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破假象的绯狱丸惊讶了一下,用出大喷火将众人击退,不屑的说:
“知道了又如何?我就是直接暴露出来,你们又能拿我怎么办?”
“我们能怎么样,你马上就知道了。”半空中的八重樱将刀收回剑鞘,缓慢闭上眼。短暂闭目凝神后,重新开眼,但那只是一道残影,八重樱本人已不见踪影。
“绯色地狱。”
九霄和符华一同出手,九霄用出拟似黑洞将绯狱丸所吞噬,因为黑洞附近的时间会被无限拉长,所以绯狱丸的动作也被无限减缓。符华用羽渡尘压制绯狱丸,投放大量垃圾信息扰乱绯狱丸的思绪。
尘埃落幕,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结束。樱色流光闪过,八重樱手握一把猩红色的太刀重新出现。
这就是绯狱丸的本体…投影出绯狱丸的第十二侵蚀神之键——地藏御魂。
“……?”
此刻才反应过来的绯狱丸,不敢置信、却又有点开心的看着八重樱说:
“不愧是大姐呢…不仅和姐姐长得那么像,连招式都那么像…”
九霄、符华和八重樱三人配合的攻击,让绯狱丸重新体会五万年前樱对她挥出的“冻结时间的一刀”。
但失去了地藏御魂,绯狱丸的存在也无法持续多久。八重樱的攻击也加速了绯狱丸的消散,最后绯狱丸自嘲的笑了笑。
“你们这么快就打败了我,还真是让我出乎意料呀!本来还准备了很多的,看样子都用不上了。不过…这算不算罪有应得了?”
绯狱丸收敛了凶气,坐了下来,平静的看着大家,缓缓开口道:
“我曾犯下不可饶恕之罪,人类的文明被我彻底摧毁。但我并不后悔,因为这是铃的意志、这是复仇的血泪、这是人类犯下的因,最后结出了我这个果。”
“他们将我和樱姐姐一同埋葬在五万年前的长空市,那里是我们的故乡…
千年前我曾吞噬了一只狐狸,短暂地离开了封印,那时候的世人将我供为神明,还定期为我举行祭祀…
但在那时候,赤鸢仙人还流走于世间,我被赤鸢仙人与北辰芽衣携手击败,重新封印…
神明消失了,但祭祀仪式依旧还在。而这就是由我种下的因,而结下的果是…
八重樱…
五百年前,我遇到了和我一样遭受失去亲人痛苦的你。你没有力量去反抗、去复仇…所以我给了你力量,你也不出我所料的果断屠杀了八重村的人…”
八重樱的狐狸耳朵都竖了起来,大口深呼气了几下后,八重樱用尽量温和的语气对绯狱丸说:
“绯狱丸那已经过去了,我已经放下了…现在我们都可以选择新的人生!”
绯狱丸摇了摇头,将头和八重樱轻轻碰在一起。
“请听我说完,好嘛…我的时间不多了…”
“那时候,我为你的果断而感到欣慰和欢喜,但看着脸上都是血的你…你在脑海中渐渐的和姐姐重叠…
那是我第一次对自己的行为所后悔,在那时我就在想,怨恨…最终好像只会催生出更大的怨恨。
所幸后来德丽莎点醒了我,她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选择变成绯玉丸去重新感受她所说的恩赐,让我在圣芙蕾雅学园重新生活。
虽然卡莲和琪亚娜经常欺负我、九霄拿我当吉祥物、大姐逼我吃卡莲做的菜…但大家其实都还很疼爱我的,会在我哭的时候安慰我、会在我不开心的时候陪我胡闹…你们给予我了我渴望的亲情,给予了我新的生活,让我有了放下怨恨的机会。
但…mei博士她们却剥夺了我这份机会。
她们将我的意识锁在黑盒子里,让我的怨恨无时无刻都在增长。是mei博士她们催生了我的怨恨,是她们制造了这些悲剧,无论是绯狱丸还是铃,都是她们一手导致的…
她们说自己是仁慈的,给我留了个机会,但那却是比屠杀还恶毒的惩罚…
当我放下怨恨,选择重新拥抱生活的时候…黑盒子会吞噬我的一切,将我锻造成崭新的神之键·地藏御魂。
你们知道吗?在我加入圣芙蕾雅学园之后,我的记忆与力量一直在被地藏御魂所吞噬。
为了不让大家看出我的异样,为了能继续这样生活下去…我将所有事写成日记记录下来,每天早上都把日记的内容背下来,伪装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可地藏御魂吞噬的速度越来越快,再加上后来日记被烧毁,我已经再也维持不了这样的生活。
在我和大家一一告别后,我和一个人做了一个交易,我真的很意外她会答应我,陪我胡闹…
那时候我才知道我确实是最幸运、最幸福的孩子…”
“我很怕死,但更怕被大家所忘记…请原谅我的自私,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这场闹剧是我为自己所策划的一场葬礼。
我一直以为我是绯玉丸、是铃,但事实上我只是绯狱丸…我是由铃复仇的怨恨所诞生,也该死在这场复仇的闹剧之上。
不过…不知道是铃还是绯玉丸的善良,我最后还是没能下死手……现实世界人员的伤亡并不严重吧!我都是等他们躲好之后再发动攻击,只摧毁建筑却不伤人…
但也仅限于此了,文明被破坏,人民的苦痛,我并不关心,也不想关心。
毕竟…我只是个复仇之灵…”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们一定会记着我记一辈子吧!最后,再见了,爱着我的大家。”
绯狱丸最后留给了众人一个微笑,然后仰天长啸,向数据世间宣告它的离去。
八重樱下意识伸出手想挽留绯狱丸,但在触碰到它的前一刻,绯狱丸彻底破碎消失。
泪水从八重樱眼角滑落,整个人抱着地藏御魂瘫坐在地上,她的狐狸耳朵也耷拉在两边。
“我根本不在乎那些的…我只要你这个妹妹啊…”
符华背过身,将自己伪装用的眼镜戴好。她现在不敢去看八重樱,因为现在的八重樱和樱太像了…
布洛妮娅默默飘到符华旁边,递给她一包纸巾。
“要借你餐巾纸吗?”
“不用,谢谢…”
看到破坏气氛的布洛妮娅,犹大走了过来直接把布洛妮娅这个情感模块缺失,不知道悲伤的家伙抱走,然后将布洛妮娅手中的纸巾扔给九霄。
他无法原谅绯狱丸所制造的灾祸,但此刻也为它所感到怜惜。
如绯狱丸所说的一样,无论是九霄还是八重樱,乃至整个世间,都会牢记绯狱丸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