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韩家别墅的院子里。
著名收藏家隐泉和大山都是一脸懵逼,他们刚才鉴定了一幅匪夷所思的画。
“隐泉先生,大山先生,请你们暂时保密。”韩千山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千山先生请放心,我们有职业道德。”隐泉急忙开口。
“没有韩家的允许,我不会向外界透露只言片语。”大山也给出了保证。
“谢谢两位先生。夜里视线不好,你们开车慢一点。”韩千山笑着说道。
隐泉和大山坐车离开。
韩千山转身走进客厅,看见了同样一脸懵逼的父亲。
韩解放盯着张大师1947年创作的晴峰图,隐泉和大山都说这绝对是真迹。
但在那个特殊时期,这幅画作被人毁掉了,怎么可能重见天日?
“爸爸,有没有一种可能,被毁的那幅画是赝品?”韩诗诗小声说道。
这幅《晴峰图》是张大师早年的用心之作,艺术价值很高。
隐泉和大山分别给出1000万,1200万的保守估价,并建议上拍卖会。
“有可能是以讹传讹,毕竟是特殊时期,晴峰图根本没有毁。”韩千山说道。
韩解放只能点头,真迹就在眼前,他也相信两位鉴宝大师的眼光。
“东升的运气没得说,诗诗的眼光也没得说,某些人当初还不赞成诗诗和东升交往呢。”
许恩智看着老公韩解放,脸上都是嘚瑟:“幸亏我强烈支持东升。”
“行啦,就这点破事儿,你不要天天挂在嘴上。”韩解放有些尴尬。
韩诗诗抱着母亲的胳膊,笑道:“妈,我也就剩下看人的本事啦。”
母女俩的脸上都是傲娇,这幅画再加上手里的古董,总价值超过两千万。
韩千山说道:“姐,等拍卖会结束,你让姐夫直接买个200平以上的房子。”
“爸,你再借给我姐夫一些钱,让他把装修搞了,跟我姐领证。”韩千山说道。
许恩智握住女儿的手:“你跟东升说清楚,房本不加你的名字,咱们家不稀罕他的钱。”
“我早就跟他说了,他不在乎这些。加不加名字就看我的想法,他无所谓。”
韩诗诗心里美滋滋,掏出手机给男朋友打电话。
翻个白眼,打开手机扩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六十年代,一望无垠的大森林,迁葬队伍继续赶路。
棺材很沉,森林里的路很难走,迁葬队伍走走停停。
饿了就吃干粮,渴了就喝水,累了就休息,天黑就在野外或者山洞里睡觉。
三天后,终于来到万蛇谷。
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棺材抬进海拔15米高的万蛇洞。
萧建设和沈大富商量,决定留下沈东华、沈东升守灵,其他人回家做棺材。
“做寿材至少需要三五天,大哥也回家吧,我自己守灵。”沈东升说道。
沈东华摇摇头,说道:“我跟你一起守吧,两个人可以互相照应。”
“大哥,听我的。露宿野外很苦,我怕你扛不住。”沈东升坚持一个人留下。
这几天可把众人折腾惨了,山里面的蚊子能吃人,白天热死人,夜里冻死人。
再这样下去,非得有人病倒不可。
“东升自己留下,其他人回家。”
沈大富一言而决,说道:“你们三个跪谢大家。”
兄弟三人整齐跪下,向帮忙迁葬的人磕三个头,感谢他们出手相助。
这是礼仪,萧建国等人必须受这个礼,心安理得接受三兄弟的道谢。
沈大富带着大家离开。
万蛇谷万蛇洞中。
沈东升一刻都不想等,用工具撬掉棺材钉,用力推开棺材盖。
从棺材里拿出三条湿棉被,看见了母亲的骸骨,身上的寿衣也是湿的。
“妈,您再忍耐两天,等大伯他们来了,我就给您换新衣服新被褥。”
“我先把这三条湿棉被烧了,等您换上新寿衣,我再烧湿寿衣和最后那条棉被。”
按照沈村的丧葬规矩,棺材里至少铺一床新被褥,盖三床新被褥。
当时有三床被褥是赵桂香做的,有一床是萧香兰自己做的。
沈东升盖上棺材,去山脚下捡很多干柴,用斧头把干柴劈成断儿。
被褥已经湿透,只能一点一点地烧,
沈东升从腰里掏出匕首,拆掉被子面,露出被褥里面的棉花。
他点燃一堆柴火,用匕首切割湿棉花,一点点地放在火堆上烧。
火苗越烧越大,把一团团湿棉花烧成灰烬,山洞里有了烟熏味。
烧完三条湿棉被,天已经黑了。
沈东升躺在母亲的棺木旁边,闭上双眼准备睡觉。
迷迷糊糊之间,又梦见了母亲。
梦境中,萧香兰穿着寿衣,回头对儿子嫣然一笑,慢慢在森林里行走。
沈东升急忙追她,一边追一边喊娘。
但萧香兰不回应儿子,一个劲地向着森林深处走,直接走进了瘴气林中。
沈东升没有犹豫,追着她走进瘴气林。
不停地寻找,最后在一座大山前找到了母亲。
娘俩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萧香兰脸上布满温柔的笑容。
“娘希望你进城当工人,脱离农村户口,让你的两个妹妹过更好的日子。”
沈东升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不能发出声音,摇头晃脑十分着急。
“三儿,你在阳间的日子越红火,我在下面越有面子,人人都羡慕我呢。”
听到这话,沈东升安静了。看着母亲那温柔又美丽的容颜,一时间竟然看呆。
忽然,母亲的容颜和身子越来越淡,化成一缕青烟飞进大山里。
沈东升在梦里大声喊,接着脑子嗡得一声,身子直接坐起来。
山洞里一片黑暗,棺材前面的两个蜡烛已经熄灭。
沈东升低头看手表,正好夜里12点。
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发现蜡烛没有烧完。山洞里也没有风,怎么会灭呢?
他掏出打火机点燃蜡烛,对着棺材小声倾诉。
“娘,您说的话我都记住了。”
“你的儿媳韩诗诗曾经说过,吃饱喝足只是解决温饱,不等于过日子。”
“我不知道什么是好日子,你让我进城当工人,我会听你的话。”
说完,他继续躺在棺材旁边睡觉。刚才和母亲脚对脚,现在一头睡。
母亲在世时,每次被沈大裕家暴,都会跑到他的房间睡觉。
沈东升会插上门闩,用桌子挡住门,任凭沈大裕在门外鬼叫,就是不给他开门。
一觉到天亮,把铺盖收起来,点上清香和蜡烛,等父亲和师父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