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启原本想亲自将白心予和纪云月送到私人医院那边，但行至半路就接到了一个电话，临时改了主意，让司机在路边停车后自己下了车：“你们注意安全，到了之后第一时间联系我。”
“你不跟我们一起？”白心予眨着眼睛看着宇文启：“你要去哪？”
“墨家主那边情况不太好，我要过去一趟。”宇文启也是刚刚才知道，墨家主今天才苏醒，醒后没见到墨祁浛急火攻心又晕过去了。
老人年纪大了，这么折腾几次他肯定是吃不消的，于是宇文启决定亲自过去一趟，安抚一下墨家主，让他安心养病。
“好。”白心予点了一下头：“随时联系。”
“嗯。”宇文启郑重应了一声才在路边下了车。
车子将白心予和纪云月送到私人医院门口才离开，一进私人医院，纪云月便皱起了眉头：“不对。”
“什么？”白心予看向纪云月。
“有血腥味。”纪云月沉下眉：“很浓的血腥味。”
听见纪云月的话，白心予也将心一沉，麻利地将指虎和拳刺又戴上了。
这一次，她明显熟练多了。
纪云月一边环视四周一边小声对白心予说：“给小羊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
“好，你小心些。”白心予这才拿出手机拨通了小羊的电话，过了好一会儿电话才被接通。
“喂~白老板~”电话的另一边传来了小羊没心没肺的声音：“是不是想我了呀~我就知道你离不开伟大的小羊大人！”
“你受伤了。”白心予还是敏锐地从小羊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丝违和感。
“呼……还是被你发现了哈。”小羊见已经被白心予戳破了干脆也不装了，长吁一口气说道：“碰上一个玩催眠的老阴比，你们现在在哪呢？”
“我们在私人医院大厅。”白心予回答道：“云月说有很重的血腥味。”
“那个啊，没事，你们进来吧。”小羊突然倒吸一口冷气，语气不善：“你轻点啊！好疼啊！”
“伟大的小羊大人还会疼哦？”电话的另一边传来了一个异常耳熟的声音。
“是……尚泱吗？”白心予一下子就听出来这个声音的主人，心里咯噔一声：“她身体不好，来这干什么？尚泱没受伤吧！”
小羊听见白心予对尚泱滔滔不绝的关心，翻了一个白眼，扭头看向尚泱便瞧见她的脸上挂着一个遮掩不住的笑容，于是小羊翻了一个更大的白眼。
“心予，我没事。”尚泱被白心予关心了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油然而生，好像连呼吸都更加通畅了，身体也越发轻盈。
这大概就是欣喜和愉悦吧。
“那就好，我们这就过去。”白心予放下心来，正要挂断电话就听见尚泱的叮嘱。
“你把眼睛闭上，让云月带着你往前走。”尚泱想到还没清理干净的医院说道：“有点脏。”
“好的。”白心予觉得尚泱的担心有点多余，自己什么场面没见过。
“你最好听她的。”小羊补充了一句：“别看。”
这种限制级的血腥场面，对胎教不好。
“嗯，好。”听见小羊也这么说，白心予这才在挂断电话之后，闭上了眼睛，将手递给了纪云月。
纪云月扶着白心予往前走，没过多久纪云月便倒吸一口冷气。
这会儿连白心予都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眉头忍不住皱起，一种恐惧感袭来，她本能地想要睁开眼睛，却也清楚这个时候继续闭着眼睛才是明智的。
“地面有些滑腻，你小心点。”纪云月饶是见惯生死，也对眼前的画面有些震惊，堆叠的尸体挤在冗长的走廊里，血液蔓延到了电梯井这边，滴答滴答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电梯肯定是没法用了的，她们得绕一下路。
只是看着眼前，纪云月便能猜想得到，小羊这一场硬仗，不好打。
“嗯。”白心予默默吞了一口口水，可能是嗅觉带来的错误信号，她感觉自己的嗓子都泛着血味的腥甜。
脚下的滑腻不用猜也知道是未干涸的鲜血，偶尔还有异样的触感，不知是手是脚，还是其他什么。
饶是有纪云月的提醒，这条路她也走的磕磕绊绊，一颗心悬在嗓子眼里分外难熬。
好不容易到了墨祁浛病房所在的楼层，这里的血腥味明显淡了许多，再往前走，还能闻到淡雅的花香。
秋天的风吹过走廊，扬起了白色的窗帘，有花香夹杂在风里，驱散了原本浓郁的血腥味，让人不知该紧张还是该心安。
直到听到了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心予，睁开眼睛吧。”，这一刻，白心予才终于感觉到她的心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她缓缓睁开眼睛，就瞧见了许久未见的尚泱捧着一大束鲜花，浅笑盈盈地看着她。
一时之间，白心予竟然分不清，尚泱和那一束花，谁更娇艳夺目。
“小羊和墨祁浛都在病房里面。”尚泱走到白心予面前：“你去看看她们吧。”
“嗯。”白心予点了一下头这才匆匆走向尚泱身后的那间病房，一进去就瞧见墨祁浛仰靠着身后的枕头，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小羊的手臂已经被包扎完毕，脸色苍白地倚着靠窗的沙发上，看见白心予后还咧开了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呦~白老板~”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心予见状赶紧问道：“你说那个会催眠的人是谁？”
“这个说来就刺激了，我说了你可能都不信！”小羊眼睛一亮满脸兴奋，正要卖个关子就被打断了。
“钟诚。”墨祁浛的视线依旧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声音有气无力：“我姑姑找的赘婿。”
“是他……”白心予对那个赘婿有些印象，记忆里是个斯斯文文的男人。
“喂！”小羊见状抗议道：“你讲的一点都不精彩！这样还不如让我来讲！”
“现在是讲事实过程，不是听故事。”白心予抬手就像敲小羊的头，可是看她身上还带着伤，只能叹了一口气讲抬起的手又放下了：“算了，你讲吧。”
得了白心予的令，小羊才将整个事情发生的过程，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