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恒浩很确定,他刚刚在后勤处是下了死手的。
他也探过父亲的鼻息,确定没了任何的气息他才离开的,所以父亲是绝对不可能再有机会指认他的……
果然,正如白恒浩所想的那般,白绍和被抬来时,早已面无血色。
白恒浩明显松了口气,面上却声嘶力竭地挣扎道,“父亲,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在场的除了张文韬,其他将士们并不知情,在看见白绍和的尸体时同样震惊难当,而白恒浩就是趁着这个时候,挣脱了钳制朝着白绍和扑了去。
可就在他即将碰到白绍和时,却被白朝颜一脚踩在了后脊上。
白朝颜居高临下地看着被迫趴在地上的白恒浩,黑眸里的杀意和厌恶缓缓流淌而出,“你虽然是庶子,但二叔从未曾轻视过你分毫,这些年始终将你带在身边言传身教,却不想二叔用尽毕生所学教出来的,却是你这么个弑父的白眼狼!”
此言一出,所有人惊愣当场。
白恒浩心下发虚,却矢口否认道,“颜姐姐,你怎能如此污蔑我?”
这些年在大梁,白恒浩只是个懦弱的废物,所有人自然不相信他会杀了白绍和。
白恒浩说着,忽然恐惧地看向白朝颜又道,“颜姐姐,我知道你一直厌恶我的存在,觉得只要我在,你便不能心安理得的掌控大梁兵权,我不跟你争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这话,分明是在暗指白朝颜杀人栽赃!
张文韬忍不住了,他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你少在那里狡辩……”
白朝颜抬手打断了张文韬的话,随后淡声道,“把人带过来吧。”
对于这样的畜生,她懒得再费任何的口舌。
白恒浩趴在地上满脸的委屈和惊恐,但是他的心里却平静得很。
他的父亲已经死了,根本没有人再能指认他分毫,只要他咬死了是白朝颜想要夺权才杀了他的父亲,白朝颜又能耐他何?
白恒浩正想着,就看见何鸿烁拽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漫天的火光下,那人身上并没有任何的伤痕,但那人的脸上却写满了痛苦和惊恐,仿佛经历了什么噩梦的酷刑一般。
白恒浩在看清楚那人的脸时,原本的淡然和侥幸瞬间烟消云散。
他的身体克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就连眼睛里都好似写满了不敢置信!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何鸿烁看向那探子命令道。
探子佝偻着身体蜷缩在地上,慢慢朝着周围的人看了过来,当他在看见白恒浩时,颤颤巍巍地伸手指着白恒浩就道,“就是他,他就是我们东汉主将买通的眼线,也是他在大梁的饭食之中下的毒……”
白恒浩心下发虚得厉害,一双眼睛快速转悠着,似在想着要如何狡辩。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白朝颜便举起了手中的刀刃,稳准狠地朝着白恒浩的左手砍了下去。
“唰——!”
鲜血喷溅。
白恒浩疼得阵阵哀嚎不止。
白朝颜抬起袖子,擦了擦喷溅在面颊上的鲜血,目色沉冷,毫无任何表情的素面上似凝结上了一层冷,“卖国求荣!背叛大梁者该死!”
语落,再次挥舞起刀刃,砍向了白恒浩的右手。
“唰——!”
白恒浩的右手,随之断落在了地上。
白朝颜顿了顿又道,“弑父之罪!十恶不赦!该死!”
白恒浩疼得呲牙咧嘴,原本佯装的可怜在这一刻早已消失殆尽,他恶狠狠地盯着白朝颜,再是忍不住破口大骂道,“白朝颜,你不过就是个娘们,凭什么能接替大梁铁骑的兵权!”
早在镇国公同白家诸位男儿议事时,白恒浩偶然听见,镇国公亲口所说,不管此番白黎昕是否能被平安救出,待镇国公退位时,大梁的兵权都会交给白朝颜掌管。
“除了白黎昕,我才是白家唯一的子嗣,你白朝颜又是个什么东西?我父亲那个老糊涂早就该死,我是他唯一的儿子,可他竟然不为我争取大梁的兵权,反倒同意镇国公那个老不死的,把大梁的兵权交给你……”
“唰——!”
白朝颜又是一刀。
这一次,砍掉的是白恒浩的左腿。
“是我杀死的我父亲又怎么样?也是我同东汉联手,让镇国公和白家所有人掉落东汉的埋伏又怎么样!”白恒浩又疼又怒,目眦欲裂,却在这一刻狂笑不止,“白朝颜,你杀不了我,也不能杀了我……”
这一刻,所有的将士们心中怒火冲天,却又无可奈何。
那种来自心底的无力感,几乎要把所有人逼疯!
白家不但有军法更有家规,不可同室操戈,不得手足相残,若有违者,逐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