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现在的样子,跟大家口中那个和善的小伙子,他现在看向大家的眼神仿佛大家都是杀人犯,自己才是受害者。小安这样子的态度也惹怒了众人,他们手里本来就拿着工具,现在纷纷举过头顶想要打在小安的身上。村长还是不希望事情闹大,于是让人把大家拦在外面,他跟着姚寅笙来到办公室顺便关上了门。
“小安啊,真的是因为婚礼的事情,你才这么做的吗?”
小安哼了一声别过头去,或许在他看来,当初不加阻拦的村长也成了帮凶,对敌人,小安是没有什么话想说的。姚寅笙拍了拍村长的肩膀示意让她来,村长也就退到一边去叹气去了。姚寅笙来到小安面前蹲下,“村子里的所有事情都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还要把尸体运到祠堂?”
小安对姚寅笙同样没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姚寅笙把他的脸掰过来跟自己对视,“敢做就要敢当,就算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证明你害死了那些人,但是今天晚上你挖坟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你怎么解释今晚的事情?”
姚寅笙的眼睛太有威慑力了,小安已经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内心的恐惧,他浑身哆嗦了好久终于挣脱开姚寅笙的禁锢,“为什么?就是你说的那样,那群人、那些事都是我做的,他们把我老婆气跑了,原本可以热热闹闹的婚礼现在已经不可能了,我怎么能不恨?那是我准备了好久,期待了好久的婚礼,可是,就因为这群人!就因为这群人喝了酒要把我踩在脚下,说的那些下流的话,那天晚上所有人的笑脸我都记在心里,我现在要看的是他们哭,他们哭得越伤心,我也就越开心。”
“奶奶的!这么说,你小子是承认了是不是?村长,控制住他,我们报警!我们马上报警!无法无天了还,我们不就是喝了点酒话说得有点重吗?而且这是你的婚礼,你要是不愿意到时候我们也不会强行弄的,大家伙儿说是不是?”
门外等待的人已经听到屋里的对话了,安善乐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们也就不去反省自己作为始作俑者推动的这件事,而是要马上让安善乐得到惩罚。于是他们开始在窗外大喊大叫,甚至用手奋力拍打房门。安善乐好像也要跟外面的人死磕到底,他起身自觉打开了房门,“来啊,要找我算账的尽管来,我现在报仇了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你们现在打死我,你们的家人也回不来!怎么样,是不是很痛苦,是不是很生气?这就是我希望看到的,你们全都在痛苦和忏悔中度过余生吧,哈哈哈哈哈哈!”
最生气的莫过于死了女儿的郑雄,他现在红着一双眼睛抡起锄头,“你个操蛋的!你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啊,你冲我女儿来算什么本事?”
安善乐也不躲,直视郑雄的眼睛继续说道:“谁让你们也把我看得很重要的人害死了?”
老莫这时候走出来指着安善乐说道:“你少在那里偷换概念了,一个是自己的亲骨肉,一个只是一个要结婚的外人,这能比吗?”
“在我看来她就是!你少在那里胡诌!刚才你还说要是我们不愿意你们就不会闹,你忘了在老张家儿子的婚礼上,人家也说了别闹别闹,你们不停,人家一下车就开始拉着新娘去扮丑,往婚纱还有新娘脸上抹东西还趁机揩油,在闹洞房的时候还把人家伴娘压在床上差点弄成脑震荡,你们自己说说,你们说到做到了吗?人家伴娘回去直接跟老张儿媳绝交了,人家家里自从结婚那天就开始因为这种事情吵架,一个在村里一个在市里面分居多久了,今年年初离婚了。”
安善乐休息了一会儿继续指着郑雄说道:“还有你,你为什么不把酒席办在村子里你自己最清楚,这种事情轮到你身上的时候你也怕,你心疼自己的老婆,难道别人的老婆别人不心疼?”安善乐指了一圈外面凶神恶煞的索命人,“你们回去问问你们老婆,她们有没有后悔过!”
汉子们不敢上前,因为他们身后的女人给他们投来了一道道注视的目光,大概也是想到了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她们也很气愤。姚寅笙这时候走出来,“现在不是讨论婚俗的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丑陋也是真的丑陋,你们再怎么解释也很难自圆其说。我只是想知道,这些人家里出的这些事,你到底是怎么弄的?”
因为姚寅笙处于一个中立的立场,再加上她没有替村民们说话,所以安善乐暂时对她比较客气。安善乐告诉姚寅笙,“其实我不知道什么鬼神,当时他们喝酒了跟我说这些婚俗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他们只负责遵守就是了。那时候我想不到什么报复的方法,只好把目光放到了祠堂的牌位上,那上面有村子大多数人家的牌位,我惩罚不了活人难道还惩罚不了死人吗?”
“你是怎么做的?那些牌位都已经破损而且被弄脏了。”
“其实那些牌位已经不是原来的牌位了,我重新弄来了一批新牌位调包,把旧的牌位带走拿去烧掉的也有,砸烂的也有,泡在化粪池里的也有。”
难怪这些家会发生怪事,牌位是不能随便更换的,尤其是已经入了祠堂的牌位,那么多年来接受了后人的香火,已经成为先灵的栖地。安善乐这么做就相当于把别人家给弄脏弄乱了,估计在作恶的时候还在嘴里念叨这些先灵的后人,所以先灵只好降罚于自家人以示警告。
“那,那些旧的牌位现在在哪里?”
“早就弄的乱七八糟的了,我拿起来之后把它们全都烧掉了。”
“不觉得这么做太过分了吗?如果你妻子不愿意,你可以选择在别的地方办酒席,不一定要回老家的。”
安善乐看了姚寅笙好久,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眼神已经爬上了无奈和悲凉。安善乐惨然一笑,“其实我跟她已经领了证的,我确实也可以像你说的那样在我们工作的地方办酒席,但是我爷爷......他因为早年的劳作把身体搞垮了,现在只能在自家门口活动一个小时,其余时间都是躺在床上的。我爷爷这几年经常说,希望能在他闭上眼睛前看到我成家,这样我也有伴儿了,所以我跟我老婆商量了,她也同意回家来让爷爷看看孙媳妇,但是......”安善乐说到这里悲痛地抹了一把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