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夫人忙迎了上去:“殿下什么时候来的?”
慕容黎浅笑:“原是风寒未愈,懒得动弹,不过听说有些登不上台面的东西也收了帖子来了这儿,本宫便想着来瞧瞧,瞧瞧会不会有什么大戏唱!”
“这不就瞧上了!”
被人当众骂“登不上台面”,林安氏脸色铁青。
众人:“……”
哪里是来看戏,分明是怕赵梓莹被人欺负,知道蔺阳泼辣不过对方,特意来给人撑腰的呢!
多少家里姊妹不合、相互算计的女郎羡慕着两人的情分,说亲姊妹都不为过!
何况,慕容黎不仅得上位者宠爱,自己还在百姓心目中有颇重的分量,她插手介入,谁都别想拿赵梓莹怎么样!
林安氏露出还在流血的伤口,委屈又倔强道:“知道长公主和敏郡主私交好,可她把我伤成这样,难道您还想包庇她不成?”
黔阳王扯了下脸皮:“当时就她们两个人,林安氏又跟顾佥事情投意合!摆明了就是赵梓莹嫉妒她抢走顾佥事的注意力和宠爱,恶意毁人容貌!还有什么可说的!”
慕容黎反问:“那就是说,不是老叔母亲眼所见了?”
黔阳王妃抿了抿唇。
心想,赵梓莹性子厉害,之前旁人稍许得罪就喊打喊杀的!丈夫被抢,搞不好还要被踹,会出手伤人也没什么奇怪的!
于是,一口咬定了道:“就是本妃亲眼所见!赵梓莹嫉妒成性,恶意伤人!”
林安氏凄凄哀哀,柔柔弱弱。
“我没有娘家人护着,突发危险,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向顾大人求救!我和顾大人一直都是清清白白,并没有怎么样!”
“就是因为娘家要把我卖了,逃跑的时候慌不择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往哪儿跑!我也没料到会遇上郡主和顾大人的车架!我当时都快冻僵了,顾大人是看不下才将我抱上马车的!”
她哭得楚楚可怜,说得委屈万分,暗示是赵梓莹不肯救她,才引得顾尛心疼保护。
赵梓莹性子厉害,这些年确实也得罪了不少人,于是便有人开始讽刺挖苦她。
林安氏心里得意,继续哭诉:“我与顾大人年少时确实相爱,可我们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郡主却坏我名声……要不是还有个年幼孩子要照料,我、我真不如死了算了!”
赵梓莹冷眼看着她做戏。
知道自己怎么解释都没用,除非顾尛站出来为自己说话。
可不管顾尛怎么说,都只会坐实他心疼林安氏这个事实,让她更难堪!
顾尛也知道这个道理,只能看向慕容黎,请求她的帮助!
慕容黎不着痕迹地白了他一眼,看向了黔阳王妃:“老叔母确定自己是亲眼所见?”
黔阳王妃冷哼:“老身这辈子,就从未冤枉过任何人!”
林安氏捂着脸喊痛。
黔阳王妃瞧着救命恩人娇娇弱弱,顿时来火:“你把林安氏的脸弄成这样,还不下跪道歉!”
赵梓莹冷笑了一声:“老舅婆真以为自己是判官,还想一言堂给我定罪,做梦!”
黔阳王妃还没被人这么顶撞过,怒着脸过去,扬起拐棍又想要打她。
慕容黎抓住她的手腕,直接把人甩进了一旁的交椅里:“本宫在问话,老叔母放肆了!”
黔阳王妃大怒。
但不敢得罪,只能忍下怒意:“她敢这么嚣张害人,就是被你给宠坏了!”
林安氏眼看着老王妃怕了慕容黎的威势,凄凄哀哀地跪地道:“算了!算了!我命苦,再多恶意我都能忍,老王妃别为了我与人得罪……长公主不知真相,只是被欺骗了而已……”
慕容黎算是看明白了。
莹莹性子太直,遇上这种被偏爱的心机柔弱之辈,必然处处吃亏了!
她抬起手指轻轻一“嘘”。
林安氏不敢得罪,呜呜咽咽地停了下来。
慕容黎摆手:“去,把门打开!”
门?
什么门?
众人还疑惑。
就见本家的女使朝着一个方向过去,然后在平平无奇的墙上按了一下,一道暗门打开。
正疑惑这暗门能有什么左右的时候,就见着几位夫人端坐着,微笑的看着这边的人,
“那屋子……隔壁?”
“可是隔壁的门明明开着,里头没人是!”
主家夫人解释道:“隔壁屋子有个内室夹层。”
“长公主睿智,猜到今日林安氏今日会闹事栽赃,所以一早就遣人来与我说,一定防着林安氏算计莹丫头。”
“莹丫头身上被弄弄脏,我便让人把她领来了这间,又悄悄请了几位夫人在里头静坐。想着,若是真有什么误会发生,好有个人证,也不枉长公主信任我一场。”
众人恍然。
赵梓莹眼底湿湿的!
她就知道,阿黎不会让她受委屈被栽赃的!
林安氏愣住,衬着一片鲜血,另一边脸孔刷白如雪。
慕容黎微笑嘲弄:“这几位夫人都是什么样的人品德行,想必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就有劳几位把听到的说个明白,也免得大家糊涂,我们老叔母觉得本宫有心偏私!”
里头的几位夫人走了出来。
把林安氏的得意和挑衅都说了一遍,最后道:“林安氏划破自己的脸之后,过了数息的功夫黔阳王妃才进了来,她并未亲眼目睹事情经过。”
慕容黎嗤笑:“看样子老叔母这辈子撒的,谎不少啊!莹莹好歹也是你的表外孙女,你怎好为了个外人恶意栽赃她?”
黔阳王妃脸孔僵住,一时辩解不出来:“我……”
她自诩公平公正,偏信了林安氏,义正言辞地要惩处赵梓莹,没想到竟是林安氏挑衅算计!
面对这样的局面,脸上彻底挂不住。
不过没人在意她的难堪。
慕容黎缓缓一吁,看着门外道:“顾大人,可听明白了?”
顾尛脸色很难看。
又是恶意挑衅栽赃!
他已经尽力回避与林安氏的交集,也明确拒绝过她,他们之间是不可能有什么发展的。她还是要纠缠不休!
从前他或许觉得虚荣心被满足,有那么一个女郎爱慕自己多年不变,可现在,他只觉得困扰!
当年那个柔弱纯善的女郎,怎么会变得那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