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杀蝶衣。”皮埃尔再次强调。
他觉得蝶衣是个很重要的npc，在这件事上应该引起大家的关注。
“怎么杀？”许夜和维娜齐齐转头。
“额……”皮埃尔卡壳了：“我白天见他们聚在一起鬼鬼祟祟，讨论着杀人，头牌……什么的字眼。
根据判断，应该是要对蝶衣动手。”
话音刚落，两个人紧紧盯着他。
维娜：“咦～就这？”
许夜：“你怎么混的，他们杀人都不带你玩。”
无怪这俩人露出此种神色了，许夜作为一个跑堂，不说在跑堂界呼风唤雨，起码将最重要的npc小梨笼络在手，时刻查探消息。
维娜呢，现在已经是客人里最尊重的存在，vvip了。出手阔绰，谁见了面不得叫一声大爷。
皮埃尔摸了摸鼻子：“可能，我表情太高冷了，他们不爱和我玩？”
“好吧……我错了。”
在俩人谴责的眼神下，皮埃尔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承认自从某些事发生过后，对于参加副本，自己确实不够用心，有种得过且过的姿态。
就像某些演员，你觉得他演戏时间越长，非但没有长进，反而演技好像退化了。
其实也不是真的退化了，就是天天拍戏，太累了，原先用十分的力气去做这件事，现下只肯付出五六分力道，自然看起来不会像以前那么的“完美”了。
皮埃尔现在差不多也这个心态，平时一个人还好，此刻连累了别人，却是很不好意思，尤其是在以前帮助过他的许夜跟前：
“明天我再去打探一番。”
……
第二日，皮埃尔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真诚的和每一位“同事”打招呼，让人体会到他的善意。
再坐下来开始学着其它人，阴阳怪气的嘲讽蝶衣，说什么“羡慕蝶衣的好生活。”
“对方真是走了狗屎运，才能稳坐头牌。”
“不就是运气好吗？要是自己早来戏班子几日，也能替代蝶衣的位置。”
总之，就是一顿牢骚抱怨，表达了对蝶衣强烈的不满。
人吧，一旦有了共同的敌人，原本不甚相关的陌生人都会成为朋友。
很快，和皮埃尔抱有同样想法的人都凑了过来，大家开始一起抱怨和诋毁蝶衣，还有造黄谣的。
说的煞有其事，仿佛是真的一样。
皮埃尔面上跟着附和，心里却是不耐烦。
造成这些人悲剧生活的并非蝶衣，非要说，应该是客人和戏院的园主。
可这些人，却将矛头对准了蝶衣，用最卑鄙，最激烈的话语背后讨论他。
戏园园主实施了“园内只看排名”的规矩。
客人们根据自己的喜好，将花旦们当做玩物，轻薄对待。
皮埃尔大抵能分析出这些人的心态。
一是妥妥的欺软怕硬罢了，他们的力量无法抗衡园主和客人，只能把怒气施加在与自己身份相同的蝶衣身上。
二来蝶衣名气最大，身份最贵，辱骂这样的一个人，更能自己满足心里丑陋的欲望，增加“爽感”。
“没想到你也讨厌蝶衣。”波诺走了过来，他摇曳身姿，一举一动比前些日子更多了一些“魅意”。
如今的他，除了蝶衣，在众位花旦里，排名非常的靠前，远超过皮埃尔。
“是啊，看的碍眼，要是早死就好了。”
“你要想他死，也不是不可能。”波诺眼神闪烁，忽然低下头开口。
“哦，怎么说？”皮埃尔装出一副非常感兴趣的模样。
于是几人来到一个角落处，“密谋”蝶衣的死法：“后天晚上，我们一起拿着绳子，将他正法了。”
波诺做出个抹脖子的动作。
其它几人连连点头。
弹幕：“我靠，为啥提出杀掉蝶衣的人会是天选者啊？”
没错，同一时间其它副本里，也陆续的提出了“杀掉蝶衣”的计划，但带头的人都是npc，梨园的原住民。
“你看波诺的行为，现在还能叫天选者吗？”
“哦，原来如此，波诺也变成了戏园的一部分啊。”
如果说，所有的副本身后，都有一个“它”尽情安排里面的人物行为，推动剧情发展，此刻的波诺显然也成为了可以被安排的“人”之一。
后台处，几人商量了番“大计”，然后分道扬镳。
皮埃尔走出众人的视线，一瞬间，他的脸色分外严肃。
那个带头的花旦……刚刚在朝自己撒谎。
皮埃尔知道是自己表现的太心急了些，一个平时冷冰冰，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忽然间转了性，性格变得大方开朗，观点也开始跟着众人“达成一致”。
如果他是这个计划的实施者，必然不会轻易相信。
皮埃尔摸了摸下巴，估计那个实施者，现在肯定在心里犯嘀咕呢，怀疑自己是蝶衣派来的“奸细”。
看来怪谈世界副本里的npc，也不像自己想的那么木讷不堪，反而有着高超的智慧。
这就是没有国家提示机会的坏处了，此刻的皮埃尔哪能想到，跟自己“对战”的压根不是副本里的原住民，而是一位天选者。
波诺能够多次通关副本，本身就是一位“阴险狡诈”，无论在智商还是武力上面超常的人才。
当他被规则怪谈同化后，虽然记忆得到了改变，但性格和智商上没变啊，仍旧保留了本性。
弹幕：“看来跟聪明的天选者做队友也不一定是件好事啊。”
“对的，如果他们愿意合作还行，但如果变成敌人，最终站在了诡异一方的势力，也非常难搞。”
皮埃尔摸了摸下巴，万年不动的颓废脸，终于露出了思考的表情。
问题是刚刚的谈话中，到底哪一句撒谎了呢？
在骗子世界里，有个非常经典的理论，如果你满嘴胡话，能骗到人的概率是非常小的。
但如果你在十句话里有七八句真话，再夹杂一两句假话，那么你被戳破的概率则会变得小很多。
因为人大多有些自负，他们总是根据固有的经验，盲目相信自己已经获得的“事件理论”，从而推断出其它事情也是正确的，并为此深信不疑。
要不怎么许多搞传销搞xx的人，非要拿名人事件举例呢。
比如“马爸爸曾经说过xxx，对不对？”
“那我们现在做的就是xxx，没毛病吧？”
又比如：
“你看你爸错过了房地产。”
“你错过了淘宝。”
“你今天再也不能错过我们这个事业了。”
前两句是事实，但最后一句“我们的事业”跟前面的房地产和淘宝有毛线关系。
遇上波诺这么个高手，皮埃尔头疼不已。
……
而另一边，在皮埃尔走后，波诺跟几个同为花旦的“心腹”继续聊天。
“为什么我们要骗朝华呢，他也痛恨蝶衣。”
“你懂什么。”波诺解释了一番原因，尤其是皮埃尔“性格突变”这件事，里面充满了阴谋。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到时候计划实施成功，参与者没一个能跑的。”波诺阴险的开口：“千万不能露馅，在朝华面前表现出不自在知道吗？”
“知道了。”几人懒洋洋的答应。
波诺再次看向几人，神色严肃：“知道我为什么独独把计划告诉你们几个吗，因为你们跟其它人不一样，办事最牢靠，心思也缜密。”
“我们是最牢固的团体。”
“再强调一次，不要在朝华面前表现出异样，知道了吗？”
“知道了。”
众人精神振奋，语气明显比刚才认真了许多。
弹幕：“靠，这个波诺有点手段啊。”
“几个诡异没发现吗，当他们觉得自己聪明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落入了波诺的语言陷阱里面。”
“估计是以前pua属下习惯了。”
“有点耳熟，总觉得有时候在许夜嘴里也能听到类似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