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兄弟没想到任无恶能够先出手,并且一出手竟是这般的迅猛凌厉,气势磅礴,那精虹如电飞射,如长虹贯日,刹那间便到了近前,蓝灿灿的光华明亮夺目,又有无比锐气锋芒透出,令他们心神剧震,骇然失色!
齐齐惊呼着,他们的反应异常快速,手中剑同时挥出,剑芒陡盛,明光大作,双剑合璧,化为一片光幕及时挡住了蓝电精虹!
当!
刀剑相遇,轰鸣阵阵,蓝电精虹随声一暗,而剑芒剑气乘势而起,从光幕化为一道白莹莹的巨大匹练席卷而去,先将蓝电吞没,随之便要将任无恶吞噬!
江家兄弟皆是炼气大圆满,合力摧发抱玉剑气,还是在自家剑境之内,其剑势之强几乎能与筑基期修士相媲美,任无恶就算再强也只是炼气八层,双方硬刚他自然占不到半点便宜,出现如此情况十分正常。
江家兄弟本来对任无恶有很高的评价,但也没觉得任无恶能够一人抵御他们的联手合击,眼见对方要被自家剑气吞噬,他们脸上都有了笑容。
但就在他们面露喜色时,眼看就要被剑气淹没的任无恶猛地一闪身,眨眼间就在原地消失不见。
目标没了,剑气落空,江家兄弟皆是一惊,也在同时感知到了任无恶的气息,赫然已是到了他们身后,倏忽间对方竟然鬼魅似的挪移到了这里,他是怎么做到的?在我们的剑境里,他怎能来去自如,随心而动?这不可能!
惊骇迷惑不解中,江家兄弟身形急转,凝力挥剑,剑芒再盛剑气飞扬,又化为一道匹练卷向那个身影,这一击威势更强,剑气破空,呼啸之声似若虎啸,震动八方,使得一只船这座小岛都有了随时崩塌瓦解的可能,一击之威,强劲至斯!
这一击两兄弟势在必得,他们的神念气息又将目标锁死锁定,剑境也在发威,凝固聚力俨然已成一座牢不可破的堡垒,任无恶想要逃遁绝无机会,那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插翅难逃!
再看任无恶面对愈发强势的剑气竟然不避不让,挥刀硬接这一击,这不是以卵击石又是什么?!
江家兄弟见状自然大喜,可没等到他们喜色再度显露,挥刀的任无恶忽地又在原地消失,这一次更突然更奇异,他们明明锁定了对方那个,可对方偏偏就能在一瞬间凭空而逝,这是什么身法?
化影术?
可化影术怎能如此诡异?
他们又在惊骇不解并且心里隐隐有了惧意,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也正是因为震骇恐惧使得他们的心意合一有了缝隙裂痕,不觉间他们的剑境也有了破绽。
就在此时,任无恶身影又在他们身后出现,这次双方相隔很近,不足丈许,就在江佑左侧方。
而在他现身之前,蓝电刀的锋芒抢先激射而出,只见刀芒一闪,掠过江佑的脖子,随之而动就是江佑的脑袋,人头飞起,血如泉涌,隐隐约约还有一声惨叫响起,只是那声响太微弱了,几不可闻。
弟弟被斩首,江佐顿时心如刀绞,剧痛难忍,禁不住也惨叫一声,身子一晃,气势骤减。
但江佐也非等闲之辈,急忙稳住心神,提气凝神,挥剑扑向任无恶,而此刻江佑的脑袋还在半空翻滚飞腾,鲜血飞溅,那场景相当惨烈。
任无恶一刀得手,杀气更盛,见江佐挥剑而来,他冷冷一哼,一刀直劈而出,刀光剑芒相遇,又是一阵巨响,接着江佐身形一摇一晃后退了数步,玉泉剑光芒一暗,锋芒大为收敛,而任无恶身形鬼影似的一闪,赫然又到了对方身后,蓝电刀横斩而出,刀芒如电,又掠过了江佐的脖子,无独有偶,江佑的脑袋还未落地,哥哥的头又飞了起来,兄弟二人出生时或许也就是相差片刻,死时也是如此,一前一后相隔也不过是几个呼吸而已。
扑腾两声,江家兄弟的脑袋先后落地,又在地上滚了几滚,接着两具无头的尸体又是很有默契的几乎是同时倒地,二人尸体倒地的位置也是一左一右,如果脑袋还在,也算是面面相对。
江家兄弟一死,抱玉剑境随即消散,任无恶没在一只船多待片刻,驭刀而起,身形一闪而逝,是在最短的时间回到了避风港。
他刚离开,就有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一只船上,那人现身后望着江家兄弟的尸体轻轻冷笑一声,继而神情又变的甚为凝重,而周围的狂齿鳄闻到血腥气已是涌至小岛周围,一个个跃跃欲试,蠢蠢欲动,试图上岛吃些点心。
那人见状猛地一挥袖子,就见一道白玉般的剑光激射而出,横扫了一只船方圆数百丈范围,那些狂齿鳄被剑光扫中一个不剩顿时粉碎成渣,瞬间后湖面上漂浮在一大片血肉,浓浓的血腥气,令人闻之欲呕。
那人收起剑光又看看地上的两具尸体,脸色更是阴沉,目光闪闪,若有所思,忽然他冷冷一笑,继而身形闪动,倏忽不见。
那人走了没多久,又有几道身影陆续来到了一只船,见到了那两具尸体,他们神情脸色相差有限,有的还轻叹了几声,有的则是冷笑冷哼,但不论是谁,无一例外只怕都在思忖,没想到徐海竟然能杀了江家兄弟,而且还是这样的干净利落,一个炼气八层居然能斩杀两个炼气大圆满,这可能吗?
可不管可能不可能,事实就是如此,江家兄弟已经没了脑袋,而任无恶安然无恙的回到了避风港,不可能已成为了可能!
等到这些人走了,一只船安静了还没多久,大批的狂齿鳄犹如洪水轰然而至,它们先将漂浮在水面上碎肉吃了个干干净净,然后争先恐后的冲上小岛,又将那两具尸体连同脑袋吃得渣都没剩下,接着狂齿鳄又是一阵自相残杀,最后一位新的鳄王从鱼群里脱颖而出,懒洋洋趴在了一只船上,等待着新的猎物或者新的猎人到来,这便是一只船上的新老交替,如此轮回,循环往复,周流不绝。
任无恶回到避风港,立刻炼气行功,新到手的兽珠就是最好的补给,那里面精纯浑厚的灵气与高品灵石相比真是毫不逊色,而他还觉得兽珠蕴含的灵气仿佛还有种奇异的力量,能够加快真气的恢复,有种非常旺盛的生命力。
在一只船他先杀鳄王,再杀江家兄弟,已然是全力以赴,要是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尤其是面对江家兄弟,如果他不是先有意示弱让对方有所懈怠,他也不能在数息间就将二人斩杀,如果江家兄弟一开始就尽力而为,他也不可能有乘虚而入的机会,他能活着也确实是靠了几分运气,而江家兄弟败亡也是因为他们有所顾忌。
江家兄弟顾忌的自然是其他人,他们怕别人会趁火打劫,因此不得不有所防备,哪知道任无恶的实力之强,远超他们预料,结果死的只能是他们了。
这次任无恶能够杀死两个炼气大圆满,靠的就是化影术和仙人遁,经过这些年的修炼磨砺,他已将化影术这门低阶法术和仙人遁很好的融合一处,而他也对仙人遁有了更深的领悟和认识,这门身法的确是博大精深,玄妙之极,如果炼至大成,就能真正达到借势而遁,飘然若仙的境界,有时候他都会想,这仙人遁也许就是祖师爷留下来的一门高深法术,只是因为精髓失传才沦落成了一门身法,仙人遁如此,那十二散手的其余十一种是不是也是呢?
如果是,那他就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发现十二散手的神奇奥妙,当然那会是很漫长的一个过程了。
在避风港修炼两个时辰,任无恶借助兽珠灵气,总算恢复全部修为,行功完毕时,他也在暗暗庆幸,幸好获得了兽珠,要不然情况会很糟糕。
到点离开避风港,他没有忙着去寻找妖兽试炼,而是漫不经心的在南湖上徐徐游走,通过地图也发现有几个人一直都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徘徊,看样子应该是在等机会,但也许是江家兄弟的死使得他们不得不小心起来,所以谁也不敢贸然出手,有所行动,一是怕收拾不了任无恶反而受伤,二是顾虑其他人会趁火打劫,如此就有了眼下这种相当微妙的状态,这也是任无恶希望见到的情况。
就这样在一些人的窥视和关注下,任无恶在三水谷的第一天试炼结束了。
次日子时刚过,休息两个时辰的任无恶精神抖擞,神采奕奕的再次进入南湖,还是先在湖面上不紧不慢的转悠,确定了目标便开始试炼,但斩杀的都是一些寻常妖兽,因为有了经验,每次试炼的时间他拿捏的非常准,总能很及时的结束试炼回到避风港,没给人可乘之机。
如此一天天下来,每日他试炼和休息的次数相等,真是做到了劳逸结合,张弛有度,日子过的相当悠闲。
说也奇怪,不论他每日杀了多少妖兽,每次试炼遇到的妖兽还是数量骇人,似乎在这里妖兽就是源源不断的存在,你能杀多少它们就能有多少,杀之不尽,斩之不绝,生生不息,永无休止。
很快他进入三水谷已是第七天,通过这几日的试炼,他自觉修为有所提高,隐隐有了将要突破的感觉,这几日不论是胎息气海还是元神真气都多少有了变化,尤其是先天胎息,质感增强,已经有了趋于凝结的迹象,胎息凝结化为实质,那就是炼气九层的特征,等到筑基后,先天胎息就会凝聚成一颗微微发亮的球体,像是一颗小小的明珠飘浮于气海,这便是金丹的雏形,而与之一起变化的就是元神也将化为有形,一个在上,一个在下,遥遥呼应,等到结成金丹,元神便会化为一个小小婴儿模样,这便是元婴的雏形,到这时元神修炼才算有成,修士寿元将会大大延长。
金丹元婴等等,对任无恶而言还很遥远,眼下他要达到的就是炼气九层乃至大圆满,这样在此次试炼中他才有更大的机会活下去。
试炼第七天,他离开避风港又悠悠哉哉在南湖上闲转起来,还是老样子迟迟不去找妖兽下手,那副慵懒闲散的德行让一些人恨得牙痒痒,可又很无奈,只能远远看着等着。
忽地,任无恶有了动作,身形闪动转眼间就穿过了南湖,到了中湖上。
他一来,立刻惊动了中湖里的妖兽,首先发动的是夜鹭,数十只夜鹭自浓雾从天而降,似若箭雨疾射而至,刹那间便将任无恶包围笼罩。
中湖的夜鹭不论是体型还是速度都要比南湖那些强很多,每只都有三四丈大小,长喙最短的都有七八尺,锋锐如矛,绝对可以洞穿钢铁金石,而它们的利爪也能撕烂任何东西,可以说每只夜鹭都有着不逊于炼气五层修士的力量,甚至是犹有过之。
中湖向来是炼气期弟子试炼的禁区,就算是有筑基期弟子领队也不能进入,因为到了这里,筑基期只能照顾自身,根本无法保护他人,就算是炼气大圆满,也必须是二人一组才行,而试炼的时间也不能长久。
任无恶一进入中湖,就受到了夜鹭们的猛烈袭击,而他已有准备,蓝电刀爆发出灿烂光芒,刀芒凝聚,化为道道电光,每道电光激射下,就有一只夜鹭或被斩断或被绞碎,随着来的夜鹭越来越多,他的刀势也是越来越强,刀芒变化闪动,宛如一个大大的光球,而且这光球还在逐渐变大,直径从丈许到两丈然后是三丈,四丈,最后竟然足足有七八丈之长。
夜鹭围绕着光球疯狂冲击着,但不论哪一只只要靠近光球就会被流转的蓝色锋芒斩断绞杀,无一例外。
小半个时辰后,光球下的湖面上就铺了一层厚厚的羽毛和血肉,但很快就有一大群狂齿鳄闻风而来,尽情享用着天上掉下来的美食,并且还在水面上不断的呼叫嘶吼,仿佛是在说,朋友,再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