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得到回应,铁木急了,忙跑了进去,借着昏暗的光线,向里面看过去。
当看到倒在床上呻吟的阿尔木时,惊呼出声:“大王子!”
烛光下,阿尔木捂着肚子,两只手上都是鲜血,床上也是大片血迹。
铁木一个箭步跨到床前,惊慌失措的扶起阿尔木。
“大王子,你怎么了?”
“杀……杀了她!”
阿尔木疼的满头大汗,恶狠狠的瞪着缩在角落里的乌雅。
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驿馆里的人。
阿巴查尔罕带着手下,和驿馆的驿差打着火把,急急忙忙赶来。
当看到赤身裸体,满身是血的阿尔木,再看看紧紧攥着匕首,缩在墙角的乌雅,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阿尔木这是荤素不忌,只要是女人,都不放过。
乌雅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又是和亲公主,他都要强上,还真是色中饿鬼!
“还站着干什么,找大夫啊!”
阿巴查尔罕大喝一声,众人纷纷行动起来。
铁木捞起地上的衣服,想给阿尔木披上,无奈衣服早已撕裂,根本遮不住什么。
他只能拉个被子,给阿尔木遮住了下半身。
实在是光溜溜的有碍观瞻。
阿巴查尔罕目光冷厉,扫视着屋子里。
在好几个火把的映照下,屋子里光线明亮。
只见乌雅披头散发,衣裳不整,拿着匕首警惕的看着众人,远处一个侍女生死不知倒在地上,还有一个捂着脑袋缩在桌边,大概碰到了头,满脸是血。
“哼!”
阿巴查尔罕又冷眼扫向床上血淋呼啦的阿尔木,冷哼一声,一甩袖子,大步出了房门。
驿馆的差役也跟着走了出去。
看到屋子里的情形,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个阿尔木真是一条色狼,自从住进驿馆,每日留恋花楼柳巷,有时候甚至一二十天住在花楼不回来。
大家虽然不齿,不过这又和自己没啥关系,人家花的,也不是自己的钱,管他呢?
可是现在性质就不一样了,阿尔木是北戎出使大越的使臣,又是北戎大王子,要是死在驿馆,麻烦可就大了。
驿官心急如焚的看着驿馆大门。这个时间,京城早已宵禁,随意出入者,轻则抓起来坐牢,还要交钱才能放出来,重则被不小心射杀,都是有可能的。
虽然去请大夫的人,哪里令牌,可是这个时辰,医馆早就歇业了,想找大夫就没那么简单了。
唉,但愿能顺利找到一个大夫,尽快赶过来。
驿官忍不住又祈祷老天,这个北戎大王子千万不要有事,要不然他就要倒大霉了!
大概老天爷听到了驿官的祈祷,派出去的驿差竟然很快回来了。
马背上驮着一个老大夫。
驿差勒住马,跳下来后,扶下了颤颤巍巍的老大夫。
“哎呦!慢点慢点!我这把老骨头嗳!”
驿差急的跳脚,人命关天,能不急吗?
“陈大夫,快点,再慢真的要出大事了!”
“二狗子,要不是你小子,老头子说啥也不来,快走,到底是谁受伤了?”
“陈大夫,你就别问了,进去就知道了!”
说话间,叫二狗子的驿差连扶带抱的把一个老头子带了进来。
“头儿,大夫请来了!”
二狗子火急火燎的吼了一嗓子。
“嚷嚷啥,赶紧带大夫过去,给看看啥情况?”
驿官看到老头,提着的心稍微放下一点。
这个老头他还是知道的,医术不错。
老大夫被带进屋子,好一会才从里面出来。
“算这人命大,没有伤到内脏,我已经管他做了处理,按时换药,养几天就好了,就是……”
陈大夫说着,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了。
“陈大夫,有话尽管说来!”
驿官见他吞吞吐吐,说一半留一半,忍不住有些着急。
这人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那个,差爷,借一步说话!”
陈大夫犹豫了一下,看向驿官。
“请!”
驿官作势请陈大夫往前走了几步,陈大夫在驿官耳边低语了几句。
驿官越听,眼睛睁的越大。
表情也是一言难尽。
“这……”
“差爷,你看着办吧,这病可是无药可救,里面那位爷……”
“病不病的,咱先不说,那这伤……”
“那伤无大碍,只是目前不宜活动,最好是躺着,修养个十天左右,再下地行走为妥!”
“劳烦陈大夫了!”
驿官放下心来,呼出一口气,只要不死人就好,他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行了,让二狗子送我回去,顺便把药拿来,按时吃药换药,问题不大!”
“好,劳烦陈大夫了!”
驿官喊来二狗子,让他送陈大夫回去,顺便把药带回来。
等陈大夫走了,驿官走到阿巴查尔罕跟前,把老大夫的话说了一遍。
“……!”
阿巴查尔罕猛然瞪大了眼睛。
一直以来他并没有把阿尔木放在眼里,觉得那个蠢货根本不配做自己的对手。
只有那一次,让他带兵攻打黑虎城,那个蠢货一意孤行,不顾北戎勇士伤亡,致使北戎盟军兵力大减,士气受挫,最后兵败溃成,让他想杀了他。
现在倒好,这蠢货把自己作死了!
花柳病!
自己也不过是随便想想,想不到竟然成真了!
阿巴查尔罕心中五味杂陈。
这都什么事儿!
那种病治不了,可是受伤这事,却不能不管。
乌雅是和亲公主,如今却刺伤了阿尔木,不能就这样算了!
“先回去,其他的事明天再说!”
阿巴查尔罕怒喝一声。
所有人都神情一振,知道主子发怒了。
“还要劳烦驿官大人,派人照顾大王兄!”
阿巴查尔罕转身对驿官客气的一抱拳。
“无妨,请三王子尽管放心,等拿来药材,我即刻命人煎药,给大王子服下!”
“有劳了!”
阿巴查尔罕客气的一抱拳,又挥手让其他人撤了。
翌日。
阿巴查尔罕派人去通知柳丞相,推迟了启程时间。
昨夜发生了那样的事,北戎使臣团真是颜面扫尽。
阿巴查尔罕让人带来了乌雅,问了具体情况。
乌雅一夜没有睡觉,眼窝发青,精神萎靡,主要也是被吓的。
大王子别看草包一个,在草原上可是臭名昭著。
他帐下的属民,只要哪个女子长的漂亮一点,最后都成了他的玩物,等他不想玩了,就随意的赏赐给手下的勇士。
这都是好的,更有人被拉去别的部族,换取食物,或者换取牛羊。
乌雅不由庆幸,自己是三王子殿下的属民。
她自认没有阿妈的本事,周旋在各个男人之间,才费尽心思跟着来了中原。
可惜和亲不成,她终要回去那个地方。
如今,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个人身上了……
“乌雅,虽然事出有因,单你刺伤大王子是事实,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阿巴查尔罕看着她,黑沉着一张脸。
“拉下去,打三十个板子!”
也就是这里是大越的都城,随便杀人不好,再说乌雅也罪不至死。
“三王子饶命,乌雅知罪了!”
乌雅一听,吓坏了。
三十大板,等打完了,她还有命在吗?
阿巴查尔罕岂能出尔反尔,大手一挥,让人把乌雅拉出去。
乌雅挣扎着不肯走,嘴里也念念有词。
“三王子,大王子喝醉酒,跑到了我住的院子,还要对我用强,是他的不对,难道我就不能反抗吗?”
是能反抗,看来你也不能拿着匕首刺人啊?
那个蠢货要是死在中原,他回去就是满身张满嘴,也说不清楚了。
要知道父汗可是有十个儿子呢?
还不知道自己离开这么长时间,部落里有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想到这里,阿巴查尔罕脸色更冷了,刚要挥手让人把乌雅带出去,忽然卓木神色凝重的走了进来。
“王子殿下,有一个叫王伯仲的汉人,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