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轰鸣之声,仿若是太初时代的雷鸣一样自他的脑海中响起,亦是响彻在他的内心世界。
从遗忘一切,再到记起一切,他已经忘记了他用了多长时间。他只是记得,他对那些大道的感悟。
时间过去许久,这段时间的种种经历他都忘得差不多了。
可唯独是对大道的感悟,他是一丝一毫地都不曾遗忘过。
而在这一刻,他也伸出手来,指向他内心世界的天穹。
刹那之间,那原本还阴雨连绵的天穹便变得晴空万里。
刹那之后。这天穹居然就从淡蓝色直接变化成浅青色。至此,那一片青色的天穹猛然乍现。
古青阳凝视着眼前情景,莫名地感到有些茫然。
尽管他已经想起了一切,可他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能做到这种事。
只是随手一指,即便是天也要为他这一指而变色吗?什么时候,他的实力变得如此恐怖了?
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出现。但就在他心生如此疑惑之时,也有另一道声音响起。
“青天大人。”
对那声音他不会陌生,因为那正是夜澜谣歌的声音。他依然记得,在他们初见之时她曾说过的那些话。
他想起来了,夜澜谣歌曾经说过一次,说他在未来的某一天会强大到与天平起平坐的程度。
到那个时候,对他的称呼,就应该是“天”了。
而在想起这个说法的瞬间,古青阳也想起他在曾经所引发过的天地异动,引起的惊人异象。
直至那一刻,他才终于有些理解了夜澜谣歌那句话的含义。他才终于明白这个“天”字的含义。
天这个字,它代表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代表真正的主宰者。
但在如今的他看来,天这个字所代表的更是一份资格。
那就是与天对弈的资格,是成为那种棋手的资格。
以天地大荒为棋盘,以苍生众灵为棋子……如此,成一局棋。对弈的双方,都应该是天!
原来的他的确不是天,但在这一世,通过不断地修行,他对他自身的认知也变得愈加清晰了。
他深刻地意识到,像他这样的人是有资格被称为天的。
因为他在修行的过程中,的确是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
比如曾经的阿痴阿坚,比如他在悟道红尘时救下的那些人。
比如,已经打破十六境桎梏的妙音仙宗始祖女仙——苏玥。
还有如今的琅琊琳琅兄妹,他们兄妹二人的命运,也是因为他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没有他的话,很多人都注定会迎来一个孤苦一生的结局。从这一点来看,他应该算是个好人。
但他也的确杀了太多人。
这其中,有一些人是因为敌对关系而被他斩杀。还有一些人,则是因为他要斩草除根而被他斩杀。
这其中,有真应该杀的人,也有本可以不杀的人。但就算是重新再选择一次,他的选择也还是杀。
因为这就是他的棋道。
同样都是所谓的“天”。
他这个“天”终究还是不同于真正的天,真正的天是以法则规则为手段,想杀谁就可以杀谁。
而他这个“天”虽然也有类似的手段,但他在棋局之上每行一步都需要经过慎重的考虑。
换言之,真正的天可以在这局棋上失误无数次。
但他这个对弈者,却是不可以失误任何一次。
因为每一次失败,都会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失败一次,他所失去的可能就是一位或者是好多位重要的人。
失败两次,他所失去的可能就是他自己的命。甚至是只需要一次,他就可以失去一切了。
这,就是他在下的这句棋。这的确很不公平,但这人世间的道理从来都是这样,本就是不公平的。
“呼——”
感受着如今这种异常清醒的独特感觉,内心世界之中,古青阳不由得轻轻地叹息一声。
但很快,在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一枚符文。那枚符文所散发的气息,不同于他以往见过的任何符文。
“这是——冥土!”
“这是轮回之道?”
抓住那枚符文,在仔细地感受过他的力量之后,古青阳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
与轮回之道有关的符文,这的确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可他的内心深处却没有陌生的感觉。
“轮回,灵魂,转生——”
一个个概念开始在古青阳的内心浮现,被他回想,被他用以思索,加持在他自身之上。
“正常生灵在死亡之后,都会经历冥土的洗礼。它们往往会遗忘并失去前世的一切。”
“如此,它们就可以用全新的身份去经历下一世。自此轮回转生,这就是所谓的轮回。”
“而众多生灵之中的强者,则是可以通过自己强横的修为,强行留住部分力量和记忆。”
“不是冥土不想抹除这一切,而是因为,这些东西已经沾染了些许大道的法则。”
“不过,这样的生灵在轮回很多次之后,便不会再像原来那样了。这到头来,还是会和其他生灵一样。”
“而我——”
“我开创了太苍枯荣经,我窥见了真相,我知晓并验证过太苍纪元的真实性,我明悟了枯荣真道。”
“从我突破帝境的那一刻起,无论轮回多少世,我的灵魂都不会再有任何变化。”
“因为我即是大道,我的灵魂已经蜕变成了帝境的灵魂。”
“冥土无法抹除我的一切,再轮回多少次,也是一样。”
“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我会拥有被称之为天的资格,哈哈,一具孱弱的身体中寄宿着一个强大的灵魂,一个帝魂。”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
一道道声音响起,响彻在这内心世界的四面八方。
而与此同时,身在魔之乱渊的古青阳也是默默起身。
只是此刻,他仍然还是那副闭着眼睛的样子。
很明显,他并没有结束他的明悟冥想。他只是因为修行有所感悟,所以才会本能地起身而已。
“轰!”
但下一刻,他却是伸出手来,怒指苍穹。在这个瞬间,他整个人的身上都爆发出一种恐怖的气息!
“这——”
同一时刻,时时刻刻都在守护他的一行人更是惊讶起身。显然,他们是都被古青阳给震撼到了。
“破!”
但古青阳却是猛然挥手,似乎是以指为剑,斩出一道惊天的剑芒,让整片天地都为之沉寂。
一指破空,一指斩天。
一指裂地,一指青天。
伴随着青色的光辉猛然闪耀,在裂开的天穹深处,也有一道道青色的光辉如水墨般渲染开来。
至此,这魔之乱渊还有无名之地的天穹,居然都变成了青色。而古青阳则是猛然听身,飞向半空。
“我的天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