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午下班时,李坤已经迅速熟悉行政总需要做的事情了。
关上就诊室的门时,扁栀收到了林如霜发过来的信息。
说是对方已经确定了见面的时间,就在中医院下班后的现在。
猝不及防的约见,叫林如霜慌了手脚。
“她为什么这么急啊?”
扁栀嗤笑了声。
哪里是急。
分明是一早就打算好的,要在她下班之后,确定中医院空无一人,做了避免被当面碰见的打算的。
下班之后的半小时,是大家着急下班,并且约着吃饭的时间。
谁会去管对面的咖啡厅里正在发生什么呢。
“那,要不要见?”
扁栀:“见。”
“那你就在中医院等吗?还是,伪装一下坐到咖啡厅内选个就近的位置?”
扁栀神情寡淡,“不用,你戴上我一早寄给你的隐形耳机,保持通话就行了。”
就这一点来说,林如霜不得不佩服扁栀料事如神,早在一开始就给了她这种近乎侦探级别的隐形耳机。
半个小时后。
林如霜如约抵达现场。
扁栀的车子从中医院驶出,车子在过马路等红绿灯时,林如霜在电话里一声“来了”之后,扁栀打开了一早在咖啡厅内安装好的监控设备。
她将车子停在路边,淡淡看向视频里的人。
来人身材高瘦,弓着背,带着一顶纯黑色的鸭舌帽将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
“你是林如霜?”对方开门见山,“我来了,你说吧,要扁栀的命,你要我怎么配合?”
林如霜听从扁栀的指示,冷冷靠回椅背上,漫不经心的喝了口咖啡后,才懒散掀眸看了眼对面的男人。
“我要见的人不是你,”林如霜说完从包里抽出百元大钞放在桌面上,“既然没有合作的诚意,就别彼此浪费时间,我如今想要的名利也已得大半,在要扁栀死这件事情上,你们比我着急。”
男人显然没料到自己就说了一句话,对方就已然判断出自己不是本人。
他愣在原地,想摆出几分恼羞成怒的模样,可林如霜神情笃信,叫他心虚的移开了眼神。
“谁说我不是本人。”他试图狡辩。
林如霜不废话,捏包起身。
在她迈出第一步的一瞬间,门口有人推门而入。
女人的面容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她穿着一席紫色风衣,面容挂笑,却隐约间透着尖锐刻薄,她一步步的走进来。
林如霜见状,低低捂嘴小声问扁栀,“是这个吗?”
扁栀的声音在几秒后传来,更低更冷,“嗯,是她。”
门口的女人坐到了刚刚男人的位置,她的姿态嚣张高扬,扯着薄唇,盯着林如霜的眼睛,“我来了,想不到,你比我想象中的有脑子,居然知道那男人不是我,”她抬了抬下巴,一副东道主的模样对林如霜道:“坐吧。”
扁栀在耳机中提醒林如霜,“拿出你的气势来,把对方压下去。”
林如霜闻言,顿时挺了挺胸脯,翘起二郎腿,“脑子这种东西,也一定谁都有,说说吧,你要致扁栀于死地,什么缘故?”
女人厌恶的看了眼林如霜,“什么企图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我手里有很多扁栀的把柄,你要登上高位,要周岁淮,那她就必须死,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一致的。”
林如霜闻言,捂嘴轻笑了一声。
“是么?”
“要上高位,不一定要杀人,周岁淮我凭借自己的本事也能够拿下,你想诱着我去把人拿下,回头自己手上还不沾染一点血?我不是傻子,还不至于被人利用到这种程度,
你若真想合作,那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杀扁栀,你能从中获利什么,这样咱们底线交换,我将来做事也不会挡你的道,咱们互相拿捏软肋,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
女人闻言,挑了挑眉。
这出门的时候,妹妹也没说这林如霜是个这么聪明的主啊。
不是说是个任意拿捏的十八线么。
如今看来,是带了点脑子在身上的。
一时之间,她还不知道怎么回嘴了。
女人想了一下,便只好说:“有人出钱,让我拉她下马,让她身败名裂,图的,自然是钱财,权势,我背后的人要如何,我不懂,我只管拿钱,你只要记住这一点便好。”
这话一出,林如霜停顿住了。
她在等扁栀的指示。
半晌后。
就在林如霜面对女人的眼神有些慌乱要露出破绽时,扁栀的声音终于从耳麦中淡淡传来。
扁栀说:“为什么?钱财,权势,这些东西,多少算多?何况,还至于到要杀人性命的程度?”
林如霜复述着跟女人道。
女人这回倒是没有隐瞒,环胸笑了笑,姿态颇为高调的靠在椅背上。
厚唇张启,“自然有些东西,是要取了性命之后,才能得到手的,”林如霜想再问的时候,女人面色笑容忽地全数收敛,“行了,能说的,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合不合作,你看着办啊,滔天的富贵放在你眼前,前怕狼后怕虎,周岁淮也只能是别人的!”
扁栀闻言,知道对方表面淡定,实际内心炸毛心态崩了。
果然。
不等林如霜说话,对面的人便“蹭”的一下起身。
丢下一句,“活该你一辈子红不了!”
“你自己想想清楚,有意向再联系我们,若是迟迟不应,那我便找别人。”
说罢,女人卷着凉风大步离开。
扁栀眸光轻垂,攥着方向盘的手不断收紧。
她刚刚说的是:“我们。”
林如霜在电话那头问扁栀,“现在怎么办?”
扁栀收拾了情绪,清淡说:“暂时不用理会了。”
“啊?”
林如霜觉得十分不理解,“就这样?”她还以为可以从对方套出什么有用线索呢,她不希望跟什么欧墨渊,还有刚刚那女人做一条船,她希望跟扁栀做一条船啊。
于是她又说:“你不好奇她背后的人么?她刚刚的意思是说,有人给了她钱,让她来找人给你使绊子,买你性命,你都不想知道背后作乱的是谁吗?”
扁栀没说话,她挂断了电话。
那个女人,在高清摄像头下,她看的清晰。
她叫王梦。
她见过她多次,尤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面,她便两眼发着精光,笑眯眯的说:“这是林决的女儿吧,长得真漂亮,果然是金钱堆里长出来的,这金尊玉贵的俊俏模样,看着可人。”
王梦离开林家时,她亲眼看见她顺走了扁妖妖库房里的一条名贵丝巾。
那时。
王珍还只是王阿姨。
王梦也只不过是这个王阿姨的一个姐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