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强手里拿着的是一大袋黑狗血,姚寅笙特地交代他,一定要特别纯正的黑狗血,所以侯大强找了好多个地方才找到这么一袋。看上去不多,只有两个手掌那么大的袋子,里面的血浑厚浓郁,好像还有温度。姚寅笙把狗血用刷子一点一点刷在祭品表面,就像烧烤前刷烧烤酱一样。黑狗血一涂开,一股甜腻的血腥味就此散开,一些人捂着鼻子稍微往后退。姚寅笙好像不受影响,一点点把祭品全都涂上黑狗血。
这时候太阳出来了,姚寅笙也正好收工,她拍拍手吩咐道:“好了,这样就行了,这些东西不要动,放在太阳下晾晒一天,明天我们再去鱼塘。”
第二天,姚寅笙看准时间,下午两点钟是最佳时机,可以出发了。村干部合力用几辆斗车把祭品拉到鱼塘边,姚寅笙先于他们来到岸边,在不远处立了一个法坛,香和蜡烛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祭品了。村长站在姚寅笙身边打了个电话,“诶好......姚大师,抽水机在另一头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口令了。”
这方鱼塘其实很大,为了安全起见,姚寅笙让抽水机放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一方面自己可以随机应变,另一方面也能防止水里的东西捣乱伤害其他人。东西已经齐全了,漆婕今天也跟姚寅笙过来,她对此还是很感兴趣的。
“现在时间正正好,大家把猪和牛放到岸边,然后马上回来,站远一点,要不然一会儿伤到我可不负责啊。”
几乎全村的人都跟过来了,那些老人和小孩空闲时间很多,虽然怕,但还是想一探究竟。人的好奇心,什么时候都是很强的。姚寅笙这么提醒一句也是让后面带小孩的老爷爷老奶奶们听见,到时候场面混乱起来,她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顾两头。侯大强和陆森祥把最后一头猪放到岸边,然后立刻转身往回跑。不一会儿,水里就出现异样了。
就像姚寅笙那天站在岸边一样,鱼塘里的水本应是死水,可现在却活过来一样,开始泛起涟漪,水漫上岸边,泡着六头牲畜。忽然,一只带着蹼,细长死白的手臂从手里伸出来。该怎么形容那只手呢?看手指,很明显是人的手,但是手指之间连着鸭掌一样的蹼,手臂是灰白色的,光滑到没有找到一处毛孔。但回到手掌,手指又有着长长的指甲,看上去非常尖锐。
到底是什么样的生物能有这样的一双手呢?姚寅笙心里在这么想。那只手用长长的指甲一下就把指甲扎进肉里,但这时,猪肉开始冒烟,一串水泡慌乱地蹿上来,那只手收回去了。姚寅笙迅速打出哀魂鞭,鞭子缠住那只手用力往回一拉,尖利的嘶吼声从水中冒出,在鱼塘上空回荡。
所有人现在站在姚寅笙后面,把水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另外五头牲畜也把水里的东西吸引来了,但都跟第一个尝试的人一样,他们被牲畜上的黑狗血弄伤了。它们的手臂非常滑,还好哀魂鞭身上的倒刺扎进手臂里,才让目标没办法逃脱。这群家伙好像很有团队意识,同伴受伤了并没有丢下同伴,反而朝这边集结了。
浑浊的水开始搅动,姚寅笙面前溅起水花,她朝身后大喊:“就是现在,赶紧抽水!”
村长连续哦了好几声,然后把手圈成一个喇叭放在嘴边,“抽水!”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六七台抽水设备同时开启,水里的东西好像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连忙要缩回去,但是姚寅笙这时候跳到死猪身上,打出一张网,让水里的东西无处可逃。这张网是姚寅笙昨天放进朱砂里揉搓好几遍,还在四角绑上铃铛的,邪祟跑不掉的。
网下沉,没一会儿姚寅笙就抓着网的另一边,感受着网中之物的慌乱。很快,鱼塘里的水已经要抽掉一半了,应该有一些漏网之鱼,但它们貌似被这出敌不意的一招扰乱了阵脚,即便逃生了也不敢发动攻击,而是躲起来了。
网中,那东西挣扎得厉害,姚寅笙打算把网子拉上岸,好好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侯大强胆子还算大,他过来帮姚寅笙把网拉起来,此时,鱼塘底部的泥沙已经露出,鱼塘的水已经抽得差不多了。姚寅笙之前说过一定要抽干,所以操控抽水设备的人自有分寸,而姚寅笙现在,要想办法解决网中的东西。
侯大强帮她把网子拉上来了,网中装上了不少呢,里面的东西在大家看过之后便十分疑惑了,“这......这......这是什么啊......”
网中装着的,是好几个人形生物,它们的四肢修长,但浑身死白,脚掌跟手掌无异,构造是人类模样的,但都带着蹼还有长长的指甲。最让人震惊的,应该是它们的头部了,它们的头顶尖尖的,没有一点毛发,全身光溜溜的,就好像穿着一件连身全包的乳胶衣,但又没有乳胶衣那种光滑反光的感觉。最可怕的,还属原本长着五官的脸颊了,但是它们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嘴,一张属于人类的人,但是耳朵、眼睛、鼻子全都没有。它们好像非常依赖水,虽然现在被打捞上岸还活着,但张大嘴巴发出尖利的声音。姚寅笙还看到了它们的牙齿,并不是人类的牙齿,反而是一排一排很尖很密的牙齿,就像鲨鱼口中的牙齿一般。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不仅姚寅笙这么想,其他人也这么想,姚寅笙听到了身后的村民在讨论,这些是不是水猴子。而姚寅笙想的是,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存在?它们是实体,但是惧怕黑狗血一类的阳物,这到底是为什么?
抽水设备的声音已经停止了,身后的人都发出惊呼:“怎......怎么那么多啊!”
姚寅笙往鱼塘里看过去,是啊,怎么那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