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周围吵杂声不断，顾初星耳边却就是寂静无声，只有齐怀安那句“谢谢”。
无尽的苦涩滋味在顾初星荡漾开来，她苦笑了下，脸上甜美的笑终于退去。
“齐先生，对一个怀着你孩子的女人向别人告白，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两人间寂静无声，在查到证据之前，齐怀安并没有回答她的打算。
顾初星的指甲紧紧掐着掌心，清楚再也不可能走进齐怀安的心，因为里面已经有了其他人。
明明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有些不甘心呢。
“可惜。”
顾初星惋惜出声，脸上已恢复无辜的模样，“齐先生这些话应该对着沈小姐说才好。”
“她不用知道。”
齐怀安敛声，淡然收回视线，继续看向台上的沈染。
她正笑着跟周父对峙，“需不需要我承担，等调查结果出来，您就知道不用担心了。”
“你！”
周父气得脸色涨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还是要顾及身份，不能和小辈一般见识，只得冷哼一声坐了下来。
“她很不错。”
霍老闻言看了过来，“现在你还觉得，需要剔除齐氏参与的资格吗？”
“当然不用，他们的内容很明显和举报信上说的无关。”
海诺尔小声嘟囔，“我又不傻，为什么要放弃这么优秀的合作伙伴？”
此话一出，整个评审组的范围都是一变。
海诺尔作为外方代表，才只听了部分竞标阐述就能说出这话，看来是笃定之后不会再有哪家能超过齐氏的了。
霍老却并不在意这些，评审组请他就是为了公正，有能者居之是理所应当的。
不过，霍老沉声看向助理：“查清楚这封举报信是哪家送过来的，造谣污蔑，以后我拒绝参加有对方参与的竞标会。”
“是。”
霍老的声音并不算小，评审组其他人都听到了，神色各异，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沈染从台上下来，正对上沈仙复杂的视线，干脆无视走了过去。
对这个妹妹，她有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齐总，我刚才临场发挥，没给你带来麻烦吧？”
沈染的心跳得有些快，她刚才注意到某些数据，对评审组而言，周家某些方面或许真的占了些优势。
两相对比之下，沈染索性直接把事情挑开，以免周家人恶人先告状，再动什么手脚。
“你做得很好。”
齐怀安低声回道，沈染在竞标会上带来的效果，甚至比他预想中的两倍还要好。
隔了两排的傅家坐席。
傅庭晏收回看向沈染的视线，转而拉过沈仙的手指细细摩挲着。
“你这个姐姐，比你讲的可要有趣多了。”
“庭晏。”
沈仙拉长了音调，带着些许不满的抗议道：“怎么当着我的面这么夸她？”
“不是吗？”傅庭晏骤然一笑，看得沈仙心跳乱了几拍，面上微红。
傅庭晏却只低头在沈仙掌心落下一吻，“不过，我还是最喜欢你。”
不聪明，却很好掌控。
沈仙不知道傅庭晏话里的声音，一心只沉浸在甜蜜之中，连刚才对沈染的算计都抛之脑后。
沈染不是没注意到来自各方的打量，但自从沈家出事之后，她早就做好了迎难而上的准备。
今天，只是她夺回沈家的第一步。
评审结果正式出来，齐氏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之前评审组只是收到一封举报信就严肃对待，更别说沈染在宣讲时直接当众实名举报。
对周家的调查随即展开。
周父看众人都准备离场，本想抓住机会和齐怀安沈染谈谈，却不想在接到两个电话后脸色巨变，匆匆离开了会场。
“齐总，我们来合照留个影吧！”
海诺尔一脸兴奋地朝沈染打着招呼，就差没直接说和她合影了。
沈染本以为齐怀安会拒绝，不想他真的答应了下来，不偏不倚，正站在海诺尔准备挤到他旁边的位置。
“齐总。”
海诺尔没能成功靠近沈染，直接了当道：“齐总，你站到我的位置了，那边才是c位。”
“没关系。”
齐怀安笑得毫无攻击性，“我不喜欢c位，正好你可以去站。”
沈染新奇地看着齐怀安逗海诺尔的样子，正想自己换位满足下甲方代表，却被牵住了手腕。
这几乎是齐怀安下意识地动作。
见沈染看了过来，忍不住轻咳了声掩饰尴尬，“他太闹腾，你站过去小心摔倒。”
海诺尔还不太擅长中文，还没弄明白齐怀安那句话里的意思，就被霍老拉到了身边。
“你还是好好站在我这里吧！”
霍老虽然年纪大，但力气可不小，海诺尔挣了两下都没能逃脱，只能叹气认命。
“没关系。”
海诺尔隔着几人朝沈染打着招呼，“以后合作，我们会经常见面的！”
“那就请海先生多指教了。”
沈染只回了句，就又被齐怀安挡住视线，漠然纠正：“海诺尔只是他音译过来的名字，他不姓海。”
沈染默然，只当齐怀安是拿下项目太开心了，才会突然这么多话。
“各位准备好了，要拍照了！”
摄影师提声准备，齐怀安这才收回视线，微微站直身子。
相机定格的瞬间，只有摄影师才看得出细微的差别。
齐怀安在按下快门的那一秒，下意识地侧向了沈染那一边。
同样注意到这点的，还有在会场边缘没离开的顾初星。
有时竟然真的嫉妒，齐怀安那毫不掩饰的偏爱。
再这样下去，顾初星真的快要改变计划了。
等到她把孩子生下来，如果真的能和齐怀安一起生活，似乎也非常不错？
“初星？”
顾辰霖姗姗来迟，见门边的风有些大，立刻脱下外套罩在在她身上。
“怎么在这里等我，司机怎么办事的？”
“没关系的哥哥，是我想在这里多看一会。”
顾初星仰起脸，灿然看着顾辰霖，“哥哥你就不要怪司机了。”
“是吗？”
顾辰霖语气复杂，台上众人刚拍过照准备散场，齐怀安却一直和沈染保持着微妙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