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那拦路抢劫的?”
何水也想起来了,看着少年朗,惊恐地瞪大了眼。
这是什么狗屎缘分?
青云嗤了一声,拍了下他的头,“谁抢劫呢?明明是你在路上要抢劫我,被我吓跑了。先不说那个,你胆子不小啊,躲在这里就不怕他们杀过来,顺手剁了你。”
何水:“……”
他在这躲了一阵子都没人发现,要不是这人自来熟,说话又那么大声,被人发现早晚的事。
“这里不安全,我们先走吧!”何水猫着腰,躲着外面的人,带着青云偷偷摸摸,从另外一条路走了。
青云挑眉,朝墙头那边的疯狼挥了下手,跟着村民走了。
疯狼他们三个,一点不担心青云的安危,惹到他的人才倒霉,三人又原路返回去杀敌了。
远离了危险区域,何水上上下下打量少年。青云咧着嘴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外面那群人是你的?”
何水至今还记得,当初少年拿着刀,指着他时那冷冰冰的眼神,一回想起来,毛骨悚然。
这群人干什么的?为什么突然来这里?
“对啊!”
青云笑着点头,一点也不担心村民知道后会怎么想,她可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你们干什么的?为什么来这里?”何水问,看少年不像坏人,他才敢问的,要是居心叵测的人,他老早甩掉人跑了。
当然了,他也甩不掉。
齐山村子不多,就十几个村,嫁女儿娶媳妇都在这十几个村里打转,村与村之间都扯得上亲戚关系。
除了十八寨的人,这些村民见着陌生人,那真是风声鹤唳。鬼知道来的什么人?
如今,齐山又来了几百个陌生人……
青云扭头瞧见村民眼里的防备及警惕,摸摸鼻子,笑得更无害了。
“我们进山打猎,在山上看到村里出事了,下来看看,没想到看到一群土匪在屠村……”
青云面上人畜无害,心里却在琢磨。
村口死的人不多,村里没见几个死人,说明那群土匪来的时候,村民根本没防备,才让土匪得手杀了村口的人。
其他村民应该集中在村中,一起抵抗土匪,所以他们一跑过来,没看到村民的人。
青云啧了声,防他们倒是防得紧,对土匪却那么信任。
“朗朗乾坤,又青天白日,这群人无法无天屠杀村民,简单丧心病狂没人性,没把律法放眼里,更没把朝廷放在眼里,太可恶了!
一群丧尽天良的东西,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人人得而诛之。我们既然遇到了,自然不能当作没看见。一进村,我们还没开口,他们不问原由,对我们下杀手,兄弟们又不是面团捏的,这不跟他们打起来了。”
这话要是田多良疯狼黑熊三人听到,估计又要翻白眼。
何水半信半疑,他看到的情况,的确是少年的人在杀土匪。
“哎,兄弟,我听说齐山所有的村子,都是十八寨罩着,为什么土匪还会屠你们村?你们村得罪十八寨了?”
青云摸着下巴,这情况不对啊!人屠光了,谁给十八寨交税?
等等!
青云突然停下,刚刚那领头的人一直喊,他们给了十八寨钱,村口那个领头的又说,花了很大的价钱,没说那钱给了谁?
是十八寨的人?还是隐藏在黑暗里的人?
青云突然发现,齐山好像笼罩在一团迷雾中,她刚理出一点头绪,立马又搅出更多的事来,牵扯在一起,导致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
青云有点烦躁,她最烦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她一个动拳头的人,突然让她来动脑子,这不是为难人么?
她智商有限,玩不来阴谋诡计,也玩不来权术,走一步算一步。
齐山这一亩三分地,她都没整理清楚,其他地方的事,她更是爱莫能助!
这些念头也只在青云脑子里转了一转,抬脚跟上村民。
何水倒没发现少年的异色,可能青云救了他们村一命,没拿他当外人,冷哼道:
“十八寨?说的好听十八寨罩着我们,难听点,我们大马村,或者说齐山地界上的村子,哪个不是十八寨圈养的猪崽,养肥了就宰。”
这形容真是清新脱俗。不过,形容的很贴切。
青云挑眉,有点意外,这汉子对十八寨满满的怨气,比县城的百姓敢说敢想多了。
“听你这么说,好像是像么点回事啊!”青云一副思考后,也是这么认为的表情。
“什么像?本来就是。”何水满脸的怨气,“十八寨罩我们,不就跟我们差猪崽一样,圈在猪栏里,哪里都不能去,肥了就杀。
我们跟他们说了,他们还不肯信,自欺欺人的相信,一年两季的交粮给十八寨,十八寨就会护着他们。
想的太天真了,土匪就是土匪,没听说过不吃肉的狼。上次是刘家村,这次是我们大马村,下次谁知道是哪个村?”
青云挑眉,意外的看了眼这汉子,理解得非常精僻,看透了土匪的本质。
算不算意外的惊喜?
难怪敢在十八寨眼皮子底下抢劫,勇气,骨气比一般人强多了。
“看来你对十八寨不满很久了。你跟我说这么多,不怕我是十八寨的人?”青云戏谑地道。
“你不是十八寨的人,”何水肯定地说,“我们交粮给十八寨,十八寨不抢我们,这就是如今齐山的现状,他们可不会管我们的生死。”
青云沉默了。
所以,她现在在想方设法,打破这个平衡。
“前几天,黄梁坡那边的黄家堡,因为粮食没有交够,被十八寨找上门,打死了不少人,差一点黄家堡被十八寨灭了,黄家堡的女人跟汉子,差不多被十八寨抓走光了,留下的都是老人小孩。”
得罪了十八寨,附近的村子,没人敢跟黄家堡来往,黄家堡没有成年的男人在,剩下受伤的老人小孩,又干不了活,养活不了自己,其实跟灭了差不多。
“黄家堡?”青云抿了下嘴,惊诧这汉子的消息比她还灵通,她身为县太爷都不知道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