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刚一听邕王的名号,心里就把前因后果猜的八九不离十。
当今皇帝赵祯,在位三十余年,朝局平稳,天下承平,邦交稳固,但唯一的遗憾就是子嗣稀薄。
早年赵祯后宫只生女儿,搞的他不得不过继宗室侄子为储君,那个侄子叫赵宗全,也是知否后来的皇帝。
要说这赵宗全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他本是闲散王爷的第十三子,按理说皇位注定与他无缘。
偏偏被赵祯选中,过继为储君,按理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结果赵宗全过继之后,赵祯后宫嫔妃立刻给他生了个儿子。
有了亲儿子后,赵祯看赵宗全是哪哪不得劲,赵宗全也机智,立刻上书请辞,把储君之位让给赵祯儿子,然后自己跑回封地,不沾朝廷是非。
说来可笑,赵宗全这一走,赵祯儿子立刻暴毙,惹出好大风波。
后来赵祯陆续又生了两个儿子,本想立为太子,可惜二皇子只活到四岁就夭折,三皇子刚出生,也是体弱多病,眼看养不大。
储君之位空缺,朝廷就有人重提过继储君之事,但赵宗全是铁了心不再当这个储君,剩下来最有希望的就剩下邕王和兖王。
这两位王爷的优势在于他们都有了子嗣,加上在朝廷威望够重。
争储自古以来就非常凶险,更何况还是以堂侄身份争储。
邕王和兖王为了皇位,几乎是不加掩饰的拉拢朝廷重臣,扩张自己的势力。
那个马国维既然是邕王的小舅子,明显就是邕王在江南路的代言人。
拉拢朝臣不可能光靠一张嘴,那是得用真金白银收买的。
江南是大宋税收重省,一隅之地占据朝廷过半税收,那是谁都想要的香馍馍。
扬州府作为江南路最富庶的地方,盛纮这个扬州通判占据很重要的位置。
偏偏盛纮性格滑不留手,从没表明支持谁上位,看似谁都不得罪,实际上是把邕王和兖王都得罪了。
马国维抓王刚和盛长柏,应该也是想给盛纮一个警告,逼他站队。
其实知否原着中,邕王干过差不多的事。
一个是抓齐衡父亲,逼齐衡娶自己女儿嘉诚县主。
另一个是抓容妃的妹妹荣飞燕,坏她名节,让她无法与嘉诚县主争齐衡。
从这两件事上,王刚就知道这个邕王,是个无法无天的主。
要知道齐衡的父亲是齐国公,站在勋爵顶点的人。
荣飞燕更是皇帝宠妃的亲妹妹。
盛纮算是什么东西,若不是看在已故的王老太师面上,盛纮都入不了邕王的眼。
这次盛纮被调去汴京为官,看似是高升,实则明升暗降,由原本地方肥缺,换成朝廷闲职。
同时这也是盛纮明哲保身之道。
想明白一切前因后果后,王刚沉默了。
“现在你明白了吧!盛纮不告诉你们哥俩,也是不想你们平添烦恼,为你们好。”廖师傅看着王刚的眼睛说道。
王刚坦然的面对廖师傅,说道:“我知道原因就行,总不能不明不白坐几天牢。”
廖师傅眉毛一挑,问道:“怎么,你还想找邕王报仇?”
王刚平静的说道:“现在自然不行,我一介白丁,怎可能斗得过当朝王爷,还是最有可能继任为君的王爷。”
廖师傅一下子就懂了王刚的意思,现在斗不了,不代表以后也不行。
“你小子就是个不吃亏的主,不过我要提醒你,对方是王爷,还是实权王爷,就算你将来中了状元,也绝对不是他对手。”廖师傅提醒王刚道。
王刚点点头,说道:“放心,我不是莽撞的人。”
廖师傅看王刚的样子,就知道他不可能善罢甘休。
相处一年多,廖师傅也差不多摸清王刚的脾性。
接下来,王刚再也不提邕王之事,盛家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全员搬去汴京。
当初盛纮的爷爷,已经在汴京置办了房产,盛家搬过去就能住,所以收拾的东西也不算多。
林噙霜对于搬去汴京很兴奋,她还天真的以为,盛纮是高升回汴京,梦想着做她的官太太。
王刚也不想打击林噙霜了,她一个妾室,官太太轮也轮不到她。
寿安堂那边,老太太让房妈妈收拾东西,自己全部精力都用来带孩子。
盛长栋才刚一岁,大老远去汴京,路途遥远,很容易生病。
盛纮选了个良辰吉日,全家一起离开扬州,非常的匆忙,似乎是想尽快逃离是非地。
盛家经过一个月的长途跋涉,好不容易才到汴京,搬进盛家老宅。
盛家老宅是盛太公置办的,比扬州的盛府大一倍,分为好几个院子。
王大娘子搬进了威蕤轩。“威蕤”这两个字出自诗经《古风.绿萝纷威蕤》,意思是枝叶繁茂,亭亭鸟鸟。
林噙霜带着子女搬进林栖阁,“林栖”这两个字出自张九龄的诗句:“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草木本有心,何求美人折?”
盛老太太住的地方继续叫寿安堂。
盛府还有几个院子空着,等待它的女主人。
盛家搬入汴京后,盛纮立刻收到不少请柬,都是请他去赴宴的。
就连王若弗都收到不少汴京贵妇的请柬,林噙霜得知后,气的不得了。
更气的还在后面,一到汴京,盛纮就收回林噙霜的管家权,还给了王若弗。
为此林噙霜还闹了一阵子,盛纮都躲到威蕤轩,不敢去林噙霜的林栖阁。
其实盛纮收回林噙霜的管家权,王刚早有预料。
汴京不比扬州,山高皇帝远,盛纮宠妾灭妻没人管。
让小妾管家,那是对当家大娘子最大的蔑视,搞不好会被御史参一本。
盛纮最重名声,又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
林噙霜失去管家权,也就是失去最大的财源,在盛府的地位立刻受到影响,最重要的是王若弗得权后,整天在林噙霜面前耀武扬威,让她恨的牙痒痒。
盛纮最后不得不从他手上划点店铺给林噙霜,算作补偿。
林噙霜得到店铺,还是汴京城里的店铺,王刚都心动了。
他主动找到林噙霜,给了她一件东西,让她放在店里贩卖。
“枫儿,这个肥皂真好用吗?”林噙霜拿着巴掌大的东西,狐疑道。
王刚笑道:“好不好用,试一试不就知道,我在肥皂里加了花露,用来清洁身子,会留有余香。”
林噙霜半信半疑的用肥皂洗了手,然后立刻就爱上了。
“枫儿,这肥皂能大量生产吗?”
王刚摇头道:“肥皂工艺简单,一旦大量生产,很容易被人偷学去,所以刚开始产量一定要控制好,所有参与生产的人,必须是信得过的人。”
林噙霜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说道:“这一块肥皂成本多少,又该定个什么价?”
王刚说道:“肥皂成本低廉,不足五文钱,价格可以定高些,专供汴京贵妇使用,我看定个一百文足矣。”
林噙霜倒吸一口凉气,说道:“一百文钱,二十倍的利润,价格这么高,能卖出去吗?”
王刚笑道:“肥皂开卖前,可以找些伙计,当街实验肥皂的效果,算是打广告。”
“广告?”林噙霜不解道。
“就是广而告之的意思,等名声出去了,就不愁销路,我们还可以免费送一些肥皂给汴京花魁使用,让她们帮我们打广告。”
轮做生意,林噙霜有八个脑子都比不上王刚,要不是士大夫不给经商,王刚都想亲自下场。
不过有林噙霜这个代言人也不错,毕竟是自己亲娘,绝对信得过。
大宋有规定,官宦不得经商,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当官的不能经商,但是府上的仆人管家不受此限制。
盛家大房就是商贾,每年银子流水一般拖进盛府,盛纮充当大房保护伞,典型的官商勾结。
林噙霜只要找些信的过的人管理店铺,以后坐着收钱就行。
只是王刚也没想到,小小一块肥皂,最后竟然引起汴京潮流,盛家也差点遭了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