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棠眨了眨眼:“那舅父还当真是不小心。”
她看向那嬷嬷:“之后呢,嬷嬷大义凛然铮铮铁骨,断不会与贼子同流合污吧。”
那嬷嬷冷哼一声:“老身怎会同那乱党一般,老身当即便收了那残灰准备告发,谁知被去而复返的轩辕景阳撞个正着。”
她半眯着眼睛,仿佛陷入了什么痛苦的回忆:“轩辕景阳本想以我夫君和孩儿胁迫我就犯,不想我夫血性,不避斧钺!我儿忠胆,以死明志!”
她重重抽泣一声:“老身因和那角门侍卫是同乡,假借着采买东西这才逃了一命,可家中二人就这么死在了轩辕景阳的屠刀之下啊!”
她朝晋王走了两步:“我那儿子岁岁习武夜夜温书,就是为了考取功名报效家国,他连眼睛都没有闭上……”
那嬷嬷字字泣血,言至此处泪如雨下,台下便有官家小姐面露悲色,纷纷以帕掩容。
南棠等人都哭得差不多了才笑吟吟开口:“嬷嬷不该和角门侍卫是同乡,我看该是和我舅父同乡才对。”
只这轻飘飘一句,周围空气便是一滞。
南棠看向台上:“杀您不过一刀之事,有这正经的路子不走,他堂堂将军竟亲去威胁您那儿子丈夫。
若说他狡诈贪婪看上了这二人本事也就罢了,可您夫君空有血性却没学会一招半式,您儿子夜夜温书却没谋个一官半职。
南棠轻轻叹一口气:“这两位有什么可贪图的,我舅父又为何在最关键处,给尚在府中的您留了个自由身。”
不等那嬷嬷反应,南棠继续道:“嬷嬷有些年岁,见得世面该比我多。哪朝哪代的乱臣贼子不是宁可错杀也不错放,怎么偏我舅父大咧咧任由你出了府,难道是软了心肠老糊涂了?”
那嬷嬷猛地抬头,眼中是滔天的毒恨:“五公主,老身得以保全这条性命,是有义士悍不畏死出手相助,也是因轩辕家作恶多端必有一报!何况智者远虑,必有一失……”
“智者?”南棠笑着打断道:“报不报的老人家先放放,什么智者拿抄家灭族掉脑袋的事哄您玩。”
那嬷嬷猛地上前一步,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南棠忙摆了摆手:“您别激动,是非由我父王定夺,我只是随口说说。”
她慢悠悠喝了口茶,就听晋王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残片和侍卫何在?”
那人深吸口气道:“回王上,残片早已被轩辕景阳毁去,那侍卫也因西晋战死沙场……”
“也就是说统共两方证据,不是毁了就是死了。”南棠轻哼。
“正是如此。”那嬷嬷目光如刀:“五公主这是认罪了?”
南棠看她的眼神如同看个傻子:
“手信半纸不见,证人黄土埋骨,真是人间荒唐事。本不想多言,但老人家哭得到位,今日御前鸣冤算您一号!”
她转头看向那依旧跪在地上的戏班领头:“只一家怕是不够定罪,还有别的么。”
那人不动声色的同前面的吴王后对了对眼神,于是接下来,南棠见了一场比历代的本子有趣得多的好戏。
从不知名的兵士作证轩辕恒曾下令擒王,到欢场小厮称听得轩辕恒醉酒说漏了嘴。来来往往十几人,没有一句着调的话。
直到这时南棠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打头阵这位已算最“铁证如山”的了。
起初她还接上几句,到后来再没有张嘴的兴致。
场中气氛有些怪异,许是有这戏台子的功劳,台上人一颦一笑都带了些韵味,连性烈如火的轩辕景阳都看出了几分乐子。
他兴致勃勃看着台上学着轩辕恒酒醉模样的小厮,心中轻轻一叹:“这人大抵想不到,他家中那位弟妹是多泼辣的性子。
轩辕恒哪来的这胆色,别说喝花酒,就是同军中将士多饮了几杯都提心吊胆。
晋王只静静看着台上吵闹,旁边的吴王后几次想要开口,都被那冷淡的眼神挡了回去。
晋王确实乐于得见朝野两权争端,但这今天这猴戏着实看够了。
细究起来倒也不是吴家准备的这几位多上不得台面,自古大家族总是败在小人物手中。
主要是他那女儿后半程始终懒洋洋的,半分脸面不给。连轩辕景阳都格外沉得住气。
主家兴致缺缺,自然连累了整台不伦不类。
直到最后一位说全了证供,南棠四下看了看,懒懒直起身子:“父王替雁儿问问,还有闲人上场吗?有点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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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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