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一众乡绅都不由再度看向赵铮。
目光惊疑不定。
大皇子抓了孙允,到底要做什么?
就不怕再为自己增添一滥用私权的罪名?
若到时候他们前往皇城告御状,大皇子所处的局势只会更为糟糕!
不过,于这些乡绅而言,无论是赵铮先前抓了李汉成之子李淮,还是现在抓了孙允。
还完全吓唬不到他们!
只要赵铮不怕玉石俱焚,那就尽管试试!
可刚这么想着,赵铮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
“既然人赃并获,证据确凿,那就斩了便是。”
赵铮神色平淡,说话间,依旧波澜不惊,风轻云淡。
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可听到此话,所有乡绅却都不由心头猛然一跳,神情大骇。
斩了?
那孙允可是苍宁县的乡绅百姓,又不是如孙县令一般的朝廷命官。
贪赃枉法的罪名,岂能轻易安插在孙允的头上?
可大皇子,竟然丝毫不管不顾!
直接就要把孙允给斩了?
“遵命!”
但不等他们有所反应,林俊义已然领命起身,径直向着福寿楼下走去。
很快,便听到如同临死前惨嚎般的声音自楼下响起。
这让所有人心头都不由狂跳起来,背后发凉。
高景咬了咬牙,当即起身,与身边一众乡绅向着福寿楼下看去。
当看到楼下的一片血迹,以及倒在血泊中的孙允时。
都不由吓得连连后退,脸色刷的惨白下来,满脸不敢置信!
那孙允,竟然真的就这么被斩杀了!
整个福寿楼中,顿时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杜逊眼神闪烁,看着赵铮的目光,瞬间凝重到了极点!
这大皇子,居然真的敢随意杀人!
当真就没有半点顾忌吗?
高景行等一众乡绅,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亲眼见到孙允倒在血泊中的尸骸,那一幕,由不得他们不心生惶恐。
毕竟孙允以往有孙县令的庇佑,在苍云县所有乡绅之中,也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
孙县令是朝廷官员,大皇子能借着贪赃枉法的罪名将他斩杀。
可那孙允,却只被冠了个与孙县令相互勾结的名头,就被当场斩杀了。
而且让他们更加心惊的是。
似乎自始至终,大皇子都平静如常,风轻云淡。
先前所谓的担忧,只不过是他们的错觉罢了!
这时,赵铮抬起头,淡漠的目光落在杜逊和高景行等一众乡绅的脸上。
“本殿下最后再问你们一次。”
“那些尚未开垦的土地和山头,你们当真执意讨要吗?”
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威严冷冽。
整个福寿楼中,却依旧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几乎落针可闻!
此时此刻,无人敢轻易回答赵铮的问题。
乡绅们心中,再难以如先前那般轻视眼前的大皇子。
大皇子已经用实际行动向他们证明。
告御状,他半点也不怕!
反倒若是招惹了大皇子,他真的敢杀人!
乡绅们所认为的倚仗,在大皇子面前,可半点都没有任何用处!
一片寂静中,洪秋树看着赵铮的目光,也充满了惊愕。
连他也不曾料到,殿下竟真的将那孙允随手斩杀了!
这份果决,令他都心生惶恐。
杜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紧咬着牙关,死死盯着赵铮。
老眼之中,竟浮现出不少细密血丝!
犹豫许久,他再难遏制住心中惶恐,才终于咬牙开口。
“大殿下,我等绝无抢占土地之意。”
“那些尚未经开垦的土地,理当归朝廷所有。”
“先前是我等被哄骗,多亏殿下告知我等!”
话罢,他缓缓起身,向着赵铮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事到如今,他已经再不敢索取任何土地。
否则,若大皇子真要以意图谋反的名头将他们杀了。
那就算有再好的计划,也注定要落空了!
高景行和其他的乡绅,也都强压下心绪,齐齐向赵铮行礼。
形势逼人,谁还敢硬撑?
赵铮见了,脸上看不出喜怒,满意地点了点头。
“如此,便再好不过。”
这些家伙,居然拿告御状来吓唬他?
也不知是谁想的馊主意!
要知道在皇城之中,他能和镇国公唐极扳手腕而不落下风。
莫说是区区告御状。
就是闹到皇帝那里,他也不怕!
赵铮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缓缓起身。
又随口向林俊义吩咐。
“还有,记得将那孙允的家一并抄了!”
“搜刮的民脂民膏,自然要全部还给苍宁县的百姓,谁也不能例外!”
话罢,不再理会杜逊和高景行几人,径直迈步离去。
秦奋不屑地扫了眼杜逊等人,高扬起脸庞,大摇大摆地与洪秋树一起跟着赵铮离开。
这群坐井观天的蠢货。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他大哥都敢威胁!
没有当场砍了他们,已经算大哥开恩了!
直到赵铮离开,福寿楼中,气氛依旧是一片死寂。
直到现在,一众乡绅心中依旧残存着恐慌。
这大皇子,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能抗衡的!
高景行紧握着拳头,额头冷汗直冒。
好一会,他才敢凑到杜逊身前,压低声音询问。
“杜老爷,咱们可如何是好?”
其他乡绅也都齐齐看向杜逊,满脸慌乱。
杜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却并未立即回答。
而是冷冷瞥向一旁的李汉成,目光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