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将回心丹给沈氏服下,沈氏好转了不少,沈氏喘着气说道:“小桃,你姐到了没有?”
小桃说道:“铁牛哥哥去接她去了,您不用担心。”
却说盛实被押到了李贵妃面前。
“抬起头来!”李贵妃傲然地说道。
盛实抬起头,但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郎呈现在李贵妃的面前。
李贵妃眼前一亮,这个少年目光清澈,面容俊朗,丝毫不是惫懒模样,透着一股山川俊秀之姿态,江河钟灵之仪表。
尤其是素锦公主见到了盛实之后,顿觉此少年给人一种天然的亲近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这一切自然逃不出郡守的眼睛,郡守深受盛果儿的孝敬,加上平安乡东西两村的发展给他治下的东辽州创造了不少税收,而盛实又是东辽州第一位明经科的状元,因此,郡守自然是要维护盛实了。
郡守先是佯作发怒地说道:“盛实,你竟敢不参加琼林宴,不参拜贵妃娘娘,原属大罪,但念你姐姐有功于朝廷,你又是朝廷恩准的明经科状元,只要你跪下认错,我相信贵妃娘娘会饶恕你的!”
李贵妃见到盛实之后也觉得此子并不是钟家所说的无赖模样,相反很有眼缘儿。
但是一想起盛果儿,李贵妃觉得这个盛实就显得并不是很可爱了。
盛实说道:“启禀贵妃娘娘,钟子蟠告诉我说我的妹妹有危险,让我赶紧去东巷村,而且我并不知道召开琼林宴和贵妃娘娘到来,因此,没有参加琼林宴和参见娘娘,请娘娘恕罪!”
胡说!
其他跟钟子蟠一个鼻孔出气的少年们都纷纷站起来指责盛实血口喷人,企图逃脱罪责。
盛实想起姐姐教过的道理:遇到委屈不要想着申辩,而是要想着怎么解决困境,别人给你委屈,实际上就是看你是否好欺负,等于是给你设下了一个难解的谜题,只要你冷静地去分析,反过来却可以利用,一味的抱怨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想清楚这个关节后,盛实淡定地说道:“启禀贵妃娘娘,盛实虽然不敢说自己德行卓然,但从不说谎,如果他们真的告诉了我,又何必如此慌张地解释和指责?请贵妃让我问一下他们几个问题即可!”
李贵妃见盛实处乱不惊,颇有大将之风,便说道:“好,我给你一个机会,我倒要看看,盛果儿的弟弟到底有多厉害!”
盛实吞了吞口水,此刻他的内心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解决这么大的难题!
而此刻,盛果儿和孟行舟已经赶到了郡守府,见到了眼前的一切,孟行舟想上前帮忙,却被盛果儿给拦住了。
“果儿,盛实还小,这些人明摆着要欺负他,我是他姐夫,我得去帮他!”
孟行舟心疼盛实,想要出手相助,但是盛果儿嘘了一声,摆了摆手说道:“这场比试是属于盛实自己的,男人总要学会长大,盛实的长大就从此刻开始,你我又能帮得了他多久呢?”
一席话说的孟行舟恍然大悟,收回了已经迈出去的脚。
两人静静地看着盛实对付眼前的局面。
李贵妃一抬手,说道:“盛实,你问吧!”
盛实的大脑在飞速地旋转着,他首先来到一个他认为最胆小的少年面前,他本想从他口中问出什么端倪,但是却又停下了。
他想起了姐姐盛果儿收服宋巧莲和杜茯苓的方法。
往往胆子越小的人,越容易说假话,因为他深受强者的压榨,奴性已经成了习惯,所以,即便是盛实询问他们也是徒劳无功!
越危险的敌方就越安全,越强大的敌人他越有破绽。
所以盛实思索了一阵后,转而朝钟子蟠而去!
什么!他要直接跟钟子蟠对决?
钟子蟠见盛实走向自己,心中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他的确陷害了盛实。
盛实用清澈的目光看向钟子蟠,钟子蟠有些下意识地躲开了盛实的目光,盛实说道:“钟公子,你说你曾经告诉过我琼林宴的事情,请问你告诉我琼林宴开始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钟子蟠定了定神说道:“昨日在执事那里我告诉你琼林宴是申牌时分。”
盛实又问道:“那你告诉我妹妹出危险的时候又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钟子蟠说道:“我从未告诉过你你妹妹出了事情!”
李贵妃觉得不对,脱口而出,说道:“钟子蟠,既然你不知道盛实的妹妹出了危险,但为何你又跟我说盛实是因为妹妹的事情不愿意见我?”
钟子蟠瞬间尴尬了起来,说道:“这个,这个是我听别人说的!”
盛实不慌不忙地说道:“真金不怕火炼,你想要证据么?”
接着,盛实转身说道:“请郡守大人请来我们书院的执事,让他出示当时的进出记录。”
郡守下令让书院执事携带记录簿前来。
书院执事带来了记录簿,上面清晰地记载着盛实跟山长请假,前去看望妹妹,时间正好是申牌时分。
此刻大家若有所悟,盛实冷静地说道:“如果钟子蟠告诉我今日也是申牌时分参加琼林宴,那么为何这里却记录着我在申牌示分去了妹妹那里?换句话说,他根本就没有说琼林宴的事情!”
郡守严厉地问书院执事:“你当时有没有见到钟子蟠跟盛实说他妹妹出事儿的事情!”
书院执事淡然地说道:“钟公子的确跟盛公子说的是申牌时分去营救妹妹,而不是参加琼林宴,也没说今日申牌时分琼林宴开始!”
一时间所有人都哑然了,尤其是李贵妃,更是觉得没了脸面,这个钟家的小儿子简直就是个草包,连陷害人都不会!
他丢人也就算了,连带着李贵妃都会背上一个滥发淫威的臭名声。
李贵妃咳嗽了一声说道:“钟子蟠,你是不是记错了,所以我们才误会了盛公子?”
钟子蟠还算机灵,急忙说道:“是的,我记错了!”
李贵妃说道:“那还不给盛公子奉茶认错?”
钟子蟠此刻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尽了,本来想摆盛实一道,没想到自己算漏了那个硬脖子的书院执事,结果反被盛实摆了一道。
没办法,钟子蟠此刻只能保命要紧,诬陷士子那可是大罪啊,李贵妃能为自己找台阶下,已然是莫大恩赐了。
所以,钟子蟠便端起茶杯,如鲠在喉一样地对盛实说道:“盛公子,在下疏忽,请盛公子大人大量,不计前嫌!”
盛实微笑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钟公子想必也是受了小人挑拨,您是大名鼎鼎的钟家人,岂能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奸佞小人呢?”
一席话让在场众人忍俊不禁,这个盛实看着老实,骂起人来也是拐弯抹角地极尽羞辱之能事。
郡守也看明白了,这个李贵妃跟钟家应该是有某种关系,此事不大,也没必要弄得满城风雨,干脆他就打了一个马虎眼说道:“好好好,此事是个误会,盛实啊,李贵妃也很给面子,派的那可是御林军请你来的,还不赶快谢过李贵妃!”
郡守此刻没有称呼李贵妃为娘娘,李贵妃知道,这是郡守显然已经看不上自己的表现了,而且郡守等于是给皇帝面子才去维护她的尊严。
在大晟王朝,郡守的权力很大,是圣上的四肢,所以,他们是可以直接向皇帝汇报皇亲国戚在地方上的表现的。
可以说,李贵妃的地方首秀留下了一个丑的样子。
李贵妃心想,若不再挽回一点颜面,自己没整到盛果儿,就先被盛果儿的弟弟给收拾了一遍。
而站在一旁的盛果儿看着发生的一切,露出了微笑。
孟行舟问道:“咱们还进去么?”
盛果儿微微一笑,也不说话,转身离开了。
孟行舟明白盛果儿的意思,刚才盛实的表现足以证明盛实可以应对眼前的所有局面了。
两人离开后,郡守为了给盛实一个机会,特意叫人拿出了一件锦袍。
这件锦袍十分奇特,用料考究,但却不是中原风格,鲜艳亮丽之中还带着无以伦比的贵重。
郡守微笑着说道:“在场的学子们都是学富五车之人,有谁能认得这件锦袍的,我便将此宝物送于他!李贵妃娘娘,您意下如何?”
李贵妃趁机说道:“好,那我就再加上一些赏赐,谁若是能够将此物的来历说清楚,我赏他跟我的女儿共乘一座龙辇游玩一天!”
素锦闻言一愣,急忙说道:“母妃,您这是!”
李贵妃自然有打算,钟子蟠可是世家出身,见多识广,在场众人之中应该只有他能认得。
盛实虽说才学斐然,但毕竟是个农家子出身,根本不可能认得此物。
当锦袍展露出来的那一刻,大家都被这件金华闪闪的锦袍震惊了。纷纷讨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面对窃窃私语的众人,钟子蟠意气风发地说道:“此乃西川锦袍,当年乃是三国名将马超所用!”
李贵妃此刻有些谨慎了,她先看向了郡守,郡守沉默不语,钟子蟠认为自己说对了,便得意洋洋地看着盛实说道:“我世家出身,认得天下宝物,非比那些农家子弟,鼠目寸光,什么都不懂!”
接着,钟子蟠笑吟吟地走到素锦公主面前说道:“公主,明日我定会为公主做好一切事宜!”
素锦很讨厌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扭过头去不看他,却看向了盛实。
郡守没说话,李贵妃以为钟子蟠说对了,刚要宣布结果,却听得盛实说道:“钟公子此言差矣,我已看出这到底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