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生是苏家人,死是苏家鬼。族长您可不能无情无义,大木在的时候,也没少给您送酒送肉。”
“现在大木死了,你就是看苏三木有出息,就不愿意搭理我们。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你……”牛盼娣哭不出来了。
因为苏东林跟苏弘远直接将羊屎塞她嘴里。
“滚!再不滚,打死你们。”苏东林拳头捏得嘎嘎响。
苏大丫一听要打人,直接吓哭了。
“不要打我娘,不要打。她会死的,我们都会死的。”
牛盼娣好不容易呸呸呸吐出口中的羊屎,就被撵着跑。
她不跑不行呀,因为苏南林直接提着粪桶过来了。
这族长家孩子一个个太粗鲁,直接用屎尿,真是太可恶。
看着他们落荒而逃,族长对几个孙子投去赞赏的目光,“赶紧去洗手,晚上让你们奶奶做包子。”
“爷爷,我们刚刚表现棒不棒?”苏弘远眨着眼,求表扬。
族长面对苏弘远这样,还是给了一个肯定,“棒,有些人只配吃屎。”
“大哥,二哥,爷爷说我们很棒。”苏弘远立刻乐得去找哥哥们。
在这里,他可以肆意地跟堂兄弟们玩耍,不用担心被打,被骂,只有宠爱。
苏南林直接将苏弘远抱起来,“那是因为有你,我们才没被骂。”
“现在爷爷最疼的就是你们。”
实事求是,但是没有吃醋,就是有一点点的羡慕。
“肯定是爷爷觉得我们以前过的日子太苦,特意对我们好一些。”
“反正我很喜欢爷爷奶奶,喜欢你们。”苏弘远笑得很开心。
唐春梅从头到尾都没有发挥的机会,人就被孩子们赶跑了。
她想冲上去打牛盼娣,但是被二嫂给拉住了。
“弟妹,你可不要犯傻。她那样子,看着就活不久,你要是一个没注意,将她给打死了,到时候倒霉的人就变成了你。”
“你要是惹了官司,那三木跟弘文就麻烦了。为那样一个人,不值得。”二虎媳妇的话,让唐春梅恢复了理智。
对啊,为了这样一个人,拖累丈夫儿子,非常不值得。
“我也是气糊涂了,幸亏二嫂你拉住我。”她立刻道谢。
“咱们这关系,你客气啥。这恶人自有恶人磨,苏大木被儿子弄死了,牛盼娣被女儿弄成这样,就是活该。”
“苏二丫也是个狠人,她娘敢拿她卖身的银子,她就敢卖她娘的屋子。”
“这娘俩上辈子就是仇人,这辈子又到一块了。”
“苏三丫也狠,但是这姑娘不一样,有情有义。”二虎媳妇分析着这两个人。
唐春梅点点头,吃完饭,回家时终于等到了王府送来的消息。
苏金宝买的是假考题,其他考生还在考试。
参与买卖假考题的一共有十几个人,现在全部都被抓起来。
苏金宝就算能回来,往后也不要再想读书。
消息传出来,光耀书院当即就开除了苏金宝。
当初他们肯收下苏金宝,也是因为牛盼娣说他是苏弘文的堂哥。
现在看来,就是收了个坑。
光耀书院第一个买考题的人出现,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几天后,苏弘文跟苏三木在府城衙门外焦急地等着放榜。
苏弘文虽然心中有数,自己这次肯定能考上秀才,但也怕出现意外。
苏三木则是害怕落榜,汤老押对了两题,其他都是靠自己。
“老天爷保佑,就算我考不中,也要保佑我儿子考中。”
抽中屎号三次呀,这就说明霉运一直都在,他并没有改运。
所以,如果落榜,那就是命中注定。往后他再也不考了,就老老实实地找个营生做。
“爹,你我都会考中的。”苏弘文小声地安慰着爹。
这话被围观的人听到,不少人就开始了嘲讽模式。
“真是大言不惭,还没有放榜,就敢说你们父子两个人都能考中。”
“就你爹这么大年纪,以前没考中,现在肯定也不行,装什么装?”
“小屁孩,就知道放大话,一看这年纪,刚刚考中童生,就迫不及待地参加院试。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对于这些人的态度,苏弘文并没有跟他们吵起来,只是拉着爹回到茶楼。
围观的人太多,反正衙役会出来报名次。
这样就能够得到打赏,这越靠前的名次报得就越晚。
一个时辰过去,苏弘文跟苏三木还没有被念到名字。
刚刚嘲讽他们的人中,已经有三个考中秀才。
“只剩下前十廪生没有被报出来,你们父子不会都是廪生吧,这么厉害?”
“哈哈,说不定人家就是厉害,我等都比不过他们。”
“别说了,衙役又来了。”
前十名的廪生单独放榜,并且他们的试卷还会被张贴出来,以供其他落榜考生仔细观摩,争取下一次能够考上。
“丰县大河村苏三木中,廪生第十名。”
“苏秀才可在?”
衙役的话落下,苏三木都不敢相信,他真的考中了。
还是这么好的成绩,想都不敢想。
“苏秀才可在?”衙役又重复一句。
“在在在,苏三木是我爹,感谢差大哥。”苏弘文离开拿出喜钱,“请差大哥喝茶。”
“不客气,恭喜苏秀才。”衙役收了二两银子,很满意,笑得很开心。
苏三木抓着儿子的胳膊,“我,我真的考中了吗?”
“爹,你真的考中了。第十名,非常好。恭喜您,娘在家一定会非常开心。”苏弘文从小就知道娘最大的心愿就是爹能考中秀才。
现在这梦想终于实现,这比他自己考中秀才还要开心。
“对!你娘一定会开心。我终于考中秀才了,儿子,你也一定会中。”苏三木擦着幸福的眼泪。
此刻他说这样的话,那些嘲讽的人,可不敢再说话了。
这秀才也有高低,廪生县衙会有米,银,免费去县学继续读书深造。
一般秀才可没有这待遇。万一乡试他再考上,就是举人老爷。
所以那些人都憋着,他们不走,就想看个结果。
很快,就剩下第一名案首,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