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时一愣,扭头看向身后,正好对上沈宴西那幽幽视线,瞬间一阵心虚。
看到沈宴西手中拿着的茶水,江慕时连忙想要接过。
“我来,端茶水这种事情怎么能够劳烦我未来姐夫呢!”
沈宴西眉梢一挑,避开了江慕时接茶壶的手。
“小舅子就别客气了,毕竟之前你可没少对我横眉冷对,我也已经习惯了。”
江慕时:“……”
横眉冷对?他有过吗?
嗯……
可能有过那么一次两次,但当时他不也是不太了解沈宴西吗。
眼见着沈宴西拿着茶壶走到了桌边,江慕时也走过去坐了下来,解释道。
“之前也是因为咱们互相不了解,所以才……”
“无需解释,只要你莫要在宁宁面前撺掇着换个姐夫,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沈宴西将一杯倒好的茶放在了江慕时面前,语气幽幽,透着几分委屈,不过这委屈的语气,分明不是向着江慕时,而是向着江岁宁的。
隐约听出了那么几分告状意味,江慕时硬着头皮开口:“那绝对不可能,姐夫你就放心吧!”
这句姐夫,倒是叫得沈宴西唇角上扬,满意了不少。
江岁宁瞧着沈宴西这模样,心头一阵好笑,权当做没听出来,对着江慕时开口道。
“慕时,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江慕时看了看沈宴西,又看了看裴照之,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会过来,不过这个时候出现,而且还不让下人服侍,想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阿姐,我的事不急,你们先聊,我之后再来找你。”江慕时十分有眼力见的开口。
江岁宁也没有多说什么,点头应下,很快江慕时便离开了院子,离开前,江慕时还不忘又看了沈宴西一眼。
沈宴西只提着茶壶给江岁宁倒茶,悠悠叹气,“宁宁偏心啊,总不会真的像小舅子说的那般,打算换个夫婿吧。”
“沈宴西,聊正事呢,你收敛点吧。”江岁宁又好笑又无奈,轻瞪了沈宴西一眼后,转而对着裴照开口,“裴大人,你继续说吧。”
裴照之压下了看热闹的心情,严肃神色,略微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之前的主意当真不错,杨国公被唬住,已经招认了一切。他的口供一出,那些吏部的人也撑不住了,纷纷担心自己是最后开口的那一个。按照口供,他们的确是杀人灭口,但是刘声的死却在他们的意料之外。那天晚上并非刘声当值,他们也不知道刘声为何会在,而且还一起被烧死在了火场里。”
事后,一切都被当成了一场意外,不管是刘声还是那个吏部官员,他们的死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明明是两条人命,可却似乎连一点涟漪都没有溅起来。
而这样的事情,可能还不仅仅只是在吏部。
想到这儿,裴照之忍不住再次皱了皱眉,一股面对朝廷蛀虫,杀人凶手的愤懑压在他的心头,自从他查这案子以来,已经不知皱眉多少次了。
“所以现在排除了刘声是因为吏部的事情被杀人灭口这一点,剩下只有意外,或者……被人乘东风借机灭口了。”
“意外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不是他当值的日子,为何会突然出现,光是这一点就很可疑。”裴照之思量了片刻,“我觉得是后者,也许有人察觉了刘声的调查,又发现了吏部想要杀人灭口,于是借刀杀人。”
沈宴西端着茶杯,杯沿停在唇边,热气氤氲了眉眼,“如今看来,这种可能性的确更大。”
“但仅凭猜测无法定论,我们需要证据,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再加上背后之人的身份可能不简单,想要查出证据的话……”
江岁宁后面的话没有说完,沉默了片刻之后,又改口道。
“但无论如何,终归还有方向。”
仅靠父亲的一封信,终究是空口无凭,难以仅凭此揭开旧案。
还有褚益生,若没有确凿的证据摆在他面前,恐怕也很难完全撬开他的嘴。还是要掌握有力证据,牵出当年之事才好。
“江小姐说的没错,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还有方向。我相信雁过留痕,只要继续查下去,那一定能够查到线索。”裴照之语气坚定。
沈宴西眉目思量,侧目看着江岁宁,“宁宁,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多年,想要调查还需时间。还是那句话,在查到充足的证据之前,你莫要卷入此事。”
虽然当年宁宁的父亲获罪之时,保住了家人,但这件事情一旦闹开,未必不会有人对宁宁下手。
而且毕竟是涉事之人,太早介入,后面也容易传出风言风语。
“我明白,你放心。”江岁宁很清楚沈宴西的意思。
自己现在的身份不适合介入,而且查案一事本就是朝廷负责,若是牵扯太多的话,只怕日后落人口实,纵使查出真相,也难免留下争议。
所以,她目前并没有打算过多涉及此事,绝大部分的精力还是会如常的放在女官和生意上,只不过……
“此事要劳烦你们了,尤其是裴大人,我以茶代酒,在此先行谢过。”
裴照之举起茶杯,“江小姐就莫要同我客气了,沈兄说的没错,不过之后若是你还有类似这次的主意,也记得告知,否则只怕现在,杨国公和那几个吏部官员的嘴巴还没能撬开呢。”
“一定。”江岁宁笑着点头,“只不过这次也多是凑巧,之后可未必再有这样的运气了。”
若不是正好在街边遇到了看热闹拦路的百姓,又见到了杨蔓蔓的话,也很难有这么个主意。
“江小姐就莫要谦虚了,可不单单是运气,若非心思机敏,也不会想到这么个主意。”裴照之语气里透着赞扬。
江岁宁悠悠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裴照之并没有久留,喝完茶后,很快和沈宴西一起离开了。
待他们离开之后,江岁宁才传来了喜儿她们。
刚才裴照之他们到来之时,江岁宁打发她们都退了下去,倒也并非是信不过,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暂时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江慕时那边在听说沈宴西他们离开之后,重新到了江岁宁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