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处战场,无尽花海不敢接近之处。
距离澳洲的空间结构濒临崩塌、永久性裂缝出现已经过去了四十多个小时。
同时衍之律者失去踪迹,也是如此时间。
但,兰还是没有与面前这少年模样律者分出胜负。
相比忘忧两人那种打得天昏地暗,逐渐疯狂的对轰,她这边倒是显得简朴,能力相克,也整不出什么惊人效果。
只有不停的厮杀。
“你赢不了。”
兰自己也清楚,若不是依靠那份窃取而来的权能,十七次回溯状态,根本在律者手中坚持不了如此时间。
本以为过度使用这份力量会反噬自身,没想到回溯竟然能消除副作用,不得不说,权能还真是好用。
赢不了,他说得对,但还有另一层意思。
她还输不了。
密集的刀光如雨落下,空间将周围封锁,试图切断兰的退路,但随着一剑斩出,权能消融,空间破碎。
两天下来,交手一刻未停,可兰却没有丝毫占据上风,甚至是短暂的片刻都不曾有。
若她真的仅此而已,也不会找死挑战律者,她不愿死在猎物手中。
兰在等一个机会。
那双淡漠的金色竖瞳像是看透了她的一招一式,即使杀不死她,也没有什么烦闷的情绪流动。
转眼已是数百招来往,又是一击重击打在兰身上,她回以侧踢,律者不痛不痒,反而是她被震落地面,骑士剑刺入土壤滑行数米才停下。
对他而言,现在的战斗应该很可笑吧。
也就在这时,没有空间权能在身的兰也清晰感知到世界的颤动,随即,远方高空那道裂缝再次扩张,强烈的波动导致这残破的大陆再度坍塌。
虽说能清楚看到发生了什么,但两人和事发地的距离极远,暂时影响不到这里。
(徐慕迟带着异能者向北撤,忘忧和顾砚都在南,不过一东一西,有意错开的)
扩张仍在持续,空间结构破碎也愈加严重,已经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少年律者凝眉远眺。
兰不知道,顾砚对此嘱托了两句,让莫尔去澳洲各处稳固空间。
但,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再次回溯状态,不再掩饰,能力归源、摄魂等全力释放,律者回过头来,眼底终于出现惊骇。
被压制的权能终于得以施展,兰原地未动,一剑刺出,下一刻已经是出现在律者身前,骑士剑没入心脏。
“呵……呵呵。”
顾砚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看着自己被刺穿的躯体。
兰顿感不妙,想抽剑远离,却发现握剑的手腕被抓住,此时她强行与权能对抗,实力大减,试图通过回溯脱身,而臣服于她、被肆意运用的祸之律者核心没有了丝毫回应。
再抬头,少年已经松开了她的手,因为他的掌心,正悬浮着那枚银色核心。
“作为这份大礼的回敬,我来告诉你……”
顾砚心脏的洞口仍在,他却不以为意,几刀击溃兰的防守。
“律者和你们人类不同,被刺穿心脏,可不会凄惨死去!”
长刀贯穿,这一次,是兰的心脏,她感觉到器官破碎,血液流失,身体的体温一点点淡去……
顾砚收刀,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尸体。
坦白说,骇是假,但惊是真的,这也是毫不犹豫便杀死兰的理由之一。
她真的在试图反打的瞬间,中断了顾砚对权能的感知,虽然很短暂,但他不可能出现错觉。
在两人看来,对方的实力都强大得莫名其妙。
不过,结束了。
……
许久,天边传来轰鸣。
兰睁开眼,猛然坐起身,缓了缓神,手一摊开,又是一枚金色硬币破碎。
“又死了一次……”
那感觉并不好,疼痛和生命一点点流失殆尽,以及等待再次呼吸的过程,每一次、每一秒都刻骨铭心。
“那个律者,认为我的力量大多来自于那块核心……呵!”被瞧不起的滋味不好受,但兰没那么在意。
将尘石抖落,战斗了很久,也没有多狼狈,两人更多的是旗鼓相当,只有最后的片刻见了血。
“他的权能可以封禁异能和其他权能……不对。”
如果律者能直接封禁,也不会让兰多次使用回溯,况且,他的目的明显就是那律者核心。
应该说,这名律者能够将其他权能为自己所用,前提是得到核心。
交手过程中,兰也感受到了至少三种不同权能,怪不得他会这么强。
“呼……”
少女看向远处天空那道裂缝,许久,才转身北去。
她败了,但这将是唯一一次。
………………
红色光点在远方的朦胧中闪烁,却给人十分安心的感觉。
“那些……是崩坏能抑制器?”
对此,徐慕迟并不意外,她已经和莱文斯重新恢复通讯,对情况有所了解。
“喂——!是那些异能者,他们走出来了!”
走入抑制器影响范围,窒息感瞬间淡去,众人身心早已到了极限,却还是感到十分放松,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太好了,我们出来了,我们出来了!”
一大批医护人员向众人奔来,几乎没有人安然无恙,担架接连来往,更有帐篷原地搭建,来治疗濒危的伤员。
“对,你们撑过来了,再坚持一下!”
徐慕迟看着这一切,站在原地,有些茫然无错。
光亮还未照向自己,而她却只能看着其他人去沐浴温暖。
她之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就好像少了些什么一样,想去寻找,这种感觉又变得飘渺,无从下手。
一男一女跑向她。
“辛苦了,徐议员,接下来让我帮你治疗。”女人是个等阶不低的治疗系,想来是专门准备给强者准备,处理些棘手的伤势。
“谢谢……我不需要。”
“议员,有您的会议。”
“知道了,我会和他们说明的。”
“呃……那您的意思是?”既不接受治疗,也不参与会议,虽说于情于理,这位徐议员都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但徐慕迟却环顾四周,便要离开安全区,重新回到澳洲大陆,只留下一句呢喃,
“我好像……有什么忘在里面了。”
她要回去,她已经完成了护送撤离的职务,却还有某种责任被遗忘在灾区深处。
“喂,徐议员,我听下面汇报,你们已经进入安全区……”
“莱文斯,帮我联系顾砚,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对方思忖了一瞬,“没问题,不过我事先说一句。”
“顾砚也无能为力,你要找的那个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