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爷,您这就不对了。我什么时候要吃你家饭了。我们邻居这么多年,你家门口的空气我都没吸过。
把你家老四救回来,是出自我的道义。”
小黄的口才也是极好,“并非人人有所图,也并非人人同你一样,抠门吝啬。”
他伸手,“别说这么多,银子还我我立马走。”
虽然李老头眼神可怕,但只要他看着天,吓不到他。
哼!
“该死的!谁让你借给他们的。”李老婆子冲了过来,往小黄身上撞。
小黄忙闪到一边,“我不打女人!”
李老婆子显然失去了理智,她受够了。十八两银子,可以买几个奴婢,够她使唤了。
凭什么这钱老四替她花了。
一定是老四媳妇伙同黄家讹她的。
“黄氏,你个贱人。老四还没死,你就跟人勾到一起去了。你个不守妇道的淫妇。”
只要她咬定老四媳妇与这小黄有一腿,这银子她不仅不给,而且她还要让黄家这个兔崽子身败名裂。
至于黄氏,是死是活,关她屁事!
村长实在听不下去了,喝斥道,“李老婆子,你不要胡乱攀扯,坏了青山村的名声,你就是一百八十两也赔不起。”
“村长也维护这贱妇?她不守妇道,伙同黄家人坑我们钱,你还要维护她。
好你个村长,你莫不是看上这贱妇了。”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横空出世。李老婆子原地转了个圈,待站稳,才发现打她的人是苏氏。
“你敢打我?”她摞起衣袖,“我要你命!”
说罢她就与黄氏扭打起来。
李老婆子身形肥大,黄氏虽瘦,但做惯了家务,力气并不小。
一时打得难舍难分。
娘亲加油呀!李杳暗暗死劲。
李老四急得脸越发白了,就怕黄氏吃亏。
最终苏氏占了上风,她骑在李老婆子身上左右开弓,一打一个响亮的耳光。
“老娘忍你很多年了!打死你个老贱妇!”
“啪!”
“你让我们干活不给饱饭吃!”
“啪!”
“你虐待我儿!”
“啪!”
“你纵使小杂种欺负我杳儿!”
“啪!”
“你连你儿子也不救!老畜生!”
“啪、啪、啪!!!”
苏氏打得筋疲力尽后,才从她身上起来。走到牛车旁边,摸了摸吓呆了的闺女。
她是不是给女儿做了错误示范?
李杳可不是吓呆,她是被娘亲的战斗力惊到了。
李老婆子被打懵了,嘴角流血,脸肿成猪头。
可恨的是她被打,没有任何人帮她。就连老三媳妇也袖手旁观,亏得平日里,她惯着她。
须不知,陈氏心里有气,恨上了李家所有人。
陈氏不帮她,老头子竟也无动于衷。都是一些杀千刀的。
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呀!
“分家!分家!”李老婆子狼狈的从地上爬起,口齿不清。
但大家都听明白了!
“分就分!”苏氏并不气,她想要的就是如此。
这时,李老婆子背后一凉,她回过头,只见李老头阴鸷地看着她。
“不,不,你们不尊不孝,不配做我们家的子孙,应该逐户!”她又改了口,分家还要分走东西,想得美!
逐出户,就什么都不用给。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他们赖上。
“李老婆子,你别太过分,老四怎么说也是你儿子,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作为一村之长,村里的繁华与发展离不开他,村里的风气好坏直接影响将来的嫁娶。朱胜又怎么可能让李老婆子破坏。
“李老哥,你说句话!”分家还勉强说得过去,这逐户就是断亲,这李老婆子也太恶毒了。
李老头摇了摇头,平日他话不多,也鲜与人打交道,村民只当他老实。毕竟在村里跳得慌的是李老婆子。至于重男轻女,是常态。
是以,大多数人对他印象还可以。
他道,“家务事吵到大家了。老婆子与老四媳妇实在合不来。闹成这个样子,我也左右为难。
老四心野,一早就提出了分家。
也怪我们年纪大了,做不了多少活,嫌我们累赘。
唉,我心痛啊!”
李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老头句句不怀好意,也就骗骗三岁小孩。
傻子都听得出他话里话外的意思。
朱胜嘴角抽抽,合着好话全让你说了。他面上不显,“既然如此,老四这房就分出去过也好,远香近臭,说不定过两年关系还能缓和。”
他也算是品出来了。老四一房是真的想独立。不然,这苏氏也不会转这么大的性子,拼得鱼死网破。
若是老四没出事,断亲更好。这样的父母,谁认谁倒霉。
但是以后要靠药罐子生活,还有三个小孩子,苏氏怕是累死也养不活。
分了家,好歹是一家人,良心过不处的时候,还能帮衬点。重要的是,李家田地多,好歹能给老四分几亩。
嗯,就这样!
朱胜脑子里很快替老四家权横好利弊。
“村长,老四媳妇殴打婆母,这可是天理难容的事情。
老婆子与我几十年夫妇,我也不忍心看她受这奇耻大辱。
既然老婆子不认老四这个儿子,我也只能尊重她,不能寒了她的心啊!”
李老婆子几十年没听过这种软话,眼泪汪汪。老头子待她是真好啊!
见她受气,这是替她出头呢!
朱胜眉眼炸痛。
阴阳怪气!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于是对李老头更是不喜,“李老哥的意思是?”
“老婆子说逐户就逐户吧!就当养了窝白眼狼。”
李老头无奈的挥了挥手,“还请村长当个见证人,以后老四就不是咱们李家的人了。”
李老婆子有了底气,虽然一张嘴脸就痛,但还是说道,“马上滚出去!”
伸出的食指只差戳到苏氏的脸上,“不准拿走我们家一针一线。贱蹄子,敢打我!”
李老头与李老婆子的话扎在李老四心上,千疮百孔。
是他对他们还有期待,要不然也不会心比身痛。
他是想分出去单过,绝非不认他们啊!
原来真心根本经不住试探。
没有价值的时候,啥也不是。
“村长,劳你写份文书。”李老四低哑地发出声,声音拉得很长,有气无力。
“白纸黑字,从今以后,我与他们再无瓜葛。同样,他们也是。”
沉重的心在说完这些之后,反而轻松了。李老四微微闭上眼。
他到底对他们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