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岁淮气呼呼的走了。
扁栀随手点开周岁淮发过来的文件。
嚯——
整整四十多页。
她自然是没兴趣看,不过觉得叫某人炸毛还挺有意思的。
她将手里丢进沙发里,上楼去换衣服了。
下楼的时候,某个炸毛的小狮子套了件羽绒服这次把自己的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双手环胸,一脸不爽。
扁栀下楼,周岁淮看她换了个休闲装。
哼哼着,把刚刚被丢进沙发里的手机递给扁栀。
扁栀收了,放进兜里。
周岁淮一口气差点又被憋出血来,“我给你发的,你看完了?”
扁栀很诚实,“没有。”
周岁淮:“为什么?”
扁栀:“麻烦。”
周岁淮:“……你不是要跟人交往,你就不好奇他之前发生过什么?”
扁栀:“不啊,”这是实话,“好奇的话,日后我会慢慢探索,用不着别人说,这样会减少以后生活的乐趣的。”
周岁淮觉得自己要去吸个氧。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他在跟你离婚之后,又结了两次婚!第二次的时候,凭借着女方的遗产,才再次翻身,他之前的两个老婆,颜值上跟你都差很多,甚至称得上丑,他就是冲着钱去的,你懂不懂?”
扁栀坐在周岁淮边上的沙发上,撑着头,一副青春期叛逆,漫不经心的样子,“哦。”
周岁淮:“哦?”
扁栀看了眼时间,虽然她还挺享受看周岁淮炸毛的样子。
但是再迟下去,耽误秦老爷子休息了,她起身。
周岁淮立马紧张的跟着站起来,“你去哪里?”
扁栀,“我去给秦老爷子诊脉。”
周岁淮松了口气,“哦。”
扁栀往外走,身后的人跟上来,扁栀微微卷唇笑了笑,没开口多言。
走到秦老爷子家的途中需要经过周家。
外头冰天雪地,周家人都在客厅里,也不知道是谁发现的,总之等扁栀一抬头,周家客厅玻璃上怼满了人。
周岁寒是个多事的。
推开窗户,“喂,门口那两小夫妻,这么冷,去哪呢?”
“不是小夫妻,”扁栀开了口,“我们去秦老爷子家呢。”
这话一落,周岁寒立马扭头看向扁栀。
扁栀很少在称呼上计较。
这次突然较真,对周岁寒说,“不是两口子呢。”
周家的人闻言,皆是一震。
怎么——就不是两口子了。
周老太太最先着急的,伸着身子就要说话,被周岁寒轻轻扯了扯。
周老太太困惑的看着周岁淮,“这是又吵架了?不劝劝呐。”
周岁寒笑笑,关上了窗户,“没事,有人逗傻子呢。”
周老太太一下子就听懂了。
“哦,那行。”
周岁淮眼睁睁的看着一堆人看热闹呢,一会儿全散开了。
他都无语了。
什么意思啊,他这被欺负了,全家没人看见啊。
周岁淮不服气,转头问扁栀,“你什么意思?”
扁栀不理人,踩着雪。
“你什么意思?”周岁淮倒是不依不饶的追问起来。
“什么什么意思?”
“就……刚刚。”
“刚刚?哦,你说那句两口子啊,”扁栀偏头,看着周岁淮的眼神,问,“我觉得我们是么?”
周岁淮:“……”
扁栀也没逼的太紧,笑了笑,“听你的,你觉得是,我下次就不否认。”
“那你不是还找别人呢么?那个前前夫。”
扁栀:“是呢,”敲了敲秦家的人,“你不乐意,我自然就找别人。”
周岁淮:“你!”
秦家的门开了,老管家从里头出来,这次恭敬里头带了点笑模样,“扁院长来了。”
扁栀在门口换了鞋,问,“这几天怎么样?”
老管家很细心,巨细靡遗,“胃口比之前好了,所有的药撤下去只吃您开的中药之后,状况也没比之前差,精神头看着似乎也还行,偶尔都愿意去院子里晒晒太阳了。”
扁栀点头。
进入院子。
老爷子看着是比之前精神了,依旧是坐在轮椅上,笑眯眯的等着扁栀进去。
扁栀过去把了脉,沉默了几秒后,对秦老爷子说,“这是一场持久战,要毅力,也要坚持。”
将死的人看到了活的希望,此时秦老爷子看扁栀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活菩萨。
听见扁栀的嘱咐,连连点头。
就在扁栀要落笔写方子的时候,院子里传来孩童的笑声。
扁栀听出来了,是周恩幼跟秦储礼的声音。
扁栀执笔的动作顿住。
一旁的老管家顿时着急起来,“扁院长,这,这真的不赖我们家,是恩幼小姐说来找小少爷问功课的,也就来了不到五分钟,来之前,说过了,小少爷在楼上学习呢,这——这,您别生气。”
周恩幼是扁栀的小女儿,人来替老爷子看病,他不好不给好脸。
可扁栀这种不显于色的人,上次清楚说了,不希望自己的闺女跟秦家有太多牵扯。
是个清楚人都明白,扁院长这是用心良苦。
周家家大业大,自然希望自己的宝贝一生无忧顺遂,秦家家庭太复杂了,他们看不上也正常。
“嗯,”扁栀笑了笑,低头,写下方子,老管家一后背的冷汗。
秦老爷子看着扁栀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越发的对周家满意了。
若是储礼攀上这样的丈母娘,日后在秦家还怕会被欺负么?
再者,周恩幼身边三个哥哥护着呢,这能让秦储礼走多少弯路?
身体好了一点,秦老爷子心思就活络起来,可他不敢表面,对于扁栀,他还是杵的,也正常,有本事的人,谁都的敬着几分。
“孩子正常玩闹,还小,希望扁院长不要不高兴,”
秦老爷子笑了笑,“现在还小,长大点,各自都忙学业了,也就不记得了这些情分了,再说了,我们家这个小孙子恭敬有礼,是个好孩子,做朋友,应该也是可以被允许的吧?”
秦老爷子话落下,院子里的人进来了。
女土匪埋头就扎进扁栀的怀里。
秦储礼很有规矩,依旧是一声笔挺的小西服,稚嫩的脸上透着跟这个年纪不符的沉稳,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对着她很甜的喊了声,“姨姨好。”
谁也没有注意到,案桌上的茶水冷了,才五岁的孩子,捧着两杯水,一杯递到了秦老爷子的手里,一杯递到了扁栀的手里。
小小声的对扁栀说:“姨姨,您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