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里面,最先想到事情关键的,就是医馆的坐诊大夫。
这些大夫知道事关重大,也不敢声张,只是赶紧整理一下库房的药材,看看还有那些药材。
又吩咐家人,这两天切莫要出去,吃饭前一定要先用烧开的水洗手。
同时吩咐医馆都药童,管好自己。
药童从掌柜脸上看出了凝重,也不敢乱打听,只是在天黑之后悄悄去掌柜屋子那边听墙角。
这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城外的灾民竟然染了疫病?
老天爷啊!
药童在医馆耳濡目染几年,也知道了一些事情。
有疫病那可不是啥好事,搞不好他们整个县城的人,都要完蛋。
药童感觉心脏都漏跳了一拍,蹑手蹑脚的回到自己屋子里。
一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觉,不由想到的了家中的爹娘兄妹。
翌日。
昨日县城中动静那么大,还征调了不少医馆的大夫出城,城中百姓都心惊胆战。
药童的父母也不放心,今日早早就来医馆打探消息。
药童向掌柜告了一会假,拉着爹娘出了医馆,来到无人的胡同,低声把自己听到的事情,告诉了自家爹娘。
两个老人吓坏了,些不甘心的一再确认。
“儿啊你说的可是真的?”
“爹娘,儿子所言句句属实,你们可一定要小心啊!”
老两口大眼瞪小眼,半天之后,总算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不过很快,又眼神发亮的看着儿子。
“不是是城外的灾民染了疫病,咱们又不出城,应该没事吧?”
“爹娘,这疫病可是会传染的,谁知道会怎么传染,还是要小心为妙!”
药童不乐观的摇摇头,对二人说道。
老两口眼睛里面的光又暗了下去,老父亲也点点头,对身边的妻子说:“老婆子,还是听儿子的吧,总之小心没大错!”
他们虽然没有经历过瘟疫,可是也听老一辈的人说过。
前朝时,可是发生过几场大瘟疫。
好多县镇村子,可以说都遭了灭顶之灾,朝廷治不了瘟疫,就下令让军队把所有发生过疫病的村庄和镇子,都放火烧了。
那些没有感染疫病的人,也被烧死了。
这才过去短短几十年,自家还有经历过前朝灾难的亲戚,每每说起往事,都是心酸不已。
谁能想得到,时隔多年,他们东华县竟然也会遭灾。
不对,看这情形,很可能这遭了洪灾的三府,都有可能爆发了瘟疫。
他们就是想躲去别处,也不可能了!
只能祈求上天,不要让自家感染了瘟疫。
又听儿子说:“爹娘,你们回去之后,一定要注意做好防护,多买些生石灰粉洒在院子里,吃饭之前一定要用烧开的水洗手,多洗几次,还有不能喝生水,知道吗?”
“欸,爹记住了,儿啊,你也也小心知道吗?过两天爹再来看你!”
“爹,我没事,你这几天尽量不要出门,以免碰到其他人,万一感染了疫病糟了!”
“啊?……那,那爹娘不了看你,不放心啊!”
老父亲不放心的看着自家懂事的儿子。
“爹娘,你们就放心吧,我在医馆里面上工,你们还怕啥?快回去吧!”
药童知道爹娘心疼自己,也知道爹娘的担心,可是非常时期,不能儿女情长,最重要的是要如何躲过这场疫病。
劝慰了父母,让他们赶紧回去,药童也急匆匆赶回医馆。
老两口急急忙忙去杂货铺买了一些生石灰,就往家赶去。
越想越害怕,老两口把石灰粉送到家里,老头子就赶紧去找外面打短工的大儿子。
城外灾民染了疫病的消息,不知怎的就传开了,县城里面顿时人人自危,风声鹤唳。
这疫病确实让人心惊胆战。
也为了以防万一,防疫自然是城内城外齐抓共管,双管齐下。
县尉带着士兵清理街道垃圾,抛洒石灰粉,城中夜香也有专人运送出城。
如今城里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
城外遭了灾,城外的农户不能进城卖菜卖肉,城里面又不种菜,不养猪养鸡,这一个多月下来,可苦了城里的老百姓。
那些大户人家,买不了菜肉,只能每天米饭,面条,粥,馒头,轮换着吃,想吃个包子都包子都成了奢望。
普通老百姓更难过。
听说城外施粥,有的人都动了心思,想去城外领粥喝。
但是城里面的人是不容许出去的,只有那些士兵在进进出出,听从朝廷来的钦差大人发号施令。
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不过十日左右,城门口就解除了戒严,疫病得到了控制。
城中百姓奔走相告,欢呼雀跃。
城外的顾铮和陆元元也松了一口气。
疫病终于控制住了,那些染了疫病的灾民,几乎都没有丢了性命。
就是之前有十几个特别严重的,等发现时已经断了气。
些人有的还有亲人在身边,有的却是孤家寡人。
顾铮下令,把这些人的尸体就地挖坑,烧毁之后掩埋起来。
如今,天气炎热,退去洪水的地方也已经干涸,能行走人了。
果真又下令,给那些灾民发放了钱粮,让他们返乡。
这一段时间,顾铮他们也了解到,这位东华县县令的不作为,让不少灾民丢了性命。
实在熬不下去的,都逃荒去了府城。
也不知道府城那边什么情况?
这边危机解除,顾铮正立刻带着人就要前往府城。
至于东华县县令,暂时先让他在那个位置上再呆两天,等他巡视回程之后,再禀告皇上,让皇上做主。
一行人紧赶慢赶,五天之后赶到了海州府。
这边的情况,比陆元元她们预计的还要好许多。
因为这边离海比较近,大小湖泊无数,暴雨之后,这些水域暴涨,淹没村庄无数。
不过好的一点是,这边的百姓年年遭灾,都已经习惯了,家家户户屋子旁边都拴着小舟。
一旦发现有发水的苗头,就全家趁舟逃生。
加之州府衙门也有了经验,把官仓建在城中的矮山上。
这次虽然遭遇了几十年未见的洪灾,府衙也被淹没,官仓却未进水。
等洪水退去之后,粮食也没有发霉毁坏。
知府开仓放粮,救助灾民无数!
可以说,三府遭灾,只有海洲府损失最小。
至少百姓性命无忧,毁坏的村庄田舍,可以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