯来,真是可怕至极啊。
然而,就在连同古青阳本人在内的大多数旁观者,以为这次大比就要向着不好的方向发展时。
人群中,却是又有声音响起:
“你们快看,古青阳的名字并非是纯黑色的,而是黑里透红,是黑红之色,这,这这——”
“什么?黑红之色?”
“天呐,这古青阳居然已经斩杀了一名书院弟子了,而且还不是在院规允许的范围内斩杀的。”
“难不成,此子是就是因为已经成功地斩杀了一名黑衣弟子,所以才凭借这个空缺名额上位的吗?”
“这——”
“你们这样说我倒是能理解,可这夜澜谣歌又是怎么回事,她的名字可不曾透着红色,她没杀人吧?”
……
又是一阵谈论的浪潮。
而这一次,因为受到强烈刺激而失去理智的人,却并没有刚刚那一次多,这些人突然就理智了。
他们都在讨论,话风变了。他们已经不会再去怒问这是为什么,而是去想,去根据线索而仔细斟酌。
然而,这一次,他们之中有不少人的脸上都透着震惊之色。
尤其是那些老弟子,他们的脸上甚至还有恐惧之色呢。
而这些老弟子之所以会如此,就是因为,他们要比那些新人更懂大比的规矩。
他们深知,白字、彩字、金字和黑字,这分别是代表了神鹿书院不同阶层的弟子。
而红名,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不同于前四者的是,红名存在的意义是极为纯粹的。
它代表,它的拥有者在大比之前用规矩所不允许的手段杀了同门。
而在神鹿书院之中,还有一条规矩,那就是杀了同门者,可以继承死者的身份地位。
当然了,杀了同门者在继承身份地位的同时,也必然是要受到院规的惩处的。
可,单单只是这些条件,便已经足以让很多人在联想的同时感到万分胆寒了。
如果一切都如他们所想,那古青阳的实力未免也太过于恐怖。
试问一下,这样的人物是他们能招惹的吗?
而且,一个天才若真是天才到这种地步,那他未来的成就又会是怎样的成就?
换言之,同样都是走一条修行之局,他们可以预想到他们的终点到底在哪里,那古青阳呢?
……
讨论,喧嚣。
喧嚣,沉寂。
直到最后,人群不再喧嚣。开始有人等待,等待着某位长老出现给他们一个答案。
猜测,固然有希望接近最为真实的现实。但在很多的时候,一但方向选错了。
那么,越是猜测便越是会偏离原本的真相。索性,直到最后这些人也不猜了,他们就等。
那个结果什么时候出现,他们就等到什么时候。这样的事情,已经足以被称之为是一件大事。
他们并不相信,长老们会始终为此而保持沉默。
这里毕竟是神鹿书院,而不是那些强权独断的宗门。公平二字,在这里还是有些许意义的,
而与此同时,那些对古青阳有些熟悉的人,则是在感到震撼的同时又以一种炽热的眼光凝视着他。
这样的人,以魔柔、楚狂歌为代表。他们两个就是如此,就正在以这样的目光凝视着古青阳。
古青阳晋升黑衣,这件事的确是带给了他们莫大的震撼。
可他们在被深深震撼的同时,也感到一种无形且磅礴的压力。
他们自己很清楚,这压力的源头就是古青阳。
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古青阳的突然晋升,的确是带给他们一种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挫败感。
可也正是这样的感觉,让他们在难以接受的同时,又生出一颗想要疯狂变强的心。
强大!
他们从未对这两个字有过像现在这样强烈的渴望,但在此刻,他们无比希望这两个字属于他们自己。
……
然而,与此同时,在万道之塔的最高处,几百位长老集聚在一起,亦是在不断喧嚣。
而于此刻,能让他们如此喧嚣的原因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会场之上正发生的事情。
“王道临,我说什么来着?你这样做终究还是太过于冒进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嘛!”
“王道临,我原本一直以为你这老小子挺老实的。现在看来,还是我错了,你简直是太不老实了你。”
“哪有你这样的?”
“是,那古青阳的资质的确是不错,可你一上来就给人家安排一个黑衣弟子的身份,这算什么?”
“你是想捧杀这年轻天才,还是想达到其他的目的啊?”
“这孩子不过相骨境的修为,他坐得住这个位置吗?王道临你简直就是个疯子,养弟子不是这样养的!”
……
在众长老说话的过程中,王道临已经被他们围在正中心。他们不断开口,一句接着一句不断声讨。
而于此刻,王道临则是彻底沉默了。可远远望去,此刻的王道临竟然还是无比冷静。
在众多长老责骂他、声讨他的时候,他只是静静地听着。然而,在很久之后,他却是笑了笑,说道:
“我这么做,自有我的理由。”
“你们不是我,你们更不了解古青阳这个人。”
“我在这里奉劝你们一句,这件事最好就这么定了。”
“否则的话,纵然古青阳会在以后去搓其他势力的锐气。”
“但,最先损失惨重的,一定会是我们神鹿书院。”
……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王道临便眼含深意地看向在场长老,再度恢复了他的沉默。
而在场的一众长老,则是纷纷无言,一时之间,看着如此自信的王道临,真觉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王道临,你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古青阳是无敌的?”
“同辈无敌。”
“他对上金衣弟子也无敌?”
“他杀过金衣弟子。”
“他这是在违背书院院规!”
“那个时候他没入我书院,不能算是违背了院规。”
“你——”
……
许久之后,又一波声讨在无形之中出现,就犹如是滔天浪潮一般,猛然涌起。
可不论是谁在发问,王道临都能给出一个让他们哑口无言的回答,最后更是让一位长老彻底哑口无言。
“那他就能打过黑衣弟子了?”
“实话跟诸位说了吧,这古青阳看似是我神鹿书院的新人。”
“可实际上,他是老头子我的一位故友,是我真正的道友。”
“我邀他入我神鹿书院,一是为了成就他的修行,二,就是为了成就我神鹿书院。”
“他就向是一把锋锐至极的矛一样,一直把他对准自己人,只会让他与书院交恶。”
“可若是能与他沟通得当,能与他各取所需,那,让中洲乃至大荒世界的格局发生变化,指日可待。”
“什么?”
……
王道临最后这一番话,俨然是让在场这些人彻底无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们倒是觉得王道临这根本就是在过度神话古青阳,可隐隐之中,他们又觉得王道临好像是对的。
所以,这些人也沉默了。
他们很想知道真正的答案,对于现在这个答案,他们很不满意。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舆论风波。
“我不信。”
终于,又一位长老开口。
“那你就看吧。”
闻言,王道临轻轻一笑。
而就在下一刻,在人群中始终都一言不发的一位老者,却是猛然抬手挥出一道流光。
那流光一经出现,便在转瞬之间消失了。而当它再度出现时,它已然是在这天穹深处,猛然乍现!
“古青阳晋升黑衣弟子之事,乃是长老会一众长老,根据他的实力商讨出来的结果,不容质疑。”
“夜澜谣歌乃神鹿先人之后,此先人于我神鹿书院有传承之大恩,此恩,足以让她晋升黑衣弟子!”
……
看着这光幕之上的文字,一众神鹿书院弟子已然是睁不开眼睛了。此刻,他们纷纷都在努力。
他们真的很想看清这光幕之上的文字,想要反复将那上面的文字看得清晰,但这件事似乎很难做到。
而在一时之间,就连这些弟子们他们自己也分不出,他们到底为何会这样。
或许,是因为这光芒太过耀眼。
或许,是因为他们心里有质疑。
然而无论怎样,无论如何,这场大比,都随着下一刻又出现的第三道长老法旨宣布开始。
“大比,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