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一下子跑到了江岁宁面前,看到江岁宁身上的血迹,顿时脸色煞白。
“岁宁,你受伤了?”
江慕时也紧张不已,“阿姐,你哪里受伤了?”
“放心,不是我的血。”江岁宁解释道,“你们怎么来了?”
“喜儿回家报信,事情我们都知道了,我想着你回来之后肯定会报官,所以就和娘亲过来了。”江慕时紧皱眉头,喜儿报信的时候,当真是将他们给吓得不轻。
“喜儿和碧云他们的伤势怎么样?”江岁宁问道。
“你放心,喜儿没什么大碍,报完信后,我们没带她过来,让她留在了家中休息。至于碧云和李叔他们,也没有性命危险,只不过暂时还在医馆之中,我已经让人送医药费过去了。”江慕时连忙说道。
“那就好。”江岁宁心底落下了一块石头。
而郑氏不放心的拉着江岁宁,又仔仔细细的查看一遍,确定那血迹当真不是她的,才终于松了口气,眼眶通红的开口:“岁宁,真的是吓死我了,这光天化日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幸好你没事,否则你让我和你父亲怎么同你爹……”
话没说完,郑氏猛然回过神来,改口道:“你让我和你父亲怎么办啊!”
一旁的沈宴西听到了那句你爹,但是却并没有太疑惑,江岁宁是前几年才来的江家这件事情,他之前便已经知晓了,虽然对外宣称是亲生女儿,可实际上是养女也不奇怪。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母亲放心,只是虚惊一场。”江岁宁安慰道。
郑氏虽然点头,可是心里面一颗心还是没能平复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控制住情绪,侧身看向沈宴西,“沈公子,我们听喜儿说了,多亏你及时出现,实在是太谢谢你了。”
沈宴西立即开口:“伯母言重了。”
而江慕时看着沈宴西,下一刻也认真的向他拱手道谢,“沈公子,多谢你救我阿姐。”
虽说他觉得对方想要娶阿姐的话,还需要再考察考察,可是一码归一码,他救阿姐,这谢自然是必须要道的。
而既然江家人已经来了,沈宴西也不好继续跟着,道别过后,江岁宁和郑氏他们上了不远处的马车。
江岁宁本想直接去医馆看看碧云他们,可是这身衣裙实在狼狈,加上虽然半干,可里面的中衣还是湿的,虽然已经是初夏,可也容易感染风寒。
在郑氏的要求下,江岁宁先回了家中,简单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裙,才和江慕时一起出门往医馆去了。
他们到医馆后,之前昏迷的李树醒了过来,看到江岁宁,立刻挣扎着就要起身。
“别动,大夫说了,你今夜最好都留在医馆之中,避免挪动,明日再接你回家中。”
“大小姐,之前要不是您将我拉进马车之中,那蒙面人冲出来的时候我可能已经死了,真的谢谢您。”李树感激的看着江岁宁,当时那人忽然冲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懵了,如果不是大小姐,早就做了刀下鬼了,哪里还能捡回这条命。
江岁宁看着李树,“李叔,你言重了,而且若不是你拖住了那个蒙面人,我们可能都已经被他给杀了。”
一旁的江慕时听到这话,眼皮一跳,心头再一次冒出后怕。
而碧云虽然伤了腿,不过好在骨头没有大碍,接下来好好修养即可,现在就能跟着江岁宁他们一起回家。
出了医馆,街道边上,江岁宁先是让人将碧云小心的扶进了医馆之中,等到碧云做坐好,她准备上马车的时候,听见人群一阵骚乱。
是大理寺的衙役们抬着四具尸体路过。
百姓们围在路两边,看着一下子四具尸体,心里面都有些害怕,还有人在议论,这皇城怎么也不太平。
江岁宁同样站在街边,看着抬过来的尸体。
最前面的一具,是被她反杀的蒙面人,而后面三具,皆用白布盖着,白布上面血迹斑斑,看起来有些吓人。
而衙役们路过之时,其中一具的白布不小心被牵动,露出了半张血肉模糊的脸。
围观的百姓们脸色解释一变,还有些人,吓的后退了几步,胃里面瞬间涌起一股子不适,几乎要呕出来。
江慕时也忍不住挪开目光,不敢再看。
而江岁宁同样面色一变,但眼见着衙役拉好了白布,就要继续离开,江岁宁还是立刻上前拦住了领头的那个衙役。
“衙役大哥,你还记得我吗?”
衙役认出了江岁宁就是报官的那个,“记得。”
“那具尸体的脸是怎么了?我之前见到的时候,她容貌是完好的。”
“别提了。”领头的衙役面色紧绷,压低声音开口,“我们到的时候,竟然有野狼在啃食尸体,三个人脸都被啃得面目全非。”
虽然当差多年,可是那么血腥的画面也是少见,现在想想都还有些反胃。
“野狼?”江岁宁皱眉,“可从未听说那个地方有野狼。”
“谁说不是呢,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过来的,我们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那狼砍死。”
说起来,那个地方离皇城也不算远,又是匪徒又是野狼的,也不知是怎么了。
衙役又看了一眼江岁宁,“幸好你们走的快,没有撞上那野狼,否则……”
衙役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带着尸体继续往大理寺去了。
江岁宁皱眉站在原地,先是莫名其妙的匪徒,紧接着又是野狼,这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衙役们已经抬着尸体走远了,江岁宁和碧云他们也回到江家。
江知同已经回府,从郑氏口中得知消息,也吓的不轻,和郑氏一合计,立刻决定花钱再多招一些武功高的护院,日后江岁宁出门的时候,一定要有护院跟着。
比起江知同他们的紧张,江岁宁倒是没那么害怕,只是心头想着那尸体,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只是一时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就这样一直到入夜,江岁宁坐在梳妆镜前,准备摘下首饰睡觉的时候,陡然一怔。
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她忽然知道了是何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