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晚没想到苏妤变脸变得这么快。
明明刚才苏阿姨在的时候她还保证过会和自己好好相处,让苏阿姨放心,苏阿姨一走,她立马就是另一副样子。
江晚晚没忍住问:“阿姨知道你这么表里不一吗?”
苏妤身子微僵,而后冷笑:“关你什么事?不管我什么样子,都是我妈的女儿,她还能不要我不成?”
“但你就不一样了,如果你再这样纠缠不清,迟早会耗光我妈对你的耐心。”
这话说的有点好笑。
“我纠缠不清?”
在苏妤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下,江晚晚难得不再是一副受欺负小可怜的样子。
她反驳道:“明明是阿姨请我来的,如果不是阿姨说她和叔叔想我了,想见见我,我才不会特意推掉工作过来,我专门做了吃的给叔叔带过来,结果就这样被你扔进垃圾桶里……”
苏妤打断她,冷着脸讽刺:“用得着你准备?我家厨师就有好几个,各大菜系、中餐法餐各国菜品都会做,哪个不比你做的好吃?”
“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苏妤最后这句话说得极重,意有所指般,不只是在说江晚晚带过来的食物,还是在说江晚晚本人。
江晚晚气得身子发抖:“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苏妤唇角微挑,“江小姐,我觉得我说话已经足够浅显易懂了。”
她盯着江晚晚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听明白了吗?听不明白我可以再说一遍。”
江晚晚气得脖子都红了:“你、你欺人太甚!”
苏妤笑了笑,算是接受她的说法:“就算我欺人太甚,江小姐又能做什么?”
江晚晚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是啊,就算苏妤欺人太甚,她也没办法,她什么也做不了。
“你就不怕我告诉阿姨?”江晚晚咬牙问道。
苏妤一顿,转瞬讥讽:“随你,但是你要想清楚,一个外人和自己的女儿,谁更重要不用我说吧?”
看着有恃无恐的苏妤,江晚晚可悲的发现她说的是真的。
“有钱就了不起吗?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苏妤,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江晚晚红着眼睛放狠话。
可怜的小白兔被邪恶的猫猫逼到墙角,面对猫猫尖利的爪子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诅咒她以后遭报应。
躲在厨房的佣人听着外面的动静,摇头叹气。
也不知道小姐这坏脾气哪个人能制得住。
苏妤一边和江晚晚吵,一边关注楼上的动静,防止苏母突然下楼,显然,她并不像自己说的那样有恃无恐。
作为一个冒牌货,当着真千金亲生父母的面骂她,苏妤自己也心虚。
可是不把江晚晚赶走,她实在心中不安。
随着江晚晚话音落下,气氛陷入凝滞。
就连躲在厨房的佣人都大气不敢喘。
好在一阵铃声打破了寂静,声音从苏妤手机里传来。
苏妤正在气头上,看也不看直接接起,语气极差:“谁啊?”
那边停顿几秒后问:“心情不好?”
声音有点熟悉,苏妤后知后觉的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瞟一眼联系人。
“……贺斯年?”她试探着问。
听到这个名字,江晚晚气愤的情绪一滞,心神被那通电话吸引过去。
注意到她的目光,苏妤瞪她一眼,立马转了个方向,用后背对着她。
江晚晚:“……”
幼稚。
贺斯年很确定自己只是出差半个月,而不是半年或者半个世纪。
男人吝啬的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嗯算作回应。
苏妤连忙改变态度,软着声音:“我以为是别人,你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啊?”
前一秒还对着陌生人哈气的小猫,下一秒发现自己哈错人了,立马躺在主人怀里喵喵叫的撒娇,善变至极。
此时,刚刚落地机场的贺斯年沉默。
“苏小姐,容我提醒你一句,当初是谁说要来机场接我?”
嘶——
难怪苏妤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现在终于想起来了,忘了去接贺斯年。
不知道这个小心眼的男人会不会记仇。
苏妤赶紧说道:“我现在过去接你。”
“不用了。”已经坐上助理叫来的车,贺斯年淡淡掀唇,“本来也没指望你能记住。”
苏妤眨了眨眼睛,为什么她从这句话里听出了控诉与不满,以及淡淡的失落?
这些情绪会出现在贺斯年身上吗?
“那我下午去找你吃饭?”苏妤试图补救。
贺斯年闭上眼睛往座椅一靠,眼底还有淡淡的青色,枉他为了早点回来加班熬夜,结果某个没良心的完全不记得他。
“下午有个会要开。”贺斯年淡声道。
苏妤:“晚上呢?”
贺斯年:“晚上也有个会。”
苏妤:“明天中午……”
贺斯年:“也有个会。”
苏妤:“……”
苏妤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贺斯年,你是不是生气了?”
贺斯年音调懒散,嘴角轻扯:“没有。”
苏妤才不信,笃定道:“你就是生气了。”
对面传来轻哼似的笑声:“你觉得是就是吧。”
苏妤喉头一梗,觉得现在的贺斯年就像某些无理取闹的女朋友,‘你觉得是就是吧’,满满的怨气。
“……我明天中午去找你。”苏妤拍板。
今天得留在家里解决江晚晚的事,事关身世,贺斯年得往后排,反正是他自己说今天要开会的。
两人当着江晚晚的面,旁若无人聊了起来。
江晚晚抚上心口,有点闷闷的,苏妤和贺先生……他们看起来很熟。
贺斯年不置可否,问道:“刚才谁惹你生气了?”
说到这个,苏妤声音又冷下来,厌恶道:“还能是谁,一个把垃圾带进我们家的穷酸鬼。”
江晚晚知道这话是在说自己。
她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那不是垃圾,是我给叔叔带的东西,是我的心意,就算你不喜欢也不能这么说我。”
贺斯年眉头微挑:“你那边还有别人?”
苏妤瞥了眼江晚晚,冷哼道:“就是我说的那个穷酸鬼,而且你都不知道,我妈刚才让我给她道歉,我妈不站在我这边,反而去帮一个外人,太过分了。”
苏妤一边告状一边往外走。
路过江晚晚时,她警告道:“不许跟着我。”
走出别墅,顺着侧面的小路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苏妤停住,往两边看了看,忽然捂着手机小声问:“贺斯年,你有没有办法让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消失?”
贺斯年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苏妤耐心重复一遍:“你有没有办法让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消失?你这么厉害,肯定有办法吧?”