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臂,臧空深知其中道理。
胡风集中了优势兵力,就是要给曹洪所部造成最大的困扰。如他所言,你还真不要以为我只是阻击,战场上,一切皆有可能。
“满之,我不会派一兵一卒,增援海龙和彪子。”胡风之言,不关乎同袍之情,而是战局所需,主将必要坚定。
臧空了解,所以他劝胡风回去休息,保持精力再战。
同样的,张海龙和洪彪身为三大王牌的统领之责,岂能不明此理?二人心中,从来就没想过,要向胡风请求援军。
滂沱大雨,对骑军作战极为不利,但大汉倘若有一支军队是例外的话,那必然是洪彪的三曲,他们的风格,向来就是烂泥。
六曲像雷,无坚不摧,九曲象风,无孔不入,那么,三曲呢?
洪彪这样问叶欢的时候,将军的回答就是,三曲要像烂泥。听上去不大好听,却极为适用,任何时候,都能发挥威力。
烂泥?烂泥就烂泥吧。诸侯口中,主公还是卑鄙无耻呢!别人怎么认为,与我无关,不怕不好听,怕的是没有特色。
潜藏,隐伏,是三曲最大的本领。和适应各种地形一样,适应各种天气,也是三曲的强项。大雨,反倒能让洪老六占得先机。
“海龙,给我殿后,让哥哥给你露一手,没有步卒配合,刘玄德和关云长,也休想安生。”出言之时,洪彪之颇为得意的。
无论如何艰苦的战役,一支军队能抢在六曲之前出击,绝不容易。张海龙素来都是军中急先锋,哪一次不为全军之先?
“六哥,你也别得意,好好的挡住刘备关羽,才是正经。”张海龙倒没有急眼,他深知洪彪的用意,亦了解三曲的战力。
他也知道,就算三曲没有特殊的本领,这一次,洪彪也会抢在他前面。因为六曲之前实在大战太多,二人之间,不用言语。
“放心,就凭刘玄德和关云长,嗯,算上太史子义,他们还嫩。”丢下一句话,洪彪率领麾下士卒,纵马狂奔,冲向敌寨。
“来,你们都给我挨个用千里镜看,洪老六和三曲在雨中作战的本领不是盖的,我们也得学。”张海龙对麾下吩咐道。
将军的号令,众将自然不会怠慢,六曲眼下,有千里镜八具。除了担当戒备,准备随时出击的两队之外,六人连环往复。
看着远处三曲在大雨之中控制战马的技巧,军官们就知道,将军说的没错。同袍能与自己并列,绝非浪得虚名,有绝活在身。
口中不会说,那是打死也不会说,但心中却不得不佩服三曲的小技巧。雨中控马,如何控速,如何防滑,三曲做到了极致。
“将军,这些小窍门,我们一学就会,不过,用于群战,想要似三曲同袍这般灵动,至少得练一个,不,两个月……”
被轮换下来的队长到了张海龙面前,说到最后,稍稍有些犹豫。
“这还差不多,要不然,洪老六敢在我面前拿大?”张海龙不以为意的道,他很清楚,队长说的是对的,越是细节越难练。
骑军的战术,能让六曲练上两个月,足见三曲战术的高超。一个又一个小细节联系在一处,足见洪彪投入了多少心血。
雨中控马,雨中骑射,不是说三曲的骑射比之平常丝毫不差,但至少能有九成的威力在,换做六九两曲,可能是七成。
不会再多,嘴硬之极的六九两曲士卒也会承认。将军说,真正的强者,从来不会不承认别人的优点,且定要公允。
定边骑军的骑弓,比之虎豹骑和飞獠雄骑,要远上四十步到三十步之内,但与敌军步卒的步弓相比,可能就只有十步。
十步的距离,在战场上,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除非你的控制,达到了最为细微的程度,才能利用这个射程差来做文章。
洪彪要张海龙在后压阵,依仗的也就是这一点。他能做到,训练中能做到,实战中一样,短短十步,就是天渊之别。
三曲士卒发箭,可以射落徐州军寨墙之上的巡守士卒。但对方还击的箭矢,却只能落在他们身前五步之内。
最让人佩服的是,三曲对敌军的箭矢,视若不见。仿佛算准了敌军射不到他们,根本不加防守,全力射出箭矢。
“兄长,看起来,今日这场大雨,敌军是预先得知的。眼前的六曲士卒,射术精湛,我军稳守营寨,不能有片刻疏忽。”
敌军攻击营寨的消息传来,关羽在第一时间就赶到了最前线,刘备也随之而来。看见敌军的攻击之后,关羽有了自己的判断。
“云长之见,应该不假,叶悦之常言,为将者不通天文,不知地理,何以为将?晋阳传来,预测雨水的方法便是极准。”
刘备点头认可,对二弟的将才,临阵的判断,他从来不会怀疑。
“张海龙六曲战力,居然坚强如此,云长,胡风的丹阳军,怕也定会借着天时,攻击曹洪将军所部,那陈到的白耳军?”
“倘若敌军骑军如此射术之下,还有骑军配合,兼有器械营相助,展轰天炮之威,怕是我军营寨,未必能够抵挡。”
刘备的军事眼光,还是相当不俗的,倘若曹洪此刻能听见他的判断,一定会赞成。各兵种联手,定边强袭威力剧增。
关羽没有立刻回答,仔细观察前阵战局之后,方缓缓道:“兄长,弟心中所见,胡风的丹阳军在彼,陈到该已经回援广陵。”
看着刘备带着询问的目光,关羽微微摇头:“此乃小弟推测,也无任何真凭实据,但如此一来,真正陷入危境的,是曹子廉。”
“云长,难道此时此刻,胡风还有实力,倾覆曹子廉所部?”刘备皱眉问道,不要忘了,曹豹的徐州军,正与曹洪一处。
联军?任何联军,都脱离不了信任和指挥的问题,当着关羽的面,刘备自然不用有任何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