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帐篷周围一阵喧嚣热闹之后渐渐安静下来,有士卒抬了一个琴案到场中。叶欢回营换了一身儒衫飘然而来,夜风吹拂之下衣带摇动,说不出的丰神俊朗。
“久闻悦之琴艺高超,闭月阁邴鸳姑娘都以你为师,今夜操当可以一饱耳福了。”曹操脚步有点摇晃的迎了上来,在士卒眼中,他成了最好的陪衬。
“邴姑娘客气了,欢今夜此曲是送给边保的,恰好嫣红姑娘亦是此中高手。”
曹操闻言上前一步,看着席间某处小声道:“悦之,你大舅兄自幼练剑,尤其好剑舞,悦之既要抚琴,可唤本初前来弹剑作歌,岂不美哉?”
叶欢视线所及,坐上的袁绍心生感应一般也看了过来,二人相视皆是一笑。
“人家今夜洞房,舞刀弄剑的多不好,不过下次有机会欢定要见识。对了孟德兄,本初兄的剑法比你如何?”叶欢一笑道,袁绍还有这能耐啦?
“数次论剑,操稍占上风。”曹操言语颇为谦逊,神色却掩饰不住得意。
“就你那破剑法,他还不如你,我不看了,一对菜鸟。”叶欢没他得好气。
“悦之你,有本事下次你用剑啊,你就是仗着力气大。”二人一处久了,曹操也听得懂叶欢言中菜鸟是什么意思了,当下不服言道,可大公子已飘然而去。
“菜就是菜,本公子就是拿根烧火棍一样赢你。”
说着话到了边保和嫣红身边,二人急忙起身见礼。边保满脸通红,神情兴奋,嫣红脸带红晕,我见犹怜,一对璧人令得营中人人称道,亦羡慕不已。
“小子,成家立业,你就是男人了,以后好好干。大丈夫在世,不但忠孝为先,也要福妻荫子……”叶欢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言道。
“将军之言,保必铭记于心。”边保说着又是一礼,嫣红亦是随之。
“公路兄,各位,悦之这才多大?话说得倒像个长者。”孙坚一旁笑谓众人。
“文台你有所不知,若论装腔拿势,我军之中当以悦之为首。”方俊笑道。
“文台,今日悦之是主婚人,如此言语倒也恰如其分。”袁术解释。
“不过你跟着本公子,只要好好讨贼,过个年把混个校尉不在话下……”
吴云听了连连摇头:“我就说,悦之这小子正经不过一刻的。”
众人闻言解释莞尔,这句话才是叶欢的风格,听上去狂傲,却不令人生厌。
“边保,嫣红姑娘,今日你们大喜,我谱一新曲作为贺礼。嫣红姑娘天资聪颖,诸艺精通,希望不至贻笑方家。”那边叶欢继续说道。
边保挠挠头,不知该如何回答,但他清楚,将军为自己谱曲乃是莫大的荣光。身旁嫣红微微一笑道:“君侯太谦了,今日能闻君侯之曲,亦偿多年心愿。”
叶欢笑笑回身便走到琴案之前,正坐试音。此刻围观众人都是摒气凝神,似袁绍袁术曹操等很想一听叶欢的琴艺,而士卒们则是被他的风度所吸引。
正襟危坐,信手挥洒,不谈出色的样貌和得体的装束。叶欢的一举一动皆是风度翩翩充满美感,有时候男人帅到一定程度也是通杀,大公子便是如此。
且在汉军士卒眼中,看惯了定边叶郎在战场之上的无敌英姿,陡然一见翩翩公子更有感应。原来这才是大汉世家公子的风范,上流社会的气度!
“这小子当真是不装会死的。”方俊想起日间之言轻声笑道。
“谁说不是,可也得他有本事才行,换个人你装装看?”吴云摇摇头。
试音调琴之后,大公子正式开始,美妙的乐曲从他手下缓缓流淌出来。袁曹等人连连点头,嫣红姑娘目露欣赏,其余多有闭上双目静静聆听者。
月色,江边,春暖花开,繁花似锦。坐在岸边,烹上一杯好茶,一壶好酒,仰卧赏月。耳畔水流声声,林间啼鸣阵阵,鼻尖萦绕着茶香花香,好不惬意。
微风轻抚,静谧之中大自然的美景更显夺目,徜徉其间就会流连忘返。
叶欢此时也进入状态了,面上挂着淡淡微笑,一样沉浸在自己创造的意境之中。此为何曲?恰是号称“孤词压倒全唐”的春江花月夜。
流水依旧,潺潺之声令人不觉入睡,在岸边的鸟语花香之中与天地融为一体。
琴声止,场边静,连同叶欢在内,所有人都被琴声所感,沉醉不已。
“好琴,好曲,悦之当真此中高手,当浮一大白。”朱儁第一个反应过来,高声出言之后举起面前美酒一饮而尽,如此妙曲,佐酒最佳。
接下来定边军带头鼓掌,汉军士卒有样学样,那阵热烈经久不息。
嫣红看了边保一眼,起身提酒娉娉婷婷的来到叶欢案前,用一个最为美妙的姿势蹲下,为叶欢斟满美酒。一双美目闪动身材,双手举在了大公子面前。
“多谢君侯,此是嫣红平生所闻最美之曲,亦是最好的贺礼。”
“哈哈哈哈,姑娘过誉了。”叶欢接过酒来一饮而尽,空杯往案上一放言道:“边保是个苦出身,爹娘死得早,他待姑娘一片真心,你们定要白头偕老。”
“承君侯贵言,我们能有将军照拂,大幸也。”嫣红正色盈盈一礼。
此时二袁曹操等人也过来敬酒,后者边走边言:“悦之今夜此曲之妙,可说前无古人,当真妙绝!”这句话不是恭维,曹操的鉴赏水平绝对是当今大家。
“嗯,孟德此言当不为过。”袁绍亦颔首认可,他方才也听入迷了。
“孟德兄你少来,论琴艺,这句话欢不敢当,唯有我爹当得起。你要夸奖,说说什么余音绕梁,三月不知肉味还差不多。”叶欢摆手笑道。
这边众人饮酒笑谈,那里边保却到了皇甫嵩身边,郑重的与中郎说起一事。
“当真?边保你没有虚言?”中郎闻言双眉一扬问道。
“属下岂敢欺瞒中郎?可唤南哥云哥来一问便知,还请中郎通融。”边保说着便单膝一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