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兴学那里出来，李卓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人打听刚才跑出来的那个女人是谁？现在在哪里？
他想见见这个人，不管是不是被张兴学得手了，她敢跑出来，就是给张兴学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张兴学应该不会放过她，凡是老张同志想对付的人，他都想保下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么。
没准儿还能合作呢。
为了扳倒张兴学，李卓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影响因素。
碰巧，在走廊里遇到了单志强，这一位仍旧是那副不苟言笑，不紧不慢的模样。
李卓像是没事人一般上前截住了他：“单主任，有个工作上的事情要跟您请示。”
走廊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单志强当然知道这一点，可是他没打算跟李卓有过多接触，尤其是现在。
“需要找领导办的事情，除了张书记这边，还可以找周县长，我只负责县委这边的工作，你不会是找错了人吧？”
单志强的声音不算小，半敞着门的张兴学应该是能听到的。
说完，他扔下李卓就走了，看方向应该是去张兴学那里了。
李卓看着他的背影轻笑一声。
在单志强的压制之下，刚才在领导办公室发生的事情，没传出一点丁点的消息。
虞文静衣衫不整地跑出县委大楼时，看到的人也不多，门口的保安公倒是近距离地目睹了。
李卓用两根烟的代价，从两名保安嘴里探听到了虞文静的一些基本信息。
出去后，立即给刘二胖打电话，让他查一下这个女人具体住在哪里。
在刘二胖查出来之前，他还要去一趟县公安局。
二十分钟后，李卓已经坐在陈海山的办公室里。
“我说，你们搞审讯的应该有专业人才吧？这都六天了，就一点儿有用的东西都没问出来？”李卓皱着眉头问。
“要不你来？”陈海山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村委会的那几个人里面，也就刘明亮，李宜民，张发财这三个是核心，其他的人啥都不知道。这三个偏偏好像都得到了啥消息，谁也不吐口，你要知道，局里可是有老张的人盯着，我们不敢下狠手。”
他这么一解释，李卓也明白了这里面的难度。
“对了，那一箱子钱的事，你没跟别人讲吧？”他从一开始就意识到那一箱子钱是关键，所以曾叮嘱陈海山，除了可靠之人，谁也别告诉。
“没说，也就是我的人审讯时，问过刘明亮，刘明亮一口否认有这笔钱的存在。”
李卓点着头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一个小纸团，慢慢地打开，指着里面五颜六色的小药丸说道：“从刘宪川身上打开突破口，虽然他知道的不多，但只要他吐出一点有用的东西，你们就能申请延期拘留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陈海山摇头说道，“问题是这个刘宪川比其他人都更难对付，干脆一句话都不说呀。”
李卓将手里打开的纸团放到陈海山面前。
“这是啥玩意？”陈海山捏起一粒认真打量片刻，“药丸？”
“把这个给刘宪川吃了，具体吃法是这样的……”李卓低声地讲了一遍吃这种药的方法。
陈海山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不得不问出最关心的问题：“不是，这药干啥用？是让人神经错乱下说出真话的吗？”
……
刘宪川自从被关进来后，感觉自己至少得瘦了十多斤了。
这破地方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一天就两顿饭，每顿两个小孩子拳头大的窝窝头，一碗不见油腥只有几片烂菜叶的汤。
吃完了，过一会儿就饿。
今天也不例外，饿得心里发慌的他，就有点儿怨恨刘明亮了，要不是他非要捉奸啥的，他们能到这地步吗？
越想越觉得憋屈，两个月前，刘明亮说要帮他娶媳妇时，他是真的感激嘞。
自己身体啥样，他是知道的，想着有个媳妇了，没准儿就能好了呢。
刘明亮还给他盖了新房子，置办了所有的家具用品。
所以，那时候的他，高兴得都不晓得南北了。
直到新婚第一夜，他被灌醉后，起来小解时，才明白自己睡的地方不是新房。
他以为被新媳妇扔出来了，就想回去，可是新房的门从里面锁了，还传出嗯嗯啊啊的声音。
这不对嘞，他记得小电影里就有这声音，自己没在房间里，新娘子跟谁搞出动静来哩？
慌乱之下，死命的擂门，里面的动静没有了，不一会儿，刘明亮黑着脸出来了。
那个时候起，他就明白自己是被人利用了，是给人家当挡箭牌的。
那股憋在心里的怒火无处发泄，便不时地打骂陆倩倩，反正刘明亮除了玩她的时候还关心一些，其他时间根本就不管她。
……
正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小号铁门上那个小窗户里伸进来一只手，递给他一块小蛋糕。
那股香气特别好闻。
刘宪川的眼睛当时就亮了，一把抢过来，就要塞进嘴里，到了嘴边又想到这会不会是有人要毒死他呀？
古装电视剧里可是经常演这种的嘞，继而他又傻笑了一下，他妈的，自己算哪根葱啊？值当别人花这心思弄死他么？
想开了，刘宪川毫不犹豫地吞掉了小面包。
过了一会儿，大概五六分钟的样子，那个小窗户里又递进来一个小蛋糕，刘宪川现在完全确定了，肯定是自己平时在县城交的朋友听说他的事情了，这是暗中找人给他递吃的东西呢。
就这样，每隔一会儿，就能吃到一块小蛋糕，直到第五块吃完后，他发现有点儿不对劲了。
小肚子一阵一阵的发热，完了，蛋糕里面可能真的有毒哩。
就说嘛，谁会这么好心还给他递好吃的嘞？
咦，小肚上的那股热乎东西在往下挪哩，肚子不疼不说，咋还觉得越来越舒服了呢？
又过了一小会儿，让他震惊无比的事情发生了。
吃蓝色小药丸都不见反应的小兄弟，竟然精神起来了，那感觉实在是让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还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
正在他陷入巨大的喜悦之中时，小号的铁门开了，两位民警面无表情地说道：“提审，跟我们走。”
根本不给他分享喜悦的机会，直接将他拖进了一间审讯室内。
坐下来后，抬头看时，吓了他一大跳，自己也没杀人放火呀，咋就让姓陈的局长亲自审问了呢？
等等，姓陈的旁边坐的那一个咋瞅着有点儿眼熟呢？
人模狗样的，那身警服穿着还挺精神哩。
咦，他，他，他不是李乡长吗？
是自己看花眼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