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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苍穹之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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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声结束时,卡茨才从梦中惊醒。我睡过头了!意识到这点,他差点被哈欠噎住。他赶紧放平卷起的长袍,查看上面是否留有口水的痕迹——虽然侦测站的同僚们都清楚,看守炼金仪器是多么无聊的工作,但要是白日做梦的痕迹教人瞧见,丢人是小事,被主管记住可就太不妙了。

好在盖亚也帮他的忙。今天教堂的钟声比往日短暂,距离工作结束还有段时间,卡茨给自己倒了杯水,等着铃铛声响起,通知所有人换班。侦测站一天到晚都得有人值班,他不过是其中一波。什么时候轮到我排夜班?卡茨数着指头盘算,最后不得不求助于纸笔。

但他一回头,日期和轮值顿时被忘在脑后。

房间中央,四平八稳摆放着一座金属星台。它高约四尺,长近两人臂展,状如倒梯,由橡木打磨而成。它的平面方正光滑,以一种闻所未闻的工具犁出上百道弯曲交错的图线,尽头延伸至包框。一颗颗银色珍珠在凹槽中滑动,不时闪烁微光。

根据传言,此物乃是出自守誓者联盟的矮人之手、由南国大公亲自施展魔法、被当地主教以神术祝福过的炼金造物,效果覆盖全城,能监测到每个角落里异常的神秘火种。而依靠它传递的坐标,疾影军团随时待命,以确保城内秩序不被神秘生物破坏。对凡人来说这自是可靠的保障,但冒险者们进城只好夹着尾巴,管它叫“夜莺克星。”

如今,卡茨眼睁睁的看着珍珠在桌面乱滚,好似一个班的小孩同时朝彼此发射弹子。这些玩意儿有自己的轨道,他心想,没可能撞在一起……

……直到桌台忽然发出咔的一声。一条轨道的横档被撞飞在地,与此同时,象征火种的珍珠也粉碎碎骨。一簇幽蓝光焰从碎片中喷出来。

魔力标记。

此时应该立即通知城防军。粉末静静燃烧,他仔细盯了它一会儿,考虑前途、家庭、法律和牢狱之灾等东西。最终,卡茨一拉椅垫上的流苏,细长丝线无声无息地探出墙壁。这并非通知城防军的手段。诸神原谅我。他听见短促的铃声,便守在墙边等待。

大概有五秒,某个人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有什么发现,萨提斯?”

卡茨·萨提斯吞吞口水:“意外的情况,大人。”他如实汇报了“夜莺克星”的状况。

“及时的情报。”对方认可了他的判断。“继续你的任务,萨提斯。”

“还……还要多久?”卡茨脱口问。

“你的等待会有回报。”意料之中,对面没给出确切时间。卡茨不敢再问。他小心地将手伸进袍子内侧,打开隐形的口袋,一把指头大小的珍珠在里面碰撞。他从中挑了一颗,轻轻吹开粉末,光焰扭曲,消失无踪。卡茨有点想打喷嚏,但他忍着冲动把珠子填了进去,重新安好挡板。

星台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这时,卡茨听见铃铛声。“下班!”猫脸花里传来主管公式化地宣布,“给我在五分钟内离开侦测站。卡茨·萨提斯,汇报夜莺克星的情况。”

“没有异常。”他回答。

“明天见,萨提斯。”主管结束了对话,花儿合拢花瓣。

卡茨重重坐进椅子。他的舌头扫过每一颗牙齿,直至尝到血腥味。

“夜莺克星”,是么?

……

四叶城的侦测站比安托莱特的哨塔还要戒备松懈。后者是雾精灵的边境城池,在阿兰沃战役中失陷于地底军团的偷袭。由于其令人费解的陷落速度和查证时毫不设防般的哨站布局,当地作为标准的反面例子,被记载入了每一个王国学院的军事教科书。

穆尔顿从城堡的铁栅栏上翻过来,以往这里会架起尖刺和茅尖,但现在却只剩横七竖八的木棍,铁条在红雾中融化、弯曲,冷却后的斑驳印迹好像一朵朵揉碎后又摊开的花。他跳下栏杆,下意识搓搓手,仿佛上面还残留着酸液。

几天前他解决了障碍。炼金魔药远胜凡物,效果简直是日新月异……穆尔顿一路都在警戒是否有人关注,大意之下,差点也被雾气融化成汁液。神术师治不好他的烧伤,但诸神,不,圣灵,祂赐予了神恩。否则在翻过这面栅栏前,恐怕他还得先翻开自己的棺材盖。

这件事教穆尔顿一度怀疑,卖给他魔药的炼金术士也获得了神恩。教派之前不还说神恩是最稀罕的魔药?也许神父会偷偷私藏……换做是我,我就会那么做的。

但穆尔顿清楚,自己不是卡茨·萨提斯口中的“大人”。他的地位难以与神父相比,恐怕还不如侦测站的夜莺。唯独对此他没什么可抱怨的,毕竟,一旦失手露馅,掉脑袋的可不是他。

街头没有巡游骑士的影子,穆尔顿暗自庆幸,赶紧融入人群。在这里,魔法不如灵敏的身手好用,藏头露尾反而更受注意。侦测站监视神秘生物的火种,无需安排士兵盯梢,凡人尚有空子可钻。传说在伊士曼的神秘领域宗主国“苍穹之塔”克洛伊,凡人的举动也会受神秘监视。他们有远超伊士曼的炼金造物、神秘设施以及占星术,能在你动手脚前逮住你。克洛伊的主城属国“浮云之都”布鲁姆诺特,大概才算得上是夜莺克星。

四叶城远没那么森严。伊士曼虽然也是高塔属国,但她不像其他属国一样浮在天穹,身处高塔的领空。自圣者之战结束、圣米伦德大同盟分裂后,伊士曼王国原本所属的光辉议会,将整个南境的属国划分给了高塔,换取莫里斯山脉部分的领空。

于是,位于宾尼亚艾欧南端、与高塔相隔半块大陆的伊士曼,连带其中的凡人和神秘生物,像个不受欢迎的私生子一样被丢给了占星师们。高塔冷淡地接受了交换,并将派来驻守者视为自己的全部义务,从没想过将自家的种种设施和炼金造物与伊士曼分享。

王国议会多次抗议高塔的不公正,甚至企图与另外的神秘支点建立联系,但对穆尔顿和他的同道来说,伊士曼就是夜莺的天下。

……

“不是我想睡。”塞西莉亚坚持,“但她唱得实在无聊。”

说实话,尤利尔也这么想。但他当时看杂志入了迷,压根没注意到悬挂的屏幕,别提歌声。他决定计划时,大街小巷都贴满了炼金造物“录影”和某个歌剧演员的宣传海报,出于新奇,他用三天的工资买了两张票。而到如今,假如有办法回到观看前,学徒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我看见有人在海报上留言,说猴子吹口哨都比她的高音好听。”

“别这么贬低猴子!”

“猴子不介意你的评价,塞西拉,但硬撑着听完,我可一点没头痛。”尤利尔递给她一条湿毛巾。“你的脸和额头红得厉害。”

“自然,我身上不缺红色。”女侍者猛抽了一下鼻子,接过毛巾。她从柜台上爬起来,往卧室走去。

尤利尔不敢追进屋。“你的药还没喝……?”

“拜托,尤利尔!我只是有点中暑。如果你硬要我喝,就给我调成栗子味的。”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栗子味……?”

“这不是我的问题。”

桌子上干干净净,只有一壶茶和两只茶托。这对儿杯子昨天承受不住忽冷忽热碎了一个,另一个在书房里。

“别叫我的名字。”使者忽然反复无常的说道。

“……”

可我根本就不清楚你姓什么。尤利尔在心里腹诽道。那枚戒指都知道自我介绍的时候说全名,虽然它的前缀未免太自恋了一些。

“使者大人。”但他立刻从善如流。

“伊士曼属于克洛伊的管辖范围内,但也只是名义上的附属而已。”乔伊反问,“你来自表世界,知道什么是使者吗?”

学徒的表情一僵,在他脑海中使者是与外交划等号的,他要是明白诺克斯的独有称呼那才是见鬼了。

“克洛伊是占星派的首领,成员大多数是预言家和圣灵祭司,当然还有传统的占星法师。假如你这种没有点燃灵魂之焰的人告诉他们自己的本名,一个入环的学徒都能看到你的大半人生。”

乔伊难得一下子说出这么多词。

尤利尔吓了一跳,一种浑身赤裸的羞耻感让他忍不住想要夺路而逃。虽说都是学徒,可苦力怎么也没办法与那些神秘生物的学徒相提并论吧!

“使者只是一个外派的身份。如果魔力水准超过了环阶,就会被允许开拓新的航线——克洛伊的领地范围大部分在空中。”

“空中?”

“这就是克洛伊也被称为苍穹之塔的缘故。”

尤利尔张大了嘴,觉得乔伊平时不怎么说话,一开口简直是信息量巨大,他一时半会儿根本消化不了这么多神秘学领域的“常识”。

克洛伊的大概倒解释得算清楚了,他只要想象一下云端的堡垒高塔就行了,这点想象力学徒还是有的。可环阶又是什么鬼?神秘生物还是分阶级的吗?

好奇驱使着他问个明白,但乔伊明显不耐烦了。使者用汤勺敲了敲茶壶,示意他可以滚了。

算了,反正也是与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东西,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尤利尔一边这么安慰着自己,一边毫不犹豫转身就走。忽然他想起来什么,又将茶壶端了起来:

“热水烧开了,我去换一壶水。”

服务生的工作就是这样,要及时注意到客人的需求,不然总是怠慢的话,客人们会不满意的——胡萝卜小姐一脸认真地说道。不过她在热心的传授经验给新人的时候,显然忘记了自己究竟是怎么“以身作则”的。

学徒想着对方一本正经推眼镜的样子,只觉得一阵好笑。

当——当——当——

七点钟了?

远处的钟声如海浪般拍击着耳膜,尤利尔抬起头,看到那座古老的钟塔旋转着刻度,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他仔细的在表盘上看了一圈,才发现上面竟然只有一根指针,好像分针时针重合在正下方一样。

此刻是上午六点半。

可见了鬼了,六点半的指针是正向下重合在一起的吗?

房间里的热量开始逃逸出去,尤利尔看到乔伊站起来,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的钟楼。这时学徒才意识到对方早就已经发现了异常。

尤利尔感到了一丝畏惧,他不知道怎么了,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使者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呆在这里。”年轻人丢下一句,放下勺子,从窗户翻了出去。学徒赶紧冲到窗前向下张望,但一瞬间乔伊就失去了踪影。

尤利尔仔细地打量着每一个路过的行人,但年轻的使者仿佛一滴融入了海洋中的水珠,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野。

他怎么做到的?

尤利尔很想要追上去,那是对于神秘事物的好奇驱使着他;但同时学徒又不停地用理智来劝慰自己,保持冷静才是真正正确的做法。两种思维碰撞在一起,尤利尔不由得怀疑起了自己的选择到底是不是错误的,或许他应该接受戒指先生格森的邀请。

不过呆在这里……意味着外面会有危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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