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迷路了,只是好久没见到他了,想来看看他。
嫡母觉得自己上不了台面,不准备带她过来。
她央求了父亲好久,父亲才答应带她过来。
奈何他们故意来迟,到的时候压根没看到沈暮的人影。
她好不容易来一次,没见到人,她不甘心。
于是偷偷溜了出来。
好不容易找到他的院子,还没偷看几眼,就被发现了。
若是他把自己送回去,父亲知道后,肯定会让人狠狠打她一顿。
谁知,他没有立刻送她离开,反而让人取来了饭菜给她。
她一天没吃过东西了,闻到这些食物,早就肚子饿得咕咕叫。
况且,她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如此好的饭菜。
怎么办……
她更喜欢面前的男人了。
“多谢世子。”
苏欢颜不想走,一点也不想走。
她不知道这一走,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见到他。
鼻子发酸,心里像是被很多石头压着似的,难以呼吸。
她吸了吸鼻子,暗骂自己没出息。
可是那酸涩的感觉直冲鼻子,眼睛酸涩得想哭。
见她这副模样,沈暮轻轻叹息一声,随后从腰间解下随身玉佩。
“若是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来国公府找我,有这块玉佩,不会有人拦你。”
什,什么?
苏欢颜震惊,猛地抬起头,错愕不已地看着面前男人,最后目光落在那块玉佩上面。
明亮烛火下,男子眉眼如画,一袭白衣,如阳春白雪般,极美极雅致,深邃的眼底氤着温柔。
是她在做梦吗?
她心里扑腾扑腾乱跳,呆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墨白。”
沈暮轻声开口,身后的少年上前一步,接过他手中的玉佩,递给苏欢颜。
虽然不知道他家世子,为何要帮助一个豆芽菜,但世子这么做肯定有这么做的道理。
苏欢颜珍之又重的,双手接过来,压抑着心中那雀跃,想要欢呼的兴奋,看着他俊美的脸,小心翼翼开口,“世子的意思是,以后我可以来找你?”
沈暮“嗯”了一声。
得到确定答复,苏欢颜偷偷在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
痛。
真的痛。
能感觉到痛,那就不是在做梦?
沈暮真的给他贴身信物,还说自己能来找他?
“墨白,送苏小姐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别惊动苏家人。”
“是。”
墨白伸手,做了请的动作:“苏姑娘,走吧。”
苏欢颜一步三回头,万分不舍地离开。
直到脚步声远离,沈暮眼底才浮现冷意。
好一个苏家,嫡女出了事,担心得到处找大夫,连伺候的丫鬟都跟着离开,一个庶女不见了,都没人关心。
沈国公府在城西,太尉府在城东,两府之间相隔四十多里路。
没有马车,让一个柔弱不堪的小姑娘,生生走回去,怕是走回去,人都要废了。
在看她身上穿的衣服,这苏家还真是无情啊。
一个时辰后,墨白回来。
“没有惊动苏家人吧?”
“没有。”墨白摇了摇头,“苏小姐住的地方在偏院,连个护卫和丫鬟都没有,属下来去自如。”
苏小姐住的地方怕是连丫鬟住的都比不上。
窗户都摇摇欲坠,四处漏风,院子里荒芜得可怜,到了冬季可想而知有多难熬。
看到那景象,饶是墨白也震惊了,想不到堂堂太尉,居然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
墨云事无巨细的,将自己见到的一切说了出来。
“苏太尉真是虚伪,苏小姐虽然是庶女,但也是他亲生的,太尉府又不缺银子,丫鬟住得吃得都比她好,怎么能如此苛待自己的女儿!”
这些事情,在见到苏欢颜的时候,沈暮就已经猜到了。
“苏夫人嚣张跋扈,泼辣善妒,在京都都是出了名的,不准苏太尉纳妾,她没杀了苏欢颜都是难的,苛刻之类的,怕是苏太尉吭都不敢吭。”
他也不会因为一个偷偷生出来的庶女,就跟自己夫人反目。
“你找个时间,给苏小姐偷偷送些银钱和吃食,记得交代她一定藏好,千万别被发现。”
原本沈暮是想给她,送一些保暖衣物和棉被之类的东西,转念一想,这些东西太扎眼。
苏夫人是见不得苏欢颜过好日子的,被她发现后,还不知道要怎么磨磋她。
墨白挑眉,目光好奇地看着自家世子,“世子啥时候这么好心了?”
他家世子看着一副清风明月般的样子,可实际,手段可狠辣得很。
他可不相信自家世子看上那姑娘,且不说两人身份,就说那姑娘瘦得跟一个豆芽菜似的,长都没长开,一般人都瞧不上,世子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会看她?
沈暮淡淡一笑,没有回应。
好心?
不如说他是在报恩。
**
太尉府。
刚照顾好苏海棠,苏太尉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另一个女儿。
“夫人,欢颜还在国公府。”
听到这名字,本来就脸色难看的苏夫人,顿时满脸戾气。
她“哼”了一声,“忘了不就忘了,我就说过,那个赔钱货是上不了门面的,你非得带她去,现在好了,现在连人都不见了,海棠出这么大事,也没见她人影。”
简直不可理喻!
听到苏夫人胡搅蛮缠的话,苏太尉脸色冷了几分,知道她心情不好,耐着性子解释。
“她怎么说都是苏家女儿,若是被沈元宏发现,肯定会被他拿来说笑的。”
“有什么可说笑的?海棠今日在他府上出了事,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他若知道了,肯定会让人恭恭敬敬把那贱丫头送回来的。”
“你不担心海棠,竟想着那赔钱货去了,这么冷的天,海棠掉进湖里,不知会不会冻坏了,我苦命的海棠啊!”
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哭得苏太尉头疼都犯了,恨不得远离这个地方。
夜离,苏海棠高烧了两次,整个人都烧的迷迷糊糊。
整整折腾了三天,病才逐渐消下去。
苏夫人寸步不离的守在一旁,看到女儿悠悠转醒,差点又哭了出来:“海棠你终于醒了,你可吓死娘亲了,你难不难受?”
苏海棠怔怔的看着她,好半晌才了泪眼婆娑,“娘~”
刚开口,声音如同破败的拉风箱,嗓子像是被刀片隔开似的,=只要开口那撕裂般的疼痛就从喉间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