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斯斯文文的少年靠着暖气片,慢慢阅读着一本日记:
xx年x月x日,阴天
我放学回来,家里的气氛很奇怪。
锅碗瓢盆摔了一地。
妈妈坐在沙发角落里抹眼泪,爸爸则是走到一旁叹气。
他们怎么了?
有钱之后不应该高高兴兴的吗?
大人的世界真复杂。
不过我无所谓,踢开脚边的瓷器碎片,回到自己房间。
反正要搬新家了,这些东西留着也没用,我才不会收拾呢。
外面争吵的声音逐渐小了起来,妈妈在温柔的道歉:
“我错了,你别生气,我就是太爱你了。”
爸爸语气也软了下来,询问:“那你能不能把工作辞掉?”
妈妈嗫嚅了一会儿,小声说:“好,明天放假在家,后天就去。”
内容到这里没了,急的许夜抓耳挠腮。
他直觉,接下来的一天的日记才是关键。
日记里说了妈妈要去离职,既然到现在还没离,一定是那天发生了什么大事。
说不定,父亲的死,和明天发生的事情,有直接关系。
还有,如果日记的时间和现实中是对的上的,妈妈说的明天放假,根本不对。
妈妈一周只有一天的假期,已经放过了。
这个副本真复杂,许夜躺在床上,叹了口气。
不难,但是各种繁复线索,搅的人心情烦躁。
还有里面的NPC,脑子不太正常。张口闭口的爱情,谁离开谁不能活一样。
菜狗贴心的趴上来,安慰主人。
它把自己变大变重,压在主人胸口上。
体会着这种强烈的窒息感,许夜终于放松许多。
所以等妈妈进来撕掉日记本后,她看不见隐身的菜狗,只觉得床铺上的儿子进气少,出气多。
“不会快死了吧?”
女人担忧的语调在夜色中传来,紧接着变得不耐烦:“真麻烦,下一个人来了,还得重新开始。”
客厅内传来门锁开关的声音。
许夜坐起身,幽幽的盯着外面方向。
……
十一点整,新的夜生活开始。
门口的中年大叔提着一串赤橙黄绿青蓝头发的尸体,他看到许夜后,叹了口气:“你还要进去吗?”
“里面很危险。”
许夜点点头。
他看了一眼六个人的尸体:“他们怎么办?”
中年男人没反应过来:“什么?”
许夜:“埋了,还是找家属认领,你不是警察吗?应该有自己的一套处理流程吧。”
“那是当然。”
许夜:“昨天死的龙傲天,他的家长找到了吗?”
“你既然这么怀疑,不如和我一起进去调查下怎么样?”
许夜上前抓他。
中年男人向后一步,“不不不,他们都认识我,不方便进去。”
他忙着推拖,手里的东西也就不小心露了出来。
一个透明的绿色玻璃碎片,很锋利,上面淌着血,那血跟永远流不完一样,咚咚咚的直往下冒。
许夜笑了。
中年男人转头,急匆匆消失在黑暗中,连带着一串尸体也没拿,被留在原地。
许夜随便碰了一下地上的尸体皮肤,又硬又臭,两只苍蝇飞过,绕着嗡嗡的转。
根本不像死了一天的人。
他嗤笑一声,转身进门,年轻的男人穿着服务员衣服,站在门口,伸出一只手拦住了许夜:“等等,先出示身份证。”
许夜看到他,忽然脑海中出现了许多回忆。
第一天时对他说欢迎光临,问他怎么称呼。
送给他地下酒窖的钥匙。
服务生长得十分不起眼,戴着个棒球帽,混在一堆人里面,还真难叫人记住。
他以前,怎么就注意不到呢?
不对,不是没注意,他的记性不至于这么差。
应该是这个酒吧里有人想要他故意忽略。
和昨天杀元亮的凶手是一个人。
许夜大脑运转,几乎是立刻认定,眼前的青年对着酒吧有不小的控制权。
应该是二分之一。
如果这个酒吧有两股势力控制,酒保占一部分,眼前的男人占另一部分。
昨天酒保刚刚出事,他就蹦出来了。
“我未成年,没有身份证。”
服务员的表情当即臭了,眼看着要把许夜扔出去。
许夜掏出两张诡异币,在他面前晃了晃:“要不,你通融通融?”
服务员眼睛亮了。
他需要钱,也喜欢钱。
许夜进入酒吧,吧台前,酒保正在干活,他半张脸尽毁,身上大面积烧伤,整个人奄奄一息的模样。
“我以为你噶了。”许夜开口一句。
酒保没听出许夜的阴阳怪气,低头小声激动的喊了一声:“少东家。”
“怎么回事?”
“这里每天夜里会被火烧一遍,营业的时候又会刷新一切,我只要在刷新前出来。”
许夜听懂了,他是被“刷新”出来的。
弹幕:“啊,什么意思?”
“他是想说,元亮之所以安全的在洗手间待了一晚上,是因为他被当做物件,烧死后第二天又刷新了出来。”
“也就是说,如果阿三国的克里亚不在半夜醒来,他也不会被怪谈淘汰,阿三国的首都,说不定就保住了。”
屏幕前的观众叽叽喳喳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