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风送姚寅笙回来,这次她却从车子的右边,也就是山里出来的。四个在车上待着的人看到姚寅笙从这里出来都吓了一跳,他们明明看到姚寅笙是从车子左边的空地上消失的。姚寅笙坐到车上后说了一句走吧就不再说话,江队长觉得不对劲,就先让雷师傅开车,他在路上问姚寅笙怎么了。
姚寅笙抬起头说:“那位大小姐认错人了,不过乔小哥我也要问你啊,你是独生子吗还是有其他兄弟?”
乔小哥从副驾驶转过头疑惑地啊了一声,然后说:“我有一个哥哥啊,你这是为什么这么问?”
姚寅笙把沈菟说的告诉他,然后又问乔小哥:“你哥哥跟我说的这些符合吗?”
乔小哥用力拍了一下大腿说:“太符合了,我哥就有一辆机车,没事做他就喜欢到处兜风。不过我哥出车祸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要不是因为这个,我也不会出来送外卖。”
姚寅笙让乔小哥说下去,乔小哥见到说了一下他哥哥是怎么出车祸的。其实也很平常,乔小哥的哥哥也是飙车一族,不过仅限于没有车的路段他才会提高车速。出车祸那天晚上,乔小哥的哥哥本来在一段车少的路段开快车,可突然他的视线居然多出一个大货车的车屁股,那颜色跟夜色一样,尾灯还不打开,乔小哥的哥哥差点就命丧车尾了。在千钧一发之际,乔小哥都的哥哥一扭车头,车子来了个急转弯,没撞上车屁股但是撞到路边的防护栏,那防护栏后面还是一个落差几十米的斜坡,乔小哥的哥哥在坡上滚了几个跟头,最后在坡底刹住车,但他的爱车也重重地砸到他的身上。经过抢救乔小哥的哥哥是捡回一条命了,但因为机车砸到他的腰椎和颈椎,乔小哥的哥哥昏迷不醒还提前确定下半身终身瘫痪。
乔小哥告诉姚寅笙,他跟哥哥两个人不是双胞胎但胜似双胞胎,两人相差两岁半,小时候要不是放在一起身高做对比才能看出谁是谁。兄弟俩的家庭条件还算不错,家里能拿出钱来让大哥去创业,大哥也算争气,刚毕业不久就做了一家茶叶公司,要不是因为这场车祸把钱全砸进去了,就像乔小哥说的那样,他也不至于出来送外卖。
所以为什么有人说钱永远都不算够就是这样,一场意外可能就全部卷走了,还要砸锅卖铁把房子都给卖了去把人救回来。乔小哥一家现在就是这样,公司卖出去了,手术费用还有病房费用已经花出去快一百万,乔小哥的哥哥还在死亡线边缘徘徊。
姚寅笙问了一下日子,果然是第一个发现轿子的时间前发生的车祸,而且安海路这条路也是乔小哥的哥哥经常兜风的路线,难怪会让沈菟那么执着地等待。虽然有些话非常难以启齿,但姚寅笙现在不得不说了,她告诉乔小哥,沈菟看上的是他哥哥,还把沈家的历史告诉大家,之后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回到交警大队,姚寅笙提出跟乔小哥去一趟医院看看他哥哥的情况,都答应人家出来问问看了,没有个答复也不应该啊。乔小哥只是点点头就带姚寅笙来到医院,病床前是期盼已久的父母,病床上躺着的是抢救过来的哥哥。姚寅笙没有进去,只是跟乔小哥在外面看着。
乔小哥说:“医生说我哥醒来的概率只有百分之十,这还是术后三天内醒来的概率,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医生悄悄告诉我,我哥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这样下去身体情况只会越来越差。我哥吃不下东西现在只能输营养液,最关键的是医生说我哥身体里的各个器官都在衰竭,要我们家做好心理准备。”
姚寅笙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了十多分钟姚寅笙先行离开,她回到家摊开黄裱纸磨好墨水,却久久未能下笔。每每提起笔来她都不知道要写些什么,坐在椅子上思考了好久,还在手机上写了好几遍草稿,却也是写了又删,删了又写。
在椅子上坐了大概有一个半小时,姚寅笙才终于想好措辞,东一笔西一笔地写下去。一张满满登登的黄裱纸耗时两个小时完成,写完已经是夜里一点钟,姚寅笙打了个哈欠把纸压好让它晾干一个晚上。
第二天姚寅笙自行来到同个路段,那个轿子还在,只不过路过的车辆好像看不到它。姚寅笙趁着车少来到轿子前,想把帘子掀开把黄裱纸扔进去,却没想到轿子里坐着沈菟。沈菟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她的面前湿了一大块,眼睛鼻子还红红的,她不停地抽鼻子,好像哭了很久的样子。
姚寅笙见状便进轿子去坐到她身边问:“你这是怎么了?”
沈菟抽哒哒地说:“爹爹不让我嫁给他了。”
“为什么?”姚寅笙也没明白沈十安怎么突然有这样的变化。
沈菟告诉姚寅笙:“我也不知道,就是爹爹出去了一趟回来,就让我不要嫁给他。”
姚寅笙揉了揉难过的沈菟,然后把黄裱纸递到她手里说:“我昨天去了一趟医院,你喜欢的那个人出车祸了,现在生死未卜,我想了好久才决定告诉你。原本我想告诉你,如果他死了,你可以在阴界跟他成亲,要是他愿意。但我不知道这样做算不算囚禁他,你们一家在阴界存活那么多年都没有去投胎,要是跟你成亲了岂不是要永永远远待在阴界了?我不知道对方怎么想的,所以我昨天这封信想了很久才下笔,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如果真要成亲,也不能一直拖着人家不放。我想了一个办法,要是他真的坚持不住离世了,你也投胎去,我相信你们绝对会相见的。”
沈菟看着手里的黄裱纸愣住了,投胎?她好像从来没有这种想法,为什么呢?为什么她从来没想过要投胎?为什么没有人来告诉她要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