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律法真这么规定?”青云眨眨眼,看着杜淳安。
她对大庸朝的律法,一窍不通。在现代时,她倒是了解点,国家机关单位,不管大还是小,包吃包住,五险一金都是基本的,还有很多福利,待遇非常不错。
老头子就是看中那些福利待遇,非要让她考公务员,考了十几遍,愣是没考上,老头子死心了,然后让她协助镇上的公安,维护社会治安。
有没有工钱或奖金,她不清楚,有也不会发到她手上,直接打老头子卡上了。
古代公务员,不包吃啊!
青云撇了眼杜淳安,她是不清楚朝廷律法的,杜淳安当了十来年的主薄,肯定熟背朝廷律法,应该不会撒谎。
他自个也在她下面谋饭吃,总不能大义到连自己的福利不要吧?
青云才懒得去猜是不是真的,不管是不是真的,她当真的了。二百来号人,真养不起,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
“朝廷有明文规定,大人不信可以问宋先生。下官在关山县的时候,捕快一月的俸禄才一两银子,衙役八百文。大人给的俸禄已多出很多,养活自己绰绰有余。
大人有所不知,大米十二文一斤,小米十文一斤,粗面六文一斤,细面九文一斤,白面十二文一斤。猪肉十四文一斤,青菜二文钱一把,野菜一文两把到三把。八百文买大米要买七十斤,一个人四十斤大米足够,余下的钱,买肉买菜都足够。乡下的庄稼汉子,一个月能赚三四百文,已是赚得多的了,照样能养活一家老小。”
这个十几文那个十几文的,听得青云头发晕。所幸,她撑着面无表情听完后,听懂了,八百文养活个大男人没有问题。
她给一两银子的工钱,会过日子的人,还要存上两三百文。
“就按你说的办,衙门不管吃,让他们自己回去吃。”
他们回去自己煮也好,还是去外面饭馆吃,都不关她的事。
解决了疯狼黑熊他们的事,杜淳安松了口气,接下来就是大人吃住,还有办公的大事。
“大人,县衙,你打算怎么建?”
青云将跟田多良疯狼他们说的话,重说了一遍,杜淳安边听边睨了眼青云,大人建的县衙,超出了县令的规定,甚至超出了知府县衙的规定。
“大人,朝廷有明文规定,县衙不能超出朝廷规定的尺位。眼下不谈那些御官参您一本的事。万一,您哪天升迁,调离了齐山县,砸下那么多银子建的县衙,岂不是便宜了后来的人。
还不如,在后面的荒地圈出块地,做为大人的府邸,万一,将来大人调离了齐山县,外人也占不了您的府邸。”
杜淳安的确是个忠心的,事事为青云考虑。该劝的要劝,劝不了是另外一回事。
青云抬眸斜了他一眼,她没跟人提过。来了齐山后,直觉告诉她,这齐山县就是她的,谁也抢不了,所以她才舍得砸银子进去,建花园鱼池游廊。
这种直觉很玄幻奇妙,她解释不清楚,冥冥之中就是知道。说出来不会有人信,当然,她也不会说。
“淳安啊,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这官八成是捐来的。马主薄说,齐山好几年朝廷没有派县令上任,此地偏僻,又靠近边关,好不容易来了我这只呆鸟,自己进的笼子,你觉得朝廷会调离我?把我调走,可没有下一只呆鸟,傻不隆咚的进笼子。
按理说,我家捐了那么多银子,江南肥沃的地方谋不了个县令,也不该来这么山旮瘩偏僻的县,至少也得冉关山县差不多。估计,我家那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把我往死里治。
不出意外,我这辈子就在齐山县养老了喽。上面有只拦路虎,还想升迁,能保住这顶乌纱帽不错了。
我要待一辈子的地方,自然要拾掇拾掇,让自己住得舒服。另外圈不圈地无所谓了,齐山县,我说了算,我自个掏钱建个县衙,关朝廷屁事。
不过你倒提醒了我,万一,真像你说的那样升迁了,是得另外圈个地方当县衙,这地还是我的。”
青云就是觉得这块地的风水好,旺她。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不搬!
青云琢磨,重新找块地当县衙旧址,这事还得问马主薄。
满头黑线的杜淳安:“……”
杜淳安脸皮狠狠抽搐,还能这么操作。
不过,他确定了两件事,县衙,大人不会听他的,最后还是按大人的意思建。
另外一件事,大人这辈子不会调离齐山,这种情况,在大庸朝来说,很正常。
很多地方的县令,没有人脉关系,自己又没本事,还没有银子活动,终其一生蹉跎在县令职位上。
大人有一点说的对,齐山太过偏僻,一个县城还没江南一个昌盛的村子大,朝廷已经放弃了齐山,故而没有派官员来。大人,绝对老死在这个位置。
“大人,按您的意思,县衙要有山有水有花园廊桥莲花池,算下来需要一大笔钱,我估算没有个五六千两建不下来。
县城什么情况,您也看到了,良是县衙,也就两条街,还不如个乡下农村,只比农村多了几个城门。
县城什么都没有,没有砖,没有青石板,没有名贵花木,没人锦鲤,没有莲花。如今大人要建的话,所有材料都得从外面县城买回来,还得雇佣人送回来,雇佣费加工钱算下又得一笔钱。
以上情况,是材料没有意外,安全到县城的算法。咱家齐山地界不太平,土匪山匪横行,万一运送材料回来的途中,遇上山匪土匪打劫,那花费的钱又不一样……咱们来的时候,没遇上劫匪是运气好,谁能说得准,别人不会遇见?粗略算下来,没有万把银子建不下来。”
青云不吭声,运气这事真不好说。其实他们来的时候,也遇见了劫匪,不过被她吓跑了。
“大人上次给了我三千六百两的银票,路上花了八百两买粮买布等物,如今还剩两千八百两,差得有点远。”杜淳安一本正经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