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苏小楼凝视着秦良彦，“你们是不是还把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环给忽略了？”
“什么？”司马云逸接话。
“顾大哥。”
！！！
“对啊！”秦良彦一拍桌子，“等等！顾大哥先我们所有人之前结识童乔，去年除夕，他二人还是一同在我家吃的年夜饭，当时顾大哥就是把醉酒的童乔给抱出秦府的，难不成顾大哥那时候就知道童乔是明昭公主了？”
“恐怕不是那时，而是一开始，顾大哥就知道。”林景沉眸，“当初董府抄家，是顾大哥去给董家女眷解的围，而后不论是婉宁妹妹还是顾府，都对童记多有照顾。春猎时顾大哥当众请陛下赐婚，今日明昭公主半句不提顾大哥，只说他们之间对于国事上的分析，顾大哥那人性子冷清，若他真是春猎时才对公主一见倾心，又怎可能同公主讲如此多的秘辛。”
且马群暴乱时顾大哥那着急的模样，别人没瞧见，他可是看得真真切切，他二人间的情意，绝非一朝一夕，但这些林景不会多舌。
对于董娇和顾承允之间的感情，几人瞬间心照不宣。
司马云逸抿了口茶，“那顾大哥现在又在此些事中扮演什么角色，他也暗投了秦王？”
林景摇头，“未必，顾大哥在朝中分量太重，他不可能在现阶段站队任何人，否则朝局大乱，只要陛下在一天，他便永远是天子纯臣。但董家投了秦王麾下便可以确定一点，顾大哥不反对公主的选择，也就是说，秦王在顾大哥那里，是可以拥护的人选。”
话说到这，几人还有什么不明。
眼下二王相争陛下却另有所属，晋王绝不可能坐以待毙，所以他不可能等一个不会到来的结果，而陛下却还认为他目前强权在握，以为他的儿子不敢造次。
“虽然很想同各位兄弟再多坐会儿，但方才公主给的信息量太大，彦得回去同家父、爷爷商量下对策。”秦良彦率先站起身来。
苏小楼也跟着说：“苏家三代都是大夫，从不参与党争，但刚刚公主提到金丹，我也要回去同家里老爷子说道说道，近来都是爷爷在丹房盯着那帮丹师练药，若金丹出问题，苏家可要吃不了兜着走，这风险苏家可承担不起。”
林景明白几人都是心中已有决定，毕竟猜透了三军都督顾承允的选择，他们的路就明了。
“那今日便作罢，想来这茶大伙儿也没心思吃了，我们改日再聚。”林景抱拳，几人颔首作别。
司马云逸同林景回家的方向顺路，二人出了千金楼，司马云逸没忍住先开口，“阿景，你我两家都是武将，想来选择都是一致。当初董家叛国陛下派人镇压南境将士，太子怀柔，晋王残暴，如若以后让他登基，别说前线士兵心中有所顾虑，就是咱们，也不得不担心留在京都的家人。”
“是，所以我很理解为什么董家选秦王。”林景负手道，“照现在的势头，晋王势必有所动作，陛下迟迟不肯立储近来又十分偏爱六皇子，我们作为臣子虽不愿参与党派斗争，但也逃不脱被殃及的命运，覆巢之下无完卵，这把火早晚要烧到我们身上。与其他日被迫卷入，不如早做准备，起码现在已知的盟友还不错，不是吗？”
两人相视一笑，于路口处各赴西东。
……
董娇回到侯府才算松了口气，方才虽然和几个公子哥说开了，但那种老鼠遇上猫被抓住的感觉依旧有些心有余悸。
眼下同他们坦白了也好，否则日后还有一堆麻烦要处理，她的身份不可能当一辈子的秘密，她也不信有任何秘密可以隐藏一辈子。
春芽进屋给董娇放了一碟蝴蝶酥，蹦到旁边笑嘻嘻道：“小姐，月离姑娘出去了，房里没有人，小姐有什么要安排的让奴婢去呀，奴婢可能干了。”
看着一脸讨好的春芽，董娇笑着戳了戳她额角，“你什么时候能和秋露一样周全我就交给你去办。”
“小姐就是嫌奴婢笨手笨脚。”春芽嘟嘴嘀咕。
董娇点头，“嗯，你是笨手笨脚。”
“哼！奴婢以后一定会和樊嬷嬷秋露姐姐一样厉害，定叫小姐刮目相看！”
“哟，看来最近你去庄家同黎小姐学了不少东西，都会用成语了。那你说说，都在庄家看出来些什么。”
自打孙嬷嬷回了庄家，董娇就让春芽平时陪着两头走动，小姑娘正儿八经开始学着在别人家察言观色打探消息，她也想看看成果如何。
提到这，春芽嘿嘿一笑顺势坐在董娇示意的凳子上，“最近黎老爷升官啦，被提拔成了那个什么著作郎，入翰林院了，黎家高兴得不得了，连带着黎夫人待庄家的态度都大转变。之前黎夫人总看不上明辉哥，觉得庄家是乡下人，但现在成天恭维余娘，说她生了个好儿子，还总请明耀哥去黎家吃饭呢。我听庄大伯说，黎老爷很看好明耀哥的学识，教他比教自家孩子还上心。”
董娇微惊，最近她忙，都忘了早前同李尧说过的事，看来钟家得了消息后一直没闲着，终于把黎康提成了自己的人手。
“嗯，不错，还有呢。”
“还有还有，黎小姐最近胃口不太好，总犯恶心，吃什么吐什么，家里人都对她小心得不得了。这个奴婢知道，我阿娘怀小弟的时候就是这样，不过阿娘说，女人怀孕头三个月都不稳，这事儿不能说，说破了不吉利，所以奴婢也装不知道，但有黎小姐在的地方都仔细她得很。”
听见这个消息董娇有些惊讶，没想到庄家这么快就有好消息了。
“这事儿你做得对，小丫头有进步，值得表扬。”
春芽面色微红又神秘兮兮的小声道：“还有一事奴婢不知该不该说。”
董娇在她额前一点，“你要不想说就烂在肚子里，哪儿有问我当不当说的道理。”
“那奴婢就说，奴婢对小姐什么都憋不住！”春芽挪了挪板凳靠近董娇，“前个儿黎夫人来庄家特地找余娘两个人谈话，说什么奴婢没听见，但黎夫人走后，余娘面色不太好。奴婢没忍住就去问了问，谁知余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