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娇咬牙,她虽然很想扑过去抓着那把铁锁不准他们打开,可那样示弱只会被欺负得更惨,一旦认了怂,不知道赵子骏会做出什么事,她不敢妄动。
随着吱呀一声响,厚重的牢门被打开,赵子骏从腰间掏出一根鞭子。
“童乔啊童乔,你可知小爷我在你手上栽了多少跟头,从前你有秦家谢家给你撑腰,如今你名声俱损,你觉得谁还会来救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赵子骏入内阴笑着讽刺。
他本想从董娇脸上看到慌张的神色,可说完等了半天,眼前这人跟死蛇一样毫无反应,或者说更像是不屑回应他的讽刺,这令赵子骏火冒三丈。
“说话啊!我让你说话!你从前不是最会逞威风!嘴巴最厉害得理不饶人吗!怎么现在不说话了!啊!我叫你说话!”
啪!
“唔……”
随着一声鞭响,赵子骏手中的长鞭狠狠甩在董娇身上,尽管她穿着狼皮的背心抵挡了一些伤害,但巨大的疼痛感还是在一瞬间就爬满她每一寸肌肤。
跟在赵子骏身后的狱卒见状心道不好,他们可是收了傅家不少好处答应照顾这童家小子的。
“赵公子,童乔如今还未定罪就不是罪身,你不能擅自动刑的。”狱卒上前提醒道。
赵子骏不耐烦的把人推开,“废话!我爷爷是刑部尚书!我还不知道这点律法?!”
狱卒知道自己得罪不起,但还是硬着头皮伸手,“那就请赵公子将鞭子交给小的,要不然童乔若是还未提审就一身伤,小的们没法交代。”
赵子骏剜他一眼,虽然心有不服,但这狱卒说的也是实情,他要是真把人弄出个三长两短爷爷那儿也不好交差。
“行了,给你就是,出去候着。”
“是……”
随着那狱卒离开,董娇捂着吃痛的肩膀看向赵子骏,这个男人依旧和从前一样,欺软怕硬,在真正的权势面前只会是个软蛋。
“你这是什么眼神?”赵子骏见董娇轻蔑地盯着自己又来了火气。
董娇挪开视线,不与他多言。
可她越不理会赵子骏就越生气,就像一拳打在软棉花上,你越奈何不了心里就越失衡。
“我去你大爷的!都已经沦为阶下囚了你还敢这么看不起小爷?你配吗!什么玩意儿!我告诉你童乔!若不是顾及大梁律法在前,我今天就是打死你都没人敢多说一句!”
他抓住董娇的衣领,跟提小鸡似的把人从地上拽起来,满脸狠色。
可有些东西不是声音越大就越厉害,看着赵子骏像跳梁小丑一样的嘴脸,董娇终是没忍住冷冷笑问:“是吗?”
短短两字,如两个大耳光扇在赵子骏的脸上。
他每次对上童乔都会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不是说力量上的悬殊,而是对方从始至终都未曾拿正眼瞧过你那种挫败。
童乔越是不屑,他就越觉得自己像个蠢蛋,这感觉让他浑身难受,像被钉耙从脚往头逆着梳,皮肤都被抠烂了一般刺挠又抓心。
“是吗?是吗!你再问!你再拿这种眼神看我!”赵子骏将人推倒在地,此时已再顾不得什么理智,他已被董娇的轻蔑彻底激怒,抬脚就朝她踹去,“我让你从前讽刺我!让你落我脸面!让你给我难堪!让你不知好歹得罪小爷!你服不服!只要你今天求饶,小爷我就放过你!不然我打死你!”
董娇护着头和脸蜷缩成一团,任由赵子骏对自己拳打脚踢,虎落平阳被犬欺,她如今都还不是虎又哪敢露出獠牙,在这狭窄的小小牢房,她能做的只有尽量保护好自己不要受太大的伤害。
先前刚走的狱卒听见动静又赶忙倒回来将赵子骏抱住,“赵公子!你若再这样随意殴打犯人我可就要如实向上汇报了!童乔如今尚未定罪,你这算殴打良民你知道吗!”
赵子骏被狱卒的话拉回一点理智,他恶狠狠地看向董娇,“童乔,你给我等着,我赵子骏这辈子跟你没完!一旦你定了罪,你且睁大眼睛看!我必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狱卒半拖半拽的终于把赵子骏拖出牢房,离开得远了后,赵子骏挣脱束缚自己的狱卒啐了一口径直离去。
走到一半他突然回头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的人,“今天我来过的事你们谁要是敢说出去,我必叫他吃不了兜着走!听见没有!”
几名狱卒低头不说话,赵子骏冷哼转身离开。
……
童记的事闹得比想象中热烈,宫里还没人带头提起,坊间就炸开了锅,无数平民百姓自发去府衙替童乔喊冤,弄得那些官员进退两难,最后没办法只能往上报。
晋王在谢家的怂恿下正努力争取童记案的彻查权,可苏家怎么可能让步,双方势力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肯退让,最后只能僵持着把案子卡在刑部,谁也不能碰。
就在众人猜测皇帝的意思准备投其所好时,一个比贪墨更重磅的消息突然砸进京里掀起轩然大波。
失踪了半年多的晏绥将军回家了!
这消息一出,有人暗喜就有人忧愁,特别是太子一党,他们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半点晏绥的痕迹,如今这人好端端的回了京,就说明这段时间他不光被藏了起来,还被很好的保护起来,做这一切的人如果不是意外,那就是对着他们来的!
李茂等人如临大敌。
“先生!你快想想办法!这晏绥突然归京我们先前做的那些事会不会有暴露的风险啊!”太子拉着陈骞的手焦急问。
陈骞把人稳住,“殿下莫急,晏绥不足为惧,当初董家的事他只听过一些董怀瑜的一面之词根本没有实证,对我们造不成威胁,就算如今是董怀瑜回来了也指认不了我们。真正对我们有威胁的,是陈易!”
一提到陈易李茂就十分烦躁,“我当然知道陈易才是最大的危险,可那些东西他藏得太好,我们的人搜了整整一年都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一旦他出差错那些东西就会公之于众,与其让他死我宁愿让他活着!”
陈骞也是冷眸,这个陈易当初替殿下办事还敢留一手,若非顾忌他手里的东西,他们早送那小子去见阎王!
“陈易现在还动不得,但晏绥留着始终是个祸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只能除了!”
李茂沉声,“怎么做?”
陈骞附到太子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