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沉声道,“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他们能为她所用,自然是因为有利可图。”
“苏残月舍得将九阴草献出来?”
落横一脸诧异,因为除了这个,旁的也没什么能吸引众人为她所用。
就苏残月那个只吃不吐的狠心人,她岂会那样做?
况且现在她尚在搜集丹阳的残魂,这九阴草即便炼化成功,也不会给别人。
要么她自己用了,要么日后就会用在丹阳身上。
她绝不会给别人!
这时,黑衣人又道,“需要九阴草增加修为的人不足为惧,他们也改变不了棋局。我说的那些,皆是修为与殷窦差不多的高手。”
“他们缺的不是九阴草,而是一个飞升的机会,靠本身的机缘得不到,倒是可以借助大功德。”
“我不明白!”
落横一脸疑惑的道,“天下一统也是凡人的事,与他们修道之人何干?”
“天下一统就是权利集中,但凡做过一国之君,一疆之王,谁会愿意把手中的权势拱手让人,受别人管制?权利集中的过程里,势必是要死人。”
黑衣人语气沉肃,“一将功成万骨枯不是说说而已,倘若他们渡化的功德够多,也可以有飞升的机会。”
落横听闻,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那我岂不是要多造一些恶鬼,让他们尽快飞升?”
黑衣人质问道,“你真这么想?”
落横眼里折射出冷意,“他们帮苏残月,就是与我为敌,我倒不如诱敌杀之。”
黑衣人冷笑道,“仅凭你,怕是做不到。”
闻言,落横看向黑衣人,手中微动,一股风刃朝着黑衣人的迎面刮去。
黑衣人抬手挡住,厉声呵斥道,“你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想看看你的真面目。”
落横语气平淡,黑衣人冷哼了一声,“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话还没说完,黑衣人身上的黑袍忽然化作碎片,他没了遮挡,真实面容瞬间展露在落横面前,但落横并不惊讶。
“果然,你是魔族的人。”
落横唇边泻出一声嗤笑,“我说你们费尽心思的搅乱各个国家到底图什么呢?原来就是想凡界大乱。”
黑衣人见他这个态度,也没再遮挡,“你突然撕破我的真面目,到底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好奇。”
落横说出心里话,“你们全都穿着黑袍,不露一丝真容,死了一个,还有另一个,各个国家都有你们的身影,是谁都会好奇你们的身份。”
“而且,我也得知道你为什么帮我吧?”
“若是有利可图,我也安心,若是无利可图,那我岂非和殷窦一样,随时都会是被你们抛弃的棋子?”
闻言,黑衣人的神色瞬间高傲起来,“你知道就好!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你必然能有一番大成就。”
落横挑眉,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
黑衣人见状,嘴角浮起一丝讥讽的弧度,他欲要转身离去,可身子却软软的倒了下去。
“你…你做了什么?”
倒地之后,黑衣人自然意识到是落横干的好事,眼里满是惊愕。
落横在他震惊的神色下,抽出一张烈火符,嘴角满是冷笑。
“我跟苏残月的仇再大,那也是私仇,我可不跟你这种魔族人为伍。”
话落,落横将烈火符丢在了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被灼烧的痛苦难捱,可落横用法术在他身上设下禁制,他根本挣脱不掉。
望着他满是憎恶的眼神,落横满目的不屑,“这软骨毒可是我特制的,管你是神啊,魔啊,还是人啊,都得中招。除非你封闭六识,否则这毒无孔不入,怎么都躲不过去的。”
黑衣人痛的咬牙切齿,“你敢杀我,魔族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落横眼神疯癫的厉害,“那让他们来啊,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人我杀一双。”
黑衣人也被他的样子惊住了,“你…你不是要杀了苏残月,你与魔族联手是最好的选择,你为何要这么做?”
落横冷笑,“你当我傻,你们分明是要纵着她成仙,然后打开往生门。她若成了仙,我根本没机会杀她。”
“我不管你们让她成仙做什么,但我不会让她成仙,丹阳放在她身上的希望,我要一一毁灭,任何人都别想让她成仙。”
说到最后一句,落横眼中戾气横生,手心紧握,烈火符砰的一声炸裂开来,连带着黑衣人也成了灰烬。
落横多一眼都没看,转身离开了屋子。
他要杀了苏残月,自有自己的办法,他绝不会让她有机会得道成仙。
……
阜城稳定下来后,苏残月命其中一个副将守城,然后带人去接应谢云铮,顺道收冤魂。
但接下来的一路都特别干净,太过干净亦是反常,好在苏残月在遗留的痕迹中看出了熟悉的道法,瞬间明白是谢云铮做的。
他不仅带兵打仗,还超度了战场上死去的魂魄。
除此之外,他们除了在阳城遭遇鬼尸外,在南疆地界几乎没有碰到。
看来,魔族人已经不在南疆。
几天后,苏残月终于和谢云铮汇合,多日不见,谢云铮在见到她的第一时间,情绪并没有外露,他很从容的走到她身边站着,并没有旁的举动。
可尽管如此,旁人也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深厚的情谊。
苏残月见谢云铮身边只有为数不多的兵马,心中很是疑惑,“此次攻打南疆,很是费力吗?”
谢云铮摇头,“南疆人心惶惶,很多人都丢盔弃甲的跑了,一路打下来不费什么力气。”
“我只留这些兵马是打算让他们留守这里,齐翰已经带兵继续前往了。”
闻言,苏残月敏锐的察觉到自己和他被摘了出去,当下便问道,“那我们做什么?”
谢云铮朝着她微微一笑,“我们回京。”
苏残月哦了一声,谢云铮又道,“没几天就要过年了,不知能不能赶上!”
“要过年了?”
苏残月有些稀奇,她这段时间忙的都忘了日子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过年了。
往日里她对过年并没有什么期待,但丹阳老头却十分在意过年,不过他的在意,就是买些好菜,在多买几坛子好酒守岁。
因为除了过年这个由头,寻常时间,苏残月是不大允许他喝酒。
苏残月一直怀疑,老头根本不是惦记着过年,就是惦记着喝酒。
可今年,没有那个一早就嚷嚷着买酒的老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