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夜有些迷糊了,刚刚二夫人的表现,让他一度怀疑,自己和对方是不是有过感情。
因此趁机提出要去“坐坐”,这句话,懂得都懂。
人都是有领地意识的,就像许夜,是不喜欢自己所居住的别墅有陌生人进来。
可惜二夫人拒绝了他的请求,可能性降低。
那么周西巧有没有可能呢?
许夜觉得从刚刚的沟通中,还是很有可能的。
【规则六:你有一个相好住在这个府里,你们曾经约定不离不弃,你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带她离开。】
“约定”这个词用的很微妙,这种肾上腺素飙升一时冲动导致的口头承诺,没有任何强制性效益。
所以,在许夜看来,周西巧意图伤害自己,和他们俩人曾经发过什么海誓山盟,一点关系也没有。
“书里总是描写男子高中之后,对曾经糟糠之妻不离不弃,感动世人的美好爱情故事。”
“正是因为愿意遵守承诺的人太少了,世人才把这样的故事奉为经典。如果约定是和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的东西,也就没什么值得歌颂的了。”
弹幕:“他说的好有道理。”
“要命,虽然他没谈过恋爱,但是讲出的话好有哲理。”
“许夜大佬不会就是现实中那种,自己谈不上恋爱,天天教别人恋爱的朋友吧。”
“我觉得你道出了真相。”
……
许夜给周府里三位女性符合规则六的可能性排了个号,周西巧大于二夫人大于芍药。
这个排名后续会随着自己进一步验证,发生变化。
二夫人带着两个丫鬟离开了,房间里又剩下两个人。
许夜转身,把跌坐在地上的周西巧扶到床上,温柔的说:“好好休息。”
在没有确定谁才是自己“相好”的情况下,许夜会尽力好好照顾她们,力求一碗水端平。
周西巧眼里冒火,盯着许夜的脸恨不得撕碎。
呸,假惺惺。
刚才她被缝嘴的时候不管,现在想起来扶我一把了,什么玩意。
周西巧脑子非常清醒,真正爱你的人,会给你钱花,雇佣厨子来家里干活。而不是让你自己去做饭,做完了抱着你的手,假惺惺哭喊:“累了吧,我好心疼。”
果然,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而她确实也猜对了,许夜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被迫表现出一副“我很关爱你”的假象。
站在许夜的角度,他觉得自己对周西巧特别好,都没直接把人给嘎了熬成灯油,那叫忍得他一个辛苦啊。
在这场游戏里,周西巧把自己当做两性关系中的一个女人,许夜迟迟带不进角色,把所有的性别只代入成同一个东西:“通关的工具”,以及“猎物”。
有时候,不解风情就是这么来的。
他不是不解,他都不知道这是风情。
与许夜不同的是,皮埃尔在这方面熟稔多了,曾经的他是多情浪子,喜欢流连在花丛中间。
后来不小心栽倒在一朵花身上,再也没爬起来。
皮埃尔是个情感细腻的人,且更加的富有同理心。
花心,有时候不是冷漠,恰恰是情感丰富的一种体现。
关于花心的人,并不像外界所以为的,经常对异性说一些肤浅的,类似于“我爱你”这种甜言蜜语,就能成功。
花心是需要有资本的。
曾经,每一个和皮埃尔交谈过的女生,都觉得他善解人意且尊重女性。
皮埃尔非常绅士,他在聊天的时候,会仔细聆听对方的话,在细节处尽力照顾女方的感受。
他没有所谓的“爹味儿”和油腻感。
所以,每一个和皮埃尔认识的女人,大概率会觉得他很不错。
唯一不好的就是,皮埃尔这种“尊重”,时间太短了,他对每一个女生都很好,但就是很少停留在一个人身上。
皮埃尔在看到床头的红伞时,没有第一时间讨要,先从其它角度切入:
“能被挂在床头,这把伞对你一定很重要。”
周西巧抬起头,眼睛里泛着光彩,亮晶晶的:“你忘了吗?当时雨下的很大,你将它塞进我的手里,自己却淋成了落汤鸡。”
“之后我们时常见面,互诉衷肠,约定要永远的在一起。”
这并不是一个美好的故事。
皮埃尔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点,一把红色的伞,显然不是男子会用到的款式。所以,很大的可能是,“我”已经有了妻子,或者我为了接近周西巧这个富家千金,故意提前准备好一把女式伞送给她。
“我的妻子还好吗?”皮埃尔根据自己的思考结论开口。
周西巧忽然脸色大变,双眼通红,用力掐住皮埃尔的脖子,激动质问:
“你心里竟然还惦记着那个老巫婆。”
“为什么?我哪里比不上她。”
“我给你一个选择,死还是跟我在一起。”
皮埃尔脸色苍白,凄楚的一笑:“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皮埃尔抱着雨伞,被赶了出来。
房间内,周西巧坐在床上,疯疯癫癫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死了,他死了,哈哈哈。”
“死也不愿意看我一眼。”
她挖出自己的眼睛放在手掌心,嘀嘀咕咕道:“你瞎了啊。”
没错,这是个单相思的故事。
周西巧偶然去湖边游玩,路遇暴雨。
彼时的男人已经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他看到周西巧一个小姑娘站在雨中,顿时想起了自己的娘子,于心不忍,便将家里拿的伞送给了周西巧。
本是一个善意的举动,却让周西巧深受感动,对男人一见钟情,并固执的认为对方也“喜欢”自己。
话本里都是这样说的,才子佳人,雨中相会,郎有情,妾有意。
此后,周西巧制造了一场又一场的“偶遇”,不断痴缠着男子,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拒绝。
渐渐的,周西巧受不了这种生活,他将男人迷晕诱骗进房间里,等对方醒了之后给出两个选择。
“娶我,或者是死。”
男人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周西巧大叫,引来了周府的家丁和仆人,男人被当做贼子乱棍打死。
血,染红了伞。
使原本褐红的伞面,变得鲜艳夺目……
周西巧无法接受事实,常年将伞挂在床头,幻想自己的“爱人”,回来找自己。
此刻,皮埃尔的话使她被迫想起过去,承认是自己亲手“杀”了爱人。
皮埃尔摸了摸怀里的伞。
“得,基本上排除掉一个。”
自己的相好,应该从剩下的两位女士里面选。
至于拿着伞直接离开……皮埃尔仅仅是思考了一秒钟,放弃了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