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的一声鲜卑猪狗,
整个代城上方城墙上的所有鲜卑士卒都沸腾了!
鲜卑西接羌胡,东接乌恒,即便汉化的程度不如这两者,但基本的对话还是能听明白的,这一句鲜卑猪狗,无异于将整个鲜卑都不放在眼里!
北地张绣,
这个名字若是放在羌胡之中,确实能引起不小的反响,羌人能汉化的如此之深,还真是有张绣的一份功劳在此,
北地枪王这个名头,就是张绣年轻的时候打出来的!
可鲜卑人就不同了,他们入侵北地的时候,张绣早就到了宛城,只闻其名不见其本领,自然不会让这群鲜卑人如何心服,更何况此时驻扎在此的寇娄敦,还是乌丸人了,
寇娄敦年方十六,气血方刚,靠着一身枪法和骑射的本领在右北平小有名声,
他本就看不上楼班一行人,
蹋顿死后,
寇娄敦立刻率部族自离乌丸,后投奔在鲜卑轲比能部,掌数万兵马,
最致命的是,
他根本没领教过所谓的并州狼骑,也根本不觉得苏仆延大败真的是吕布有什么滔天的本事,在他看来,不过是楼班、苏仆延无能所至,
所以当张绣在城下大放厥词之时,
在城头上一直站着的寇娄敦再也忍不住了,
“鲁昔!”,
“在!”,
只见一壮汉,背负弓箭,左手攥拳至于肩,单膝跪在寇娄敦身侧,
正是乌丸的太原王,
鲁昔!
“出城拿下此人!”,
“是!”,
鲁昔应声起身,取下挂在腰间朴刀,换了一柄斩马长刀,转身就要出城而战,
“慢着!”,
寇娄敦扭身看向鲁昔,
这人骑射的本领极高,但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好色至极,每次命他上阵,都是出工不出力,回家就开始跟各种来历不明的女人温存,最近更是脑子不知道是不是被驴踢了,非要找一个汉人女子成婚!
寇娄敦看他不顺眼很久了,可是他刚刚带领部族投奔到轲比能手下,本来就缺少带兵之人,这鲁昔虽然为人好色,可终归还算是有些本事,
所以为了让鲁昔能够在关键时刻出力,
寇娄敦倒也自己想出了一个办法,
或许这招对其他人来说没什么作用,
但对鲁昔来说,
绝对称得上对症下药!
只见他不慌不忙的对鲁昔说道,
“今日一战,胜了,你要什么我赏你什么,”,
“但要是败了,我就用你新娶的两个小妾,拿来祭旗!”,
“是!”,
鲁昔低着头,敢怒不敢言的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城门外,
等了许久的张绣有些烦躁,
自从他和胡车儿重伤之后,就一直在刘备给他们安排的宅子里养伤,寸功未立的他一直有些愧疚,这两年来,他一切的吃喝用度,花的都是刘备用自己府库里的钱,
因此从他跟随吕布出征的第一天起就暗自立下誓言,
一定要立下头功,
以报刘备对他们兄弟二人的救命之恩,
立功心切的张绣刚想再骂,一直紧闭的代城大门却毫无征兆的打开了,
“杀!”,
为首的鲁昔单手持刀,拖刀而来,直取张绣,
“哼!”,
张绣冷哼一声,
不由得在心中将鲜卑又看低了几分,
沙场斗将,
互报姓名乃是礼节,
可这群鲜卑人根本不同他讲这些规矩,这又怎能怪张绣心生不悦?
沙场之上,来将当留下姓名,既是对敌人的尊重,也是给自己留下的后路,可面前这鲜卑将领如此行事,无疑被张绣当成了一种挑衅,
手腕缓缓扭动,
张绣自提一口气,磅礴的枪意贯穿全身,枪身一拧,张绣眼神一凝,瞬间与那鲁昔对冲而去!
鲁昔求胜心切,出手便不留余地,长刀一挥,对着张绣横斩而去,这一刀若是斩实,张绣哪里还有命可活,
张绣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只见其双腿夹紧马腹,一个后仰,整个人如同贴在马背上一般,长刀刀锋从张绣面前滑过,张绣甚至能看见自己被斩断的发丝,
可这一切在张绣的心中都翻不起什么波澜,
他和赵云师出同门,
练得就是这马上的枪术!
腰身突然发力,张绣猛地起身,几乎是瞬间到了鲁昔的面前,
只见张绣手腕一提,
唰的一声,
长枪骤然在鲁昔面前绽放出一朵枪花,
鲁昔瞳孔骤缩,
那做梦也不会想到,
面前这个面色带着一丝惨白的汉朝将军,竟然有如此精妙恐怖的枪术,
叮!
鲁昔险之又险的用长刀架住了张绣攻来的长枪,可还不待他反应过来,面前的长枪又消失不见,
那张绣不亏有枪王之号,
一杆鎏金虎头枪被他用的出神入化,只见他手腕一抖,长枪就被他收了回去,在他腰间转了一圈,化枪为棍,直接砸向了鲁昔的腰间,
咚!
这一招来的极快,那鲁昔怎能来得及躲闪,直接就被张绣一枪抡下马去,在地上狼狈的滚了好几圈,这才堪堪停下,
张绣冷哼一声,勒缰调转马头,就要上前去擒拿鲁昔,
谁知道后者竟一个扭身,直接从地上爬起,卸下背上短弓,又从绑腿处抽出一支箭矢,搭弓捻箭,二话不说就射向了张绣,
这一箭又快有准,张绣哪里敢接,一个翻身,从马背仰了下来,跪伏在地上,
“卑鄙小人!”,
朝地上啐了一口,
张绣抬眼看去,
只见他鲁昔早已翻身上马,拨转马头,眼看就要向城内跑去,
这让张绣怎能甘心,
他一心报君恩,
若是不但没能立下头功,反而出师不利,那他张绣可真就再也没脸去见刘备了!
“贼子休走!”,
张绣大喝一声,单手擎枪,一步踏出,弓腰发力,如擎天之柱,
长枪被他攥紧,
只见张绣用尽周身之力,
直接将长枪冲着鲁昔飞掷而去!
长枪破空,
甚至能听到一丝音爆,
如枪龙吟!
那鲁昔策马飞奔,眼看就要回到城中,却突然呕出一口鲜血,
低头看去,
一杆染血的长枪,
不知何时,
从他那覆着甲胄的身上,
惯胸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