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妃嫔有些怔愣,皇帝捏了捏她的小脸。
“下回别这么问。”皇帝微微叹了口气。
“为什么?”阿朝下意识问道。。
“你这么问了,会叫朕觉得你意志不坚定,还有商量的余地,朕就会又有些意动,想欺负你。你若不依,就是白给朕一番希望。若是依了,又受不住。”皇帝好心教诲道。
“陛下有这么坏嘛?”阿朝听得一愣一愣的,嗫嚅道。
“有啊。”皇帝勾了勾唇角。
阿朝微微抬眸。
“因为在这种事上,尽管朕本意不想伤你,但是朕的意志没有你坚定。”皇帝缓缓道。
阿朝:“.......。”
行叭,皇帝也算坦诚了。
就是觉得怪怪的,皇帝这算是,教他怎么对付他自己吗?
诶,皇帝人还怪好的。
就在阿朝想表达感谢,对皇帝的好感增加了那么一丢丢时,皇帝又开口了。
“瞧你怪开心的。”皇帝淡笑道。
阿朝闻言点点头,给了皇帝一个好看的笑容。
“傻姑娘......。”皇帝没再绷着笑。
阿朝:?
“也有可能,朕上面那番话才是哄你,为的就是腐化你的意志。”
显然,若真是如此,阿朝确实已经放松了警惕。
阿朝:“.......。”
“陛下可真是.....真.....够坏的。”小姑娘已经开始咬牙切齿了。
“朕不是告诉你了吗?”皇帝低声笑道。
阿朝算是明白了,不管说什么,皇帝总是有法子圆过去的。
诶.....宸妃娘娘的自信心遭到了打击。
莫名佩服自家祖父,和三朝皇帝斗智斗勇,还没落下风。
要是她能遗传到那么一丢丢的智慧就好了......
哼,要是她有本事,说不定也会想要干出一番“大事业”呢。
现在,只能想想,想想就够让人炸毛的了。
睡前,阿朝向皇帝要了个保证,以后不许说她只知道睡,方才满意。
就是吧,皇帝见小妃嫔郑重其事地提点这句,就像刚刚闹小脾气,完全就是因为这句话一般,不由得眸光微闪。
皇帝见过阿朝吃醋的样子,回想今晚的种种,好似和以往吃小醋时确实不大一样。
小妃嫔头一回吃醋是什么时候呢?
好像是他宠幸陈才人那回......
那回两人冷战了大半个月,一半是他的疑心病作祟,想晾一晾她,好叫小妃嫔不要觊觎皇后之位。
小妃嫔封妃也不过才两个多月,又有魏才人有孕的事压着,他喜欢她,但是远没有如今这般喜欢,亦或者是他并没有意识到。
结果晾着晾着,阿朝连盘子糕点都没给他送过,自个儿一个人玩着翻花绳,还利用这段空闲时光,和乐华公主学会了骑马。
交了两个朋友,一个是端慧,另一个好像是行宫的一个宫女。
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舒服.....
反倒是他这个皇帝先没忍住。
那时他尚且以为这是小妃嫔同他僵持的策略,但现在想想,并不是那么回事。
她连做皇后的野心都没有,同他僵持个什么劲.....
起初知道小妃嫔排斥侍寝,只是因为他“宠幸”了陈才人,而非皇后之位时,皇帝还震惊了那么一瞬。
毕竟以政治家的目光来瞧,两件事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皇帝也不晓得,小妃嫔这个出生世家贵族的闺秀,哪里来得这种稀奇古怪的思想?
善妒可不是世家闺秀该做的,哪怕心里想了,也不该表现出来。
要知道,他那段时间没有临幸旁人,压根不是为了小妃嫔守身如玉,而是整日里,不是忙着处理贪腐一案,就是在想她......,没兴致罢了。
皇帝蓦地想起小妃嫔曾经说过一句话,她素来小气,但凡是给了她的,无论喜欢与否,都不喜他人染指。
再想起当晚的情形,小妃嫔那副表情,与其说是吃醋,更多的是嫌弃。
因为皇帝“这个东西”,在“给”了她之后,又被旁人碰过了。
更糟心的是,哪怕嫌弃了,她还是得接受,所以最后也没挣扎,一如开始时,他无论是去瞧陈才人,魏才人,还是后面去凤仪宫,宸妃都不曾有过一丝阻拦,通通接受。
尤其是凤仪宫,小妃嫔连不悦都没有,他可从来没有透露过自己和皇后之间的实情。
所以在小妃嫔眼中,他和秦皇后之间是什么情况呢?
对了,在旁人眼中,他和皇后尚且是恩爱夫妻,小妃嫔身在宫中,不可能不晓得。
若真是吃醋,合该吃皇后的醋才是......
但宸妃对秦皇后,虽然不大去请安,但一向恭敬有加,只要见着,必定规规矩矩,一丝逾越都没有。
可之前受宠的那些嫔妃,章贤妃,苏贵妃,包括今日言行无状的顾昭容,哪个不想在秦皇后那蹦跶一二?
她们的宠爱尚且不足宸妃的十分之一,就按捺不住......
按理说该赞一句小妃嫔懂事,但换个角度,这不符合人性,也不符合常理。
以前皇帝没想过,但这种事一旦想起,就再也刹不住,皇帝不由得再次沦为庸人。
皇帝的想法愈发荒诞,他觉得自己像是沾了灰尘的馒头,小妃嫔嫌弃,但不得不吃,拍拍灰也就忍了。
当这个馒头再被旁人咬一口,小妃嫔会生气,但为了生存,还是会忍着吃下去。
可是,现在这个“馒头”却以为对方是因为喜欢。
........
这晚阿朝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只小猴子,一晚上都在为逃出五指山而努力。
好不容易找到出口,结果这座五指山像是长了脚一般,一直追着她跑。
翌日一早,还是皇帝瞧着她睡得不安稳,将她唤醒的。
阿朝委屈巴巴地将这个光怪陆离的梦说了。
皇帝安抚一番,也就过去了。
刘大总管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家陛下完好无损地去上朝,他伺候的时候,也未见什么抓痕。
看来,昨夜帝妃二人是平安度过了。
之后的几日,皇帝倒是没有同他说的那般,腐化小妃嫔的意志。
就是每日问上一句,她的腰还酸不酸,这类直接了当,却暗示满满的话。
这给了阿朝一种错觉,好像主动权在她手上。
而说出腰不酸的那天,不是皇帝想羞羞,而是她想......
这可不太行。
于是,帝妃两人进行了一场,和睦温馨的对峙。
“恩爱”如初,但实际上暗流涌动。
这也是头一回,两人闹“别扭”,刘大总管和碧桃等人谁也不知道。
其实就连当事人宸妃娘娘,都不知道为什么?
但有一点,莫名其妙的,她觉得是皇帝想同她闹别扭,但是又不想和她闹翻。
具体是个什么,阿朝不明白。
一切都很正常,期间,皇帝甚至还照常分享了一桩“值得高兴”的事。
辽王在去寿郡的路上遭到刺杀,虽然没有受伤,但却因此耽误了行程。
所以呢?
所以宸妃娘娘生辰那日,辽王是决计不会抵达帝都了,换言之,皇帝允了生辰那日会带阿朝出宫。
阿朝心里那么一琢磨,想着今日皇帝再问时,不能否认了。
但当晚皇帝却“抽了梯子”,压根没问她腰酸不酸,阿朝也就没有回答的机会。
第二日,皇帝陪她用完午膳,温声细语地说当日奏折比较多,要去勤政殿批阅,晚间就不过来了。
阿朝也就愣了愣,继而表达了理解与支持。
当晚,宸妃娘娘熬夜看话本子,皇帝熬夜批奏折,谁也没有睡好。
气氛逐渐诡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