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无常紧咬牙关,拼着硬提一口真气,用血色骨笛在桌下一点。
沈梦手上的麒麟筋,仿佛受到血色骨笛的吸引,居然奇迹般散开,蛇行一般,重新回到县令无常袖中。
栾少又要去抓沈梦头发,冷不防沈梦双手突然获释,转身一拳打在栾少腹部。
栾少痛得弯腰,又被沈梦一拳击在面门,和那日林中一模一样。
他手中蜡烛掉地,虽然还未熄灭,但屋内光线更暗。
“哎呦……,你……。”
栾少捂着鼻梁,往后急退。
他没想到被捆住双手的沈梦居然还能反击,这两拳出其不意,直打得他眼冒金星。
栾少运起先天无极神功,想要去抓沈梦,却发现桌边沈梦不见了踪影。
沈梦披着大红色的披风,转眼去到右边床头,靠墙而坐。
栾少见县令无常依旧毫无反应的坐在凳上不动,仿佛看戏一般。
他只道县令无常在看自己笑话,更是恼怒。
“这妖女,怎么还敢打我?”
“这下子看我如何对付你。”
他怒火中烧,飞身往床头抓去。
那披风软绵绵的,里面竟然空无一人,沈梦消失不见。
黑暗中,栾少只觉得身后阴风阵阵。
他猛地回头,只见一个没有脸面的人,披头散发,几乎贴在了他的脸上。
栾少一惊,几乎叫出声来。
他一掌朝身后无面长发之人打去,又是击在软绵绵的一团东西之上。
他面前长发之人,再次消失。
栾少低头一看,手中之物是一团棉被。
此时栾少耳边响起了一阵歌声,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绕着他快速飞旋。
“九幽密令惊风潮,还我冤魂未了。徒留绝色在今朝,昨日狂花已老。此去冥府路迢迢,只把玉手轻摇。君可随我共缥缈,莫管是鬼是妖。”
地上蜡烛熄灭,房内漆黑一片。
栾少只觉眼前一暗,脑袋“嗡”地一声,突然想起一人,内心大骇。
他脱口而出地叫道:
“小翠?”
他突然想起了在龙须镇被他杀害的妓女小翠。
“难道店伙计口中的女鬼,是怡香阁的小翠?”
他背心升起一股寒意,只觉得恐怖异常。
“沈梦明明已经动不了,任人鱼肉,却打了我两拳,又消失不见,难道是化作女鬼的小翠救了她?”
栾少越想越觉得恐怖,目不视物,只能一双手在空中乱舞。
“有鬼,有鬼。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飞旋的女鬼,露出了惨森森的白牙,咧嘴对着栾少怪笑。
“来……,来……,来……。”
“还我命来……。”
栾少拼命躲避,头晕脑胀,只觉得眼前大屋非常熟悉。
“这床,这桌,这里不正是小翠的房间?”
他一只脚突然下陷,地板机关开启,出现了小翠的尸体。
“哎呀,那天我不正是把小翠尸身藏在这里?”
地板中的小翠,缓缓升起,头发散开,脸面因中毒而漆黑,立在栾少身前。
她一双眼睛却发出惨绿的微光,盯着栾少说道:
“你好狠,害得我好惨啊……。”
这一声,让栾少心惊胆战,只觉得自己坠入了无底深渊。
他冷不防脚下被什么东西绊倒,整个人向前跌去,脸面正好撞在床沿,摔了个鼻青脸肿。
栾少以为小翠要害他性命,连忙抱住脑袋,蜷缩在地。
“不要害我,不要害我,是我对不起你,改日一定给你烧纸钱超度,求求你,放过我吧。”
正在此时,栾少旁边,一句阴冷的声音响起:
“那么我呢?我早算过,你迟早要中官鬼之卦,你却害了我的性命,还我头来,还我头来……。”
栾少睁眼一看,面前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对着他说话,正是被他害死的莫半仙。
这一下,几乎将栾少吓得晕死过去。
“官鬼卦,官鬼卦......,我相信你了,你做鬼莫要害我。”
栾少转身要逃,头刚抬起,又撞在床沿,口中鲜血直冒。
坐在凳上的县令无常飞身而起,在门边出手,只听得“啪啪”两声。
沈梦一声惊呼,从空中落下,歌声戛然而止。
县令无常抓住沈梦道:
“果然聪明,自己解了哑穴,利用披风和棉被,装神弄鬼,把司徒栾吓得够呛。”
“若不是你的功力还未恢复顺畅,六道轮回只是针对司徒栾,差点就被你逃了。”
沈梦哑穴再次被点,想要反抗,却被县令无常牢牢制住。
沈梦歌声一停,栾少眼前幻像才全部消失。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听了县令无常的话,才知道自己又被沈梦戏耍。
栾少捂着撞痛的面门,从口中吐出两颗带血的牙齿。
他见沈梦毫发无损,更是怒火攻心。
“我要杀了你。”
栾少撞落了两颗门牙,说话漏风,十分滑稽。
他飞身往沈梦站立的地方抓来,想要取了沈梦性命。
县令无常听风辨位,血色骨笛刺出。
栾少手上的先天无极功同县令无常的血色骨笛对了一下。
“轰”地一声。
两人身形巨震,谁也没有讨得便宜。
“够了。”
“司徒栾,有我在,这个女子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县令无常终于调理好真气,对栾少大声呵斥。
栾少击中县令无常的血色骨笛,只觉得手掌剧痛无比,听到呵斥,不敢再次上前。
正在此时,房门被人推开,一道亮光照来。
“怎么这么黑?”
判官安世民和司徒玺从外面进来。
“隔壁房间更加不靠谱,这里根本没有出路。”
县令无常抓着沈梦,将地上蜡烛捡起,重新点亮。
“判官大人,莫不是你记错了地方?”
“既然在这里寻不到出路,我们要好好问一下掌柜才是。”
司徒玺瞧见栾少脸上异样,大惊道:
“我儿怎么被人打了?”
县令无常重新用麒麟筋将沈梦双手捆住,将大红披风给她披上,冷笑不答。
栾少迫害沈梦不成,自己反倒失去了两颗门牙,颜面扫地,只好说道:
“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跌落了蜡烛,撞到面门,不碍事,不碍事。”
司徒玺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们重新下到楼下,来到掌柜面前。
这群人当然有手段让掌柜开口。
原来几年前,这里发生了一些事情,两个密道的入口都发生了改变。
地狱无门的入口早已不在客栈,而是移去了赌场二楼。
县令无常和判官安世民便带着司徒父子和沈梦,往赌场而去,却和李世前后相差一步。
赌场二楼中间,巡江夜叉帮的混江龙王赌性正酣,做庄已经连赢三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