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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凡其实在心里一直将不觉道长视为自己的启蒙恩师，只可惜不觉道长不愿意收他这个徒弟，两人才没有明确的师徒之名。
如今不觉道长已然陨落，也说出并非他不愿收徒，只是他早料到自己时日无多，不想耽误杨凡而已。
“这就是强者的预感……”杨凡不由想到了队长和夜王，要不是自己及时瓦解了失魂乱佛阵，他们的确可能已经被杀。
可惜杨凡现在还没有这种预感，大概是神魂值还不够高吧。
杨凡收起不觉道长的遗书和那卷竹简，又检查了一下其他地方。
衣柜里只有一些两套道袍，两床冬天的被褥，墙壁上挂着一面八卦图，一把小木剑。
木剑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大约一米长，材质只是普通的木头。
这把木剑肯定无法取代杨凡被毁掉的犬牙，无法满足现在的战斗强度，不过杨凡还是取下了那把木剑，全当留个纪念。
从不觉道长房间出来后，天色已亮，对面一间房间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打开了。
杨凡看到不思道长正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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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身看了看空荡的房间，杨凡轻叹一声，“您虽没有收我为徒，但却教会了我许多，请允许我叫您一声师父。”
来到门口，杨凡转身对屋内床铺的方向深深鞠躬，“师父，不妄已死，您可以安息了。”说罢，他轻轻将房门带上。
随后杨凡直接走向了对面的房间。
不思道长正盘膝而坐，在他面前有一座案台，上面没有供奉任何道家祖师或者神明，只有三盏灯台。
其中两盏空空如也，一盏还亮着幽蓝色火光，但是颜色已经很淡，火光微弱。
“魂灯？”杨凡十分诧异。
不思道长睁开眼，怔怔的看着灯台，“准确的说，是命灯，是从魂灯取下魂火，留于此处，当魂灯全部熄灭，这里的魂灯也就彻底熄灭了，意味着那人已经没了。”
杨凡点点头，站在中间那盏熄灭灯盏前，恭敬鞠躬，叩头。
起身后，他看了看第一盏灯盏。
犹豫片刻，杨凡说道，“不妄道长，你陷入污染后滥杀无辜，更是杀死不觉师父，我本不该拜你，但……你的初衷却让我不得不心生敬重，我已经没有资格去评判你的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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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天下苍生，甘愿自堕魔道，杨凡自认自己没有这样的胸襟。
“如今你已经陨落，就当我送你一程。”
说罢，杨凡还是对不妄的灯盏鞠了三躬。
不思静静等杨凡拜过两位师兄，没有阻止，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一笑，继续之前的话题，“等你去二重异界，你们清道夫也会给你们留下一盏命灯。”
杨凡不解问道，“师叔，何必留魂灯呢，异界关闭可能只要一个小时，要么我们出来，要么，我们就出不了，那就是死在里面了。”
不思稍稍一愣，随后目光穿过杨凡，看向对面的房间，仿佛穿越了时间，回到了曾经的某个时间点。
“你这一声师叔……哎……”
“还记得曾经我们师兄弟三人约定，将来看看谁的传人更厉害，也曾做过最坏的打算，若是我三人只有一人有传人，那么便将三人毕生所学都传授那人。”
轻叹一声，不思看向杨凡，眼中多了些慈爱，“不觉跟我说，他很想收你为徒，但他的时间不够了，而我也是如此。”
杨凡说道，“师叔多虑了，您的气色看起来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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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思道长不做回答，继续说道，“至于大师兄，他更不可能再收传人了。”
“谁能想到，我们三人当初的最坏打算，如今却成了一种奢望……”
杨凡也听出不思心中的惆怅，可惜他也插不上嘴。
不思从蒲团上起身，大概是年迈，动作有些不便，杨凡急忙上前搀扶。
“杨凡，虽然你与不觉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二师兄心里早就认可你了，而且，你也得到了我的认可。”
杨凡有些不解，“师叔，我得到您的认可？我们之前见过吗？”
不思微微一笑，“我们师徒三人，都是跟师父学艺，师父的本事我们都会一些。”
“但我三人却各有所长，大师兄擅长炼器，二师兄擅长炼符，而我，则擅长炼阵。”
“二师兄房间的阵法，便是我布下的。”
“破阵的关键是感知到阵眼变化，并将阵眼调整到某个特定的位置，这就需要大量的尝试，我听到你不断改变敲门力度就知道你已经摸到了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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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二师兄还是偏爱你，我估计他早就给过你提示，否则你至少要到傍晚才能破阵。”
“不过这也不影响我对你的认可，毕竟你已经发现了其中奥秘，我听你敲了半宿房门，也看出你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继续尝试下去，破阵也只是迟早的事。”
杨凡这才恍然大悟，师父明明已经给他考验了，怎么到了五雷观还要考验，原来这是师叔的考验。
两人来到院中石桌前坐下。
“二师兄的心思我明白。”不思说道，“可惜我也教不了你什么了，炼制需要花费的时间精力，比炼器炼符多得多。”
“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看起来比师兄还要年长吗？”
“因为我常年留在异界！”
“异界的时间流逝比外界快得多，就比如异界十日，外界一小时，虽然外界只过去一小时，但你的身体却一直留在异界，实实在在的过去了十日。”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们破界者的衰老速度，要远远超过普通人。”
“你现在等级还不高，可能感觉不到这其中的差异，可如果像我这样，常年在异界研究炼阵，最后就会发现，你比同龄人看起来老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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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凡皱眉道，“我队长他们好像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啊。”
不思说道，“不是没有出现，他们也出现了，只是到了二重以后，破界者拥有了获得灵力的能力，灵力可以让人获得更加长久的寿命，可以抵消这种衰老。”
“那您为什么没有抵消？”杨凡很自然的想到这个问题。
“这就涉及到炼阵这门学问了。”不思耐心的解释道，“炼器，炼丹，炼符，都需要提升自己的灵力，才能提升炼制能力，但是炼阵则不同。”
“阵法的威力极大，一个有效的阵法，可以让诸多强者束手无策，你想想，如果一个同级的炼阵师可以轻轻松松挡住几十个，甚至几百个同级强者，那岂不是太过逆天了？”
杨凡认真的听着。
“天底下可没有这样的好事。”不思笑道，“实际上，阵法的能量并不是来自炼阵师，而是来自天地，来自强大的宝物！”
“所以，我们炼阵师对灵力的要求，反倒没有那么高，我们只是一种媒介罢了。”
杨凡好像有些明白了。
“所以，您不像不妄和不觉师父那样，一直在提升自己的灵力，有效抗衡穿越带来的衰老，但您也一直在利用异界的时间流逝比例差，研究阵法，您进入异界的时间，甚至比他们更长，长此以往，您反而看起来比两位道长更加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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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思道长点点头，“不错，正是如此。”
“阵法学问远比其他道法更加难学，从基础开始，就涉及到大量的专业知识，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学会的，而我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我已经无力亲自再教你阵法修炼了。”不思长叹一声。
看着不思道长情绪低落，杨凡也颇为感慨。
五雷观三位传人，都算得上破界者中的精英，然而最终五雷观却落得后继无人的地步。
“杨凡，二师兄的东西已经拿了吧。”
杨凡点点头，“师父给我留下了五雷咒和一封信，我还拿了师父房间里一把桃木剑，如果想他了可以看看。”
不思欣慰的点点头，“是啊，想他了，可以看看……我这里也有些东西要送你。”
杨凡诧异的看向不思道长，“师叔，这……”
不思微微一笑，“我虽然不能教你炼阵，但这些年也整理了几个还算能用的阵法，都记录在这本《不思观阵》里。”
“不用紧张，我当初整理的时候，已经想过绝大多数人不可能像我这样，耗费毕生的精力去研究阵法，而不去提升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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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书中的阵法我都做过简化，你不需要知道原理，只需要按照上面的要求布阵即可使用。”
说着，不思结下腰间的乾坤袋，放在石桌上，推给杨凡，“不过我也知道，安逸只会害了你，所以我在乾坤袋里布下阵法。”
“从二重一层开始，只有当你达到某种要求后，乾坤袋里才会自行出现一项阵法。”
“如果你试图提前强行取出，乾坤袋会自毁，里面的阵法也会全部焚烧。”
杨凡震惊的看着桌上的乾坤袋。
没想到不思道长居然会送出如此大礼！
然而这还没结束，不思突然立起剑指。
随后在不思道长胸前，仿佛是从胸腔内透出一缕缕微光，聚集在他剑指前。
不多时，竟然凝聚成一面八卦形铜镜。
当铜镜出现后，原本还精神矍铄，红光满面的不思道长，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年，脸上爬满了皱纹，形同树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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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杨凡震惊不已，虽然他的鬼链也可以与肉身融合，但铜镜出现后，不思道长居然瞬间苍老，这一点着实有点可怕了。
“五雷造化镜，这是五雷观的镇观之宝。”面对一脸震惊的杨凡，不思道长淡淡说道，“据说数千年前，建立五雷观的初衷，就是守护这面镜子。”
“只是时至今日，也没人能说出它具体的用途。”
“就我而言，我只知道造化镜内似乎另有乾坤，而且蕴含的威力永无穷尽，甚至达到让人望而生畏的地步。”
“别的用途我不清楚，但反正用它来提供阵法能量，每次都是绰绰有余。”
“现在，这面五雷造化镜，我就赠予你。”
杨凡瞪大眼睛，五雷观的镇馆之宝，送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