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谦淑妃也不是头一遭,背后有秦皇后撑着,办起事来还算是井井有条。
说句不好听的,她这个淑妃,也就是这个用途。
如今没了苏贵妃掣肘,宸妃又是个温吞的,后宫祥和,事情也少了许多。
至于宸妃娘娘,还是一样,十分配合。
毕竟六宫皆知,秦皇后是因为秦七郎的事病倒的,又有苏国公府的牵涉其中的传言,倘若这时候苏家的姑娘获得了协理六宫之权,反倒不清静。
算是歪打正着,宸妃娘娘又闲了下来。
碧桃瞧着,自家娘娘赏人的时候,还是我行我素,一颗金花生起步。
碧桃:“......。”
正巧听说,星辰宫附近的桃树落了大半,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落英缤纷,煞是好看,碰上个阴天,虽然有些风,但耐不住心中悸动,阿朝还是去了。
这么一来,皇帝过来时,就扑了个空。
碧柔小心回着话,这几日皇后娘娘病着,秦国公府又出了事,再加上阴雨连连,陛下的心情怕是不好。
“去了有多久了?”皇帝淡淡问了句。
“回陛下,约莫不到两刻钟。”碧柔低头回道。
皇帝没什么反应,由刘大总管伺候着净了手,换了件常服,连内室都没进,便出了宫门。
众人见怪不怪,星辰宫有什么好的?能叫陛下挂念的只有宸妃娘娘......
瞧着是宸妃娘娘小姑娘娇气又粘人,但实际上,也不知是谁离不得谁?
只是他们不敢想罢了......毕竟,陛下在其他人面前,一直都是威严冷肃的模样。
......
阿朝见惯的都是桃花盛开的模样,头一回见落英缤纷,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只是,好看归好看,免不了有点萧索,尤其还是阴天。
“娘娘,小心些。”碧桃瞧着垫着脚尖够桃枝的阿朝道。
好不容易来一趟,当然不能光看美景,阿朝还想着收集些干净的桃花,带回去或是酿酒,或是晾干了装在香囊里。
阿朝兴致正好,当然听不进碧桃的话,但碧桃每说一声,还是会嗯一声。
再说一声,再嗯一声。
碧桃:“......。”
皇帝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花树下,穿着浅蓝春裳,垫着脚尖伸手够花枝的姑娘。
单单是露出的一截皓腕,就看得人眼热。
地上铺了厚厚一层落花,因着少有人来,倒是没怎么糟践。
阿朝听见脚步声,似有所感,停了动作,稍稍侧过脑袋,就瞧见皇帝一袭淡青色华服向这边走来。
阿朝唇角微弯,唤了声陛下,但等皇帝走近,不知想到什么,笑意微微一滞。
皇帝过来,碧桃立即退出老远。
“今日兴致倒是不错。”皇帝勾了勾唇,虽不明显,但还是带着笑意。
阿朝反应过来,主动拉过他的手。
“妾想着这边桃花干净,摘些回去,给陛下酿酒。”
还在后退的碧桃:“......。”
其实也算不得胡说,宸妃娘娘的初心就是为了玩,酿酒也是为了玩,但宸妃娘娘不爱饮酒,最后得便宜的还是陛下。
碧桃估摸着自家娘娘应该是有点不好意思,毕竟皇帝不是宸妃娘娘一个人的,皇后是陛下的正妻,正妻病了,妻弟生死不知,再加上朝政上面的琐事,陛下也真是够糟心的。
但这些和宸妃娘娘确实关系不大,实则,阿朝这几日都没怎么出门,即便是今日,也是在星辰宫附近。
前几日,皇帝每回过来的时辰都会晚些,阿朝知道应该是去过凤仪宫。
外面的流言,装作不知和不知道还是有区别的,阿朝暗暗瞧着皇帝的神色。
不想今日倒是和之前的时辰一般,可巧她又出了门,就被皇帝给“逮住”了。
“摘得差不多了,妾陪陛下回去吧。”
皇帝瞥了眼一边的小篮子,才浅浅一层,就刚刚他来之前,小妃嫔兴致勃勃的模样,怎么都不像是玩够了。
“再摘些,多酿两坛子,朕同你瞧瞧景,也能解解乏......。”皇帝温声笑道,自己便揽下了。
还没等阿朝应声,皇帝已然帮着提起篮子,打算往桃林深处走。
阿朝乖乖跟着,只可惜这边桃树涨势极好,宸妃娘娘的小身板够不着,几回下来,阿朝有点子尴尬。
结果就听一边的皇帝低笑出声。
阿朝一下子就将小脑袋中的杂念消除了个一干二净,小眼神略有些幽怨地看着皇帝。
还是碧桃好,从来不会笑话她。
“上来吧。”皇帝笑过之后,也不说帮忙,只稍稍欠身。
阿朝微怔,继而反应过来皇帝是要背她。
阿朝倒是没推脱,反正以皇帝为驭,对宸妃娘娘来说已经不是头一回了。
借着皇帝的高度,采集起来就简单多了,只是摘过之后,皇帝还是没将她放下来。
“里边的树更高。”皇帝言简意赅道。
这么一会儿,阿朝已然暂时忘了流言和皇帝的烦心事。
闻言眨眨眼,她才不信!
刚刚还说累了要解乏呢,这会儿,背她就不累了吗?
皇帝背地很稳,没过多久,小篮子里花瓣就渐渐满了起来,阿朝这才下来。
瞧着皇帝脸上沾了水,好歹伸手帮着擦了擦。
皇帝看着阿朝神情专注的模样,反握住她的手,有些凉,便没再松开。
这一趟出来收获满满,阿朝心情不错。
回去的路上,还想和皇帝说点什么,忽地就起了一阵风。
阿朝微惊,眼睁睁看着篮子中的花瓣被吹了出去,下意识伸手却抓了个空,没等说什么,另一侧就传来一阵喷嚏声。
“这鬼天气!哪有主子会过来赏花?偏偏叫咱们来洒扫......。”与此同时,一声略显锐利的女声传来。
“安分些吧,宸妃娘娘的星辰宫就在附近......还不是你乱说话顶撞了方姑姑,才落了这么个活计。”另一道温厚些的女声道,但还是隐隐含了丝埋怨,显然是被连累,跟着一起受罚的。
“皇后娘娘病了,宸妃娘娘不去侍疾便罢了,这时候怎么可能还有闲情雅致赏花?岂不是白白落了个不是,丢了贤良的名声?方姑姑糊弄咱们的话你也信?”
阿朝:“......。”
好了,阿朝的遮羞布彻底被揭下,皇帝侧目看过去的时候,小妃嫔的小脸噌地就红了。
不管私心里如何,但皇后是主母,又是大魏国母,现在病了,作为嫔妃的确该去侍疾,起码要做做样子。
实际上,阿朝的样子也做了,每回后宫集体去凤仪宫打卡的时候,她都去了。
今日,这不是赶巧了吗?
“你别这么说,我瞧着宸妃娘娘人挺好的,待我们这些奴婢宽和,待皇后娘娘也从来没有过不敬,不愧是大家的千金。”
阿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