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兴业大步流星的往家赶,每走一步,肚子就跟着一扯一扯的疼。
“这个不孝女!使了多少蛮力?这一脚简直要踢出内伤来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他早上起来就没吃东西,在这么炎热的天气下折腾了这么久,早就已经饥肠辘辘了。
这是他遇见戚舒兰以后,第一次感觉到饥饿的滋味。
小时候家里穷,常常只能吃个半饱,但过了二十多年的富贵生活,他早就已经忍耐不了饥饿了。
因此抱怨归抱怨,脚下的步伐却越来越快,恨不得能瞬移回家。
只是还没等到家,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低吼声。
他被吓得一激灵,下意识回头看去,就见一道肥硕的白影喘息着、奔腾着,向他冲了过来。
嗯?谁家猪跑出来了?
安兴业定睛一看,不对,这哪是什么猪啊!分明是一条凶神恶煞的大狗!
他慌忙想跑,但此时那大白狗已经离他很近了,近得安兴业都能看清它嘴角溢出的口水。
于是赶紧环顾四周,想找个趁手的棍子当武器。但路上却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凶神恶煞的大狗已经奔到了眼前,安兴业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赶紧转身逃跑。
但路面被酸雨腐蚀的坑洼不平,刚迈了一步就绊倒在地,摔了个人仰马翻。
下一瞬,咆哮声近在咫尺,大白狗呼啸而至,一口咬上了他的右腿。
“啊啊啊!”
安兴业痛苦地大叫起来。
“救命!恶犬伤人啦!!”
他双手挥舞,抬起左腿拼命的踹,企图让右腿挣脱狗嘴。但双方力量悬殊,他的挣扎徒劳无功,竟被活活撕扯下一块肉。
仿佛是被他激烈的反抗激怒,大狗松开他的小腿,又咬上了他的膝盖。
安兴业清晰的听见了自己膝盖骨碎裂的声音。
“啊——”
他浑身颤抖,剧烈的疼痛让他意识都模糊起来。
迷迷糊糊的想着,动物一般不是都直接撕咬猎物的脖子吗?怎么这狗却盯着他的腿不放?
天灾当前,哪里来的这么壮实肥硕的狗子?
家里的物资到底是谁拿走的?
万千念头闪过,安兴业终于闭上眼,生生疼晕了过去。
一直咬住他不松口的大狗,见他没了动静,才终于停下嘴,凑在他身边闻了闻,又用爪子在他脸上踩了几脚。
确认安兴业已经昏迷后,转身用屁股对着昏迷的人脸,酣畅淋漓的……
拉了一坨翔。
拉完后,还坐在安兴业身上蹭了蹭,用他的衣服把屁股擦干净,随后才满意的离开。
哼!让你对我南姐大呼小叫!
没错,这咬人的大狗正是富贵。
它能听懂人类说话,但却并不能完全理解人类的感情。
富贵出生就离开了妈妈,从记事开始就一直跟着安南。在它看来,“父母”这个角色,应该就类似于主人。
所以从他们的对话中,富贵判断,南姐是被这个不称职的主人给遗弃了。
不敢想,它要是被南姐遗弃了,心里会有多难过。
南姐被遗弃后一定很伤心。
它吃的那么多,南姐都没有抛弃它!南姐吃的那么少,居然还会被抛弃,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富贵趴在二楼的窗口,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生气。
这男人遗弃南姐就算了,居然还养了别的狗!叫什么安小北的。
它能感受到主人的坏心情,于是偷偷溜出来,准备给这男人一个教训。
不过它并没有下死手,只是对他小惩大诫了一番。
主人没有杀的人,它也不会杀。但惹主人生气的人,它必须要好好教训一下!
富贵报完仇,凶神恶煞的表情褪去,又恢复成了一副憨憨模样,摇摇晃晃地回家了。
另一边,安家别墅的三个女人还在等着安兴业回家。
王丽梅没有昏迷多久,就悠悠醒转了。
听安小北讲完业主大会发生的事情后,她对柳秀莲更没有好感了:
“哼!要不是因为你,兴业会把安南那丫头赶出去,惹出这么多波折来?”
柳秀莲本就因为物资消失的事情心烦气躁,此时听见王丽梅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当初把安南赶出去,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吧?难道不是因为你做过亏心事,怕她记恨报复,才不想把她留在身边的吗?”
王丽梅听她还敢反驳自己,情绪又激动了起来:“你个小狐狸精,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此时的柳秀莲没心情再装柔顺,也跟着喊了起来:
“死老太婆,你少‘狐狸精’、‘狐狸精’的叫我!我有名字!”
王丽梅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死老太婆?你居然敢骂我死老太婆?!”
柳秀莲叉着腰:“对!骂的就是你个老不死的!刚才你晕倒,我就不应该管,直接把你扔在地上就对了!”
王丽梅被气得举起巴掌:“今天我非替我儿好好管教一下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柳秀莲也准备动手:“来啊!不自量力的死老太婆!”
一旁的安小北赶紧拦住她们:“妈、奶奶,你们别吵了!”
她年纪最轻,力气也最大,挡在中间,一手拽着一个:“家里连个门都没有,大吵大嚷的多让邻居们笑话!”
昨天在业主大会上出的丑已经够多了,她们就不能安安静静地等着爸爸回来么!
柳秀莲的情绪相对稳定一点,她最先冷静下来,白了王丽梅一眼:
“哼!我懒得跟你吵!”
说着,看了眼女儿:“小北,你在家守着,我去看看你爸爸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安小北一边点头,一边死死拽住奶奶,生怕她们再打起来。
王丽梅虽然被安小北拉着,但依旧盯着柳秀莲离去的背影骂个不停。
却见柳秀莲刚走到大门口,就喊了起来:“啊!什么鬼东西?”
停了几秒,又有些迟疑的问:“老公,是你吗?!”
王丽梅和安小北闻声,立马跟着跑了过去。
“爸爸回来了?”
“怎么了?兴业怎么了?”
几个女人挤在门口,就见院子里有一个下半身血肉模糊的人,正趴在地上,艰难地往家里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