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几人的面色都不太好看。
“异能将他们链接在一起,就……感染了?”
“他说的有东西是什么意思?”
就算是感染,这发病速度也太快了些,比磕氰化物都好使。
“去,看看她的脑袋上有什么。”
领头男子点了一人出列,又指了指刚刚那名还在睡觉的护士。
“能……能不能换一个护士?”
请求被拒绝后,被点到的瘦小青年向同伴投去求助的目光,却被无视。
深吸一口气,知道躲不过也没有犹豫,直接将手伸向了护士的后脑勺,随即碰到了某个带有体温的管状物体。
奇怪,人的后脑勺也有这种器官?
手中的物体还在蠕动,似是要挣脱他的束缚,不过当他想要看清那到底是个什么器官时,却只见自己紧握着的手中空无一物,同伴也在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自己。
“真的有东西!”
掌心放出电流,那东西搐动两下,便现出身形。
粗壮的长管连在护士的后脑勺,融入血肉,就好像自己生长出来的一般,质地也像是什么器官,不过没有皮肤,更像是一条动脉血管。
其长度未知,链接护士的只是一个小分支,剩余几名护士同样被分支相连,分支汇聚后为更粗壮的肉管,自窗口延伸向某处。
“卧*,卧*!”
几人惊呼,那抓住肉管的人也连忙松了手,只不过刚刚还睡得死沉的护士如同被夺了食的老虎,起身二话不说便扑向了他,张口咬向颈部。
“救我!”
“护士”的动作十分迅猛,当那人嘶吼出一声后便咽了气。
普通人的牙口当然不能对异能者造成威胁,但经过阿尔法病毒和崩坏能的双重附魔,已经达到了秒杀的程度。
剩余的几人想要支援,却被另外几位护士打断,不过早有防备的几人直接开枪,将两名护士的头颅击碎,一名护士脊椎击断,只能在地上不断扭曲身体,再也无法站立。
护士剩余三人半,专案组剩余四人。
不,它们不能被称为护士,只是被什么所维持生机的怪物,哪怕它们拥有人类的外形,甚至需要呼吸。
有些类似电影中的丧尸,却强悍了不知多少,速度力量碾压普通人,它们眼球已经是一片浑浊的白,边缘还能看到几缕血丝。
不过,在失去两个半同类后,怪物也升起了忌惮的情绪一般,没有再急着进攻,防备着专案组几人的攻击。
“还有智慧?”
领头男子的疑问很快得到答复,虽然他开心不起来就是了。
最先苏醒的怪物,竟是拿起尸体上配备的魔枪,向几人瞄准!
当一个生物与人类外貌无比接近,却又表现出与人类接近的智慧时,总会让人发自内心的感到恐惧。
几人同样如此,虽然做出应对,但剩余的怪物也没愣着,那死去的两个半个怪物脑后的肉管将其抛弃,突向了几位活人。
那是更完美,更强力的素体。
嘭!
在干扰下,开出第一枪的是那头怪物,虽然打偏,但还是将领头男子的左臂击断。
不过这也阴差阳错救了他一命,出现伤残,肉管如同带有智慧一般将他抛弃,选择了另外三人。
嘭!
又是一声枪响,终于是不可抵御的恐惧将他吞没,什么见鬼的任务抛到脑后,现在的他只想离开这个沙币地方!
三名队友瞬间就被肉管刺破头皮,手脚绵软下来,眼神涣散失去抵抗能力,很快就将成为一样的怪物。
或许异能者的他们还会更棘手。
男子没有再开枪,而是将两头护士怪物击飞到一旁,自己冲出值班室,捂着断臂狂奔。
只顾逃命的他没有注意到医院没有了熙熙攘攘的吵闹,仅有不协调的脚步声从四处传来。
也许是他认为普通人没什么战斗力,只顾着逃离医院而不是大喊救命。
吱——
或许是老化,也或许是病房门被拉开的角度十分不合理,发出瘆人的声音。
特殊隔离区,也就是那些孕妇的病房,同时打开了房门。
男子感到毛骨悚然,驱散脑海中不妙的猜测,咬牙冲破玻璃窗,自五楼一跃而下。
就在他落地瞬间,第五层的窗口全部炸裂,无数肉管自其中延伸,分支汇聚。
场面很冲击人的感官,他也强忍不适惊慌逃跑,不过还没走两步,自己的体温就开始急剧升高。
“呃……”
男子僵硬扭头,只见那些肉管已经变成了翠绿色,就好像什么植物的根茎一般,粗壮的主干足有数十米直径。
翠绿下是扭曲的斑点,充满生机的配色此时此刻只让人感觉绝望。
再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斑点,明明是一张张哀嚎错愕,恐惧不甘的人脸!
寻找一番,甚至能看到自己那成为怪物的几位队友的面孔!
这还不算完,主干顶端是一巨大的花苞,它的根茎盘踞在楼房中,还在不断蠕动,主体高约六十米,让人无法判断这到底是什么动植物。
就像是寄生在医院,以人的血肉为养料。
还没绽放的花苞已经逸散香气,花粉将天空渲染成昏黄之色,闻到这味道的人类尽数呆滞,晕厥倒地。
阿尔法病毒。
也包括男子,都被感染,且病情迅速发展,由内而外的剧痛燥热。
花苞缓缓裂开,一些粘稠的污浊液体从其中流淌下来,显然不是什么正经花。
两分钟后,男子已经神志不清,接触的地面也烧的有些焦黑,很快便要自我熔毁。
“……”
灾难下,人类毫无抵抗之力,声带已经破损,发不出声音。
或许,能说话,但却无法言语。
毕竟没人会为蝼蚁滋生垂怜之心,也没人会去倾听蝼蚁的遗言。
她们不会在乎。
律者不会在乎。
所以,此时此刻,全世界范围内的所有“衍生母体”,成功进化到下一个阶段,死去不计其数的人,都只能成为未来档案中,淡漠的一行数字。
这是一次清洗,是无声的嘲讽。
人类不配拥有未来。
带着浑身扭曲的面孔,淡黄色的花瓣自苍翠肉柱上舒展,艳丽而狰狞。
只因为它并没有花蕊——如果不提那如同沙虫口器一般,被花瓣层层包裹的器官。
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