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一个被窝的关系,怎么可能清白?
就是......感觉皇帝的语气有点子不正经。
皇帝考虑地妥当,阿朝也很乐意接受,并且豪气地表示,在外面雇人的银钱她来出。
她确实是需要人......
阿朝缩在皇帝怀中,时不时抬起杏眸瞧他一眼,很奇妙的感觉。
“陛下,妾好像也有桩怪怪的事......。”阿朝小小声开口。
皇帝好似来了点兴致,懒懒问道:“什么事?”
阿朝见皇帝打算听,换了个姿势,半趴着,小脑袋里思忖着怎么说。
“有时候陛下管着妾,妾其实挺不服气的.....陛下可别恼,妾就是说说......”说到这里,宸妃娘娘识时务地描补了两句,才接着说下去。
皇帝:“......。”
倒是挺实诚的,皇帝不动声色,打算听她说完。
“可有的时候,好像被陛下管着,妾又挺高兴的......。”宸妃娘娘鼓着小脸颊,越说声音越小,好似还有那么点困惑。
皇帝闻言微愣,低眸,若有所思地瞧了小妃嫔好一会儿,唇角不自觉微扬,黑眸中也染上了一层暖意。
“小呆瓜,这有什么奇怪的?”
阿朝听皇帝如是说,稍稍抬眸,又被皇帝揽地紧了点。
“朕被你管着,心里也挺高兴的。”皇帝语调轻缓,带着笑意。
阿朝眨眨眼,杏眸微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帝竟然也有这种感觉,杏眸中的新奇简直都压不住。
实际上,两个人说的“管”,都不是上对下的管束。
尽管差了许多岁,经历并不相同,身份地位更是云泥之别,但有一点,宸妃娘娘和皇帝陛下倒是挺像的。
从小到大,管束他们的人不少,但“管”他们的人,却是屈指可数。
父不慈,母早逝,皇帝历来六亲缘浅......
“管”与被“管”,都得两个人都愿意才成,慈仁太后薨逝后,就没有这样的人了。
但现在,苏朝是“管着”齐慎的。
不管对谁来说,路边的乞丐,还是御极天下的帝王,十几岁还是三十岁,有人真心挂念,都是一桩幸事。
真巧,苏家三姑娘和先帝六皇子都在十一岁那年失去了疼爱自己的“娘亲”,又都在元德十一年重新寻见了另一个人。
皇帝这么说,阿朝还是蛮高兴的,亲了亲他的唇角,抱着他笑道:“那妾和陛下以后就一直这么互相管着。”
要和皇帝互相管着,多放肆的话,但这时候,倒更像是甜言蜜语。
皇帝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微阖着眼,也缓缓笑道:“好啊,以后啊......咱们就互相管着。”
......
翌日,阿朝就收到了陇西侯夫人的回信。
随信而来的有三千两银票,还有一句不必告诉母亲。
阿朝:“......。”
毫无疑问,苏妙以为自家的“散财童女”是在宫中银钱短缺了,说是这三千两叫她先用着。
显然,这是陇西侯夫人自己的体己。
国公府里,尤其是嫡出的孩子,自小是不缺银钱的,但也要看怎么花,像苏世清那般,还是不够的,世家的姑娘,又不得不维持体面,所以除了月例银子外,主要还得靠生母的补贴。
陈家夫人虽然嫁妆不少,但早些年,和苏世子夫妻不睦,后来身子不好,更没什么心思和精力打理,娘家人又都远在北疆,亏损了不少。
苏世子又是个清高的,不愿意落一个沾染妻子嫁妆的名声,索性听之任之。
后来续弦娶了赵氏,本就不怎么喜欢,当然也不会一进门,就托付管家之权,给她做脸。
还是苏世通出生后,瞧着赵氏待原配留下来的儿女极为真心,才渐渐放了管家之权,至于原配留下的嫁妆产业,是陈家自己托付给赵夫人的。
在教养儿女方面,赵夫人无可指摘,里里外外,都看得分明,陈家当然也不例外。
当然,也有对比的缘故。
瞧瞧苏世清和苏妙在苏世子手底下过的日子,再对比在继母膝下的模样,从性情到衣食住行,都有天壤之别。
不过就是些田地铺子,女儿没了,留下外孙和外孙女,一点田地铺子又算得上什么。
就算赵氏之后还会再有孩子,有私心,只要待苏妙和苏世清不刻薄,陈老夫人和陈老将军就心满意足了。
但叫人意外的是,赵夫人即便是接了原配夫人的产业,也没藏私,自苏妙记事起,就将她抱在怀里,手把手地耐心教导她该如何打理,每个庄子,每个铺子,每年的进项有多少。
不仅如此,每年还都将账本再抄写一本,陈老将军一家不在帝都过年的时候,随着节礼,一起送到北疆,即便陈家言说不用,也还是坚持。
这么一瞧,竟然比陈夫人在世的时候,进项多出一半,可见赵夫人的用心。
这个举动,足够叫全帝都的继室,羞红脸。
也是这个缘故,苏妙对生母的产业是一清二楚,出嫁的时候,赵夫人就将陈家夫人的嫁妆一分为二,一份给她,一份当然是给苏世清。连赵氏自己的嫁妆,也给了苏妙一小半,言说她是她头一个出嫁的女儿,更要体面。
要知道,那时候,赵夫人自己还有三个亲生儿女没有婚嫁呢。
苏妙对生母没什么印象,继母比亲生父亲还好,苏妙又怎么可能会不感念?
身为长姐,待弟弟妹妹,一向大方,尤其是月团儿,这个小时候帮自己挡过灾的小倒霉蛋。
陈年旧事,若是总提及,倒显得生分,但苏妙心中一直都藏着些愧疚。
三千两,若是在帝都买宅子置地当然不算多,但这是出嫁的长姐给自家小妹的零花钱......嘿嘿。
至于做生意,陇西侯夫人就不大乐观了,实则是宸妃娘娘名下的产业其实不少,也没什么好再添置的。
确实如此,只是长姐看的角度和自己不同,陇西侯夫人的田地铺子可以买卖自己处置,而宸妃娘娘的,都在赵夫人手中,每年只能收进项。
阿朝倒是没什么不满,本就不是她的,但不妨碍她找点别的出路。
长姐的银票不能退回去,只能下回在别的东西上面补回去。
不是阿朝外道,实在是三千两不是个小数目,有一点皇帝说的没错,没准她大姐夫一家还得靠长姐维持呢,只是长姐要强,她不说,旁人也不好问。
想完这些,阿朝又开始琢磨着药材的事,到了快正午的时候,就听说凤仪宫那边出事了,准确说是秦家出事了。
“不见了?你说谁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