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嫌,姚寅笙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下,要是跟着高欢康回家睡,估计会被不明真相的人说闲话的。第二天姚寅笙睡起来觉得无聊,拉上高欢康去了一趟佟家,在这件事情中,佟家也是一个关键,也算是当事人了,要调查自然就要听听当事人是怎么说的了。
佟家跟姜家相隔不算远,但也是一个东一个西,而且看上去更悲凉。昨天晚上姚寅笙看着姜家就已经觉得姜家空荡荡的,现在佟家给姚寅笙的感觉更甚。没等姚寅笙上前敲门,就有一个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小的男生从家里走出来了,高欢康在一旁提醒了一下姚寅笙,“这就是佟老二,不过他不是砍伤了人嘛,怎么还好端端的?”
佟老二也看到门口站着人,他皱着眉勉强认出了高欢康,但对姚寅笙可以很肯定是第一次见。佟老二摘下草帽,“你是......高大伯吗?”
高欢康点点头,“是啊,想不到你小子已经长那么大了,我记得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穿着校服呢。”
两人简单寒暄了两句就言归正传了,佟老二问高欢康:“你是来找我爸的吗?我爸现在在鱼塘那边呢,我也正好要去玉米地那边打药,要不你先进家坐一坐,我顺路去跟我爸说一声。”
高欢康摆摆手,“我刚跟老佟吃过酒,这次我不是来找你爸的,是带着这个小姑娘来找你的。”
“我?”佟老二继续看向姚寅笙,表情好像更厌恶的样子。
高欢康可能也察觉到了佟老二身上散发着不欢迎的气息,他连忙对佟老二说:“哎呀你别误会,这是我本来请来给姜家看事儿的,没想到老姜媳妇儿请了别人。但这位姑娘觉得事情不简单,所以打算过来问问你。我也听邻居说了,那天晚上你动刀子了?”
提到那件事,佟老二先是慌乱然后又坐上三轮车,侧对着两个人,“是......是又怎么样?那也是他活该,谁让他害死我姐的!”
害死?姚寅笙觉得事情又不对了,但是联想到昨天看到姜家老大抱枕头的样子并不是简单地寻求安抚,姚寅笙心中有了一个设想,“你姐姐死的时候怀着孩子?”
佟老二觉得很惊讶,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她就知道了?不过既然高叔说这个也是会看事的,那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佟老二颓废地低下头道:“我姐是难产大出血死的,那孩子是就是姜家的!姜远那家伙,平时跟我姐甜言蜜语说得好听,还说什么以后会娶我姐,结果我姐一告诉他有孩子了,他立马要求我姐打掉!因为这件事情我姐跟他冷战了很久,他也是绝,一直到我姐要生了都没再找过我姐,我姐死了还不承认那孩子是他的,你说,他该不该?”
“所以你就动手了?”
“啊,他害死我姐,还是一尸两命,你觉得他死是亏了?可是没想到他爸妈死死地护着他,一家子都看不起我们家,读了点书有什么了不起?到县城里面工作了有什么了不起?我还记得他妈要求他不承认的那副嘴脸,往前数十几年,他们家还不如我们家呢!”
姚寅笙这下全明白过来了,高欢康还纠结另一个问题,“不对啊,我听说老姜已经变成植物人了,按照她媳妇儿那个性格,不应该闹翻天要你们赔偿吗?怎么你还好好地待在这儿?”
“她们要不是心里有鬼,早就来找我算账了!而且现在姜远那家伙疯疯癫癫的,身边离不开人,姜婶儿怎么有空来找我算账啊?还有姜甜,更是个不成事儿的,出了这种事她只知道跟着姜婶儿团团转自己没有主见,也就我爸明事理一点给了他们十万块钱当赔偿,她们家拿了钱现在估计两头大,没空管我也没空报警。”
高欢康想说什么但是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拍打着大腿说:“哎呀,这都什么事啊,真是造化弄人啊。”
佟老二的情况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姚寅笙跟高欢康走在村子的小路上,高欢康问姚寅笙:“小姑娘,你怎么看?”
姚寅笙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如果佟老二说的是真的,那么事情就全都清楚了,姜远撞邪了,不,确切地说是被女鬼和小鬼找上了。这手术台上死的孕妇怨气大得很,再加上姜远又不承认,没死已经能说明女鬼下手轻了。”
一听有女鬼,高欢康啊了一声,“姜家真的有女鬼?”
姚寅笙很肯定地点头,“肯定是,而且姜远现在这副模样,肯定是女鬼跟小鬼对他的报复。高大伯,之前那场法事你了解多少?”
“嘶~~这我也不太清楚啊,那时候我看到搭灵棚又有吹奏声,还以为办白事呢。现在姜家估计是看你是外面的人,不想家丑了还外扬,我们去问她们肯定会有所隐瞒。诶,对了,我们可以去找一找村子里的百事通,他肯定知道不少。”
高欢康口中的那个百事通就是一个外表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老汉,外貌上没有很奇特的地方,但姚寅笙老远就能闻到一股酒味,估计这个也是个酒葫芦,大白天就已经迷迷瞪瞪的呢。高欢康是在一家饭店角落找到这个人的,找到他的时候他一个人坐着,面前只有一盘炒好的花生米,一瓶牛栏山还有一个小酒盅。
高欢康带着姚寅笙坐下,“老商,我们喝点儿?”
老商已经喝得满脸通红,姚寅笙都看到他涣散的眼神估计给他一床被子倒头就能睡,但这个老商开口还是口齿清晰的,“想找我打听什么事?”
高欢康笑眯眯地拿出姚寅笙事先斥巨资从小卖部买来的茅台放到他面前,“我就是想找你打听打听,姜家前段时间做的法事是怎么回事?”
有了茅台,老商明显好说话很多,他直接打开倒进小杯子里,“一个破阴婚有什么好打听的?还是个没成功的阴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