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接我们部落的雌性和娃崽。”
阿桥双拳放在左右胸口,拽了拽,揉了揉。
阿润看明白了,朝阿阔看去:“他这做的是雌性?”
阿阔:“……”
是的,他也看懂了。
阿桥忍着想吐的难受,又做了一个环抱小娃崽的动作,还学娃崽哭喊。
阿润:“……”
阿阔:“……”
阿桥见两人木着脸,又伸手比划一下娃崽不同的高度,还学着娃崽牙牙学语的样子说话。
最后再指指前方:“他们就在前面,不远,很近,可以吗?”
阿桥一脸真诚的哀求,看着阿润,又看看阿阔。
年轻的是大树上的族长,老的一定是智者。
只要他们同意,一切都没有问题。
阿润和阿阔相视一眼,无奈又满意的点头:“可以。”
刚说对方不接雌性和娃崽是坏人,就把他们赶下船。
看吧,现在对方马上就说要去接雌性和娃崽。
可以把雄性杀掉,但雌性和娃崽们呢,能杀?
得保护着。
阿桥见两人点头,欢喜的抓紧船杆,对水里的勇士们喊道:“族长同意咱们去接部落雌性和娃崽。”
“还没有上来的勇士们,你们赶快去接他们来。”
“用最快的速度,别管什么……我跟着一起去。”
阿横死了,他现在是族长,他得担起这个责任来。
勇士们回到部落,和族人们说来说去说不清,浪费时间,这大树走了怎么办?
水中冻的嘴唇都青紫的勇士们,赶紧推着浮木往回游。
一动不动才是冷,动起来其实是不怎么冷的。
他们都有经验。
阿桥交代晕船的族人们好好听话,拽着绳子来到水里,跟勇士们来到马上要被洪水淹没的横声部落。
他对等待希望的族人们说了这个好消息,然后用浮木带着他们去追赶大树。
大树顺流下,浮木也顺流下。
大家齐心协力,虽是用了点时间,但好在赶到了大树旁。
阿润带着勇士们,一个个把他们拽上去,还让勇士算人头。
算到又爬上来八百个族人时,阿润的笑容已经全部消失。
看到他们晕船的直吐,他已经麻了。
数人头的勇士憋出一句话:“阿润,加上先前的勇士,他们这个部落总共一千一百多人。”
阿润:“……”
他抓着早被雨水打湿的头发,他强挤也没挤出笑:“嗯,我知道了。”
八百多个雌性和娃崽啊。
这是个大部落!
还八百个雌性和娃崽,他要怎么养?
要死了啊!
刚才他就不该多嘴。
他怎么能同意他们上来?
数人头的勇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八百多个雌性和娃崽啊!”
阿润幽幽的盯着他。
勇士赶紧避开他的目光:“咱们两万多人的部落,许多雄性终于能有伴侣了!”
不,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说,一千多个人类,这食物怎么够?
可他不敢说。
说了阿润和阿阔会对他有意见,还会视他为坏人。
因为这事若是族长和阿瑟遇上,他们也会救的。
雄性是部落不可缺的,雌性和娃崽也是部落不可缺的。
不能因为雌性和娃崽不会打猎,就放弃他们。
一个部落只有雄性,这个部落不会长久。
一个部落只有雌性,这个部落也不会长久。
而一个部落没有娃崽,那就没有未来。
所以说要把那三百个雄性扔掉,这不可能。
要把八百多个雌性和娃崽扔掉,那更不可能。
而且,三百多个雄性,保护着八百多个雌性和娃崽,可见这个部落族人是好的。
不然,他们只顾自己不顾雌性和娃崽,谁又能说得他们什么。
他懂。
阿润和阿阔也懂,所以才更愁。
若是早知道有这么多的雌性和娃崽,他们一定不会同意阿桥去接人。
现在人接上了大船,他们又不能扔掉。
阿润咬牙切齿的笑:“若是食物不够了怎么办?”
一千多人啊,食物怎么办?
阿阔也愁眉苦脸:“去船底看看。”
他提议:“一天吃两餐。”
阿润应声:“也好。”
以前就是一天两餐,后来能打到猎又能捕到鱼兽,食物多了横了,就跟着一天三顿。
顿顿吃的肚皮儿滚圆。
阿阔又道:“每条大船上都有渔网,让勇士每天都捕鱼兽,先吃这个,再吃囤的食物。”
阿润苦着脸:“好。”
阿阔道:“看到水里的木头,让他们都捞上来,放到厨房后面晾晾,别到时候没柴火取暖。”
柴火是有,可他不知道族长给了他们多少量。
族长只说,他一切都安排好了。
可族长能猜到他们救了一千多个人上来吗?
阿润紧抿唇,重重点头。
阿阔声音很轻:“船上的炭火之类的都减点,省来做饭菜,别那么暖和……哎,也不行,咱们船上没那么多兽皮衣。”
“不这么暖和得冷的生病,到时更难。”
他可以让船保持冷度,然后让那些人生病,死掉。
可……那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都是人类啊……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既然伸手搭了对方一把,又怎么能用这种恶心的法子把对方弄死。
虽然族长知道了,不一定会怪自己,但族长一定不会重用自己。
都是人命啊。
若是他在水里泡着,他也想有人来救自己,再好好的活着。
更何况,八百多个雌性和娃崽们啊。
想想都狠不下心来做那种坏事。
阿润已经不会点头了。
来到船檐,这里除了巡逻的族人,一切照旧。
然而,到了二层,这里人山人海,走过去都得侧着身子。
和先前走着六亲不认的横行霸道的步伐,此时简直没法比。
已经有负责的族人们在安排阿桥他们,每一个格间都住的满满。
怕是晚上睡觉,都会有人睡在地板上吧。
这里有暖气,睡在地板上也不会冷。
一脸麻木阿润侧着身子,像沙丁鱼般被挤着来到船底。
原本宽敞的船底,都有族人爬到装有食物的箱子上占位置。
阿润:“……”
你说一句我说一句,这边听不到,那边接不到话,都靠吼的。
阿润好似看到了那天抓绿头鸭的情景,就是这样叽叽喳喳的没个停歇。
阿阔抓着阿润的手臂,像个盲人般被他拽着,穿梭在人海中。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